第 279 章 结局(1 / 2)
陆绍棠看她情绪平稳下来,不想再让她尴尬或者多想,便给她扶起来,“小高和孩子们该回来了,咱们去吃晚饭,明天回家。”
外面章茹和金娜被陆绍棠吓得早灰溜溜地跑了。
翟烈也不在,他给登记处那边留了条子,说明天来送站。
等小高和盼盼甜甜回来,林姝已经恢复如初,威胁陆绍棠不许告诉孩子们她哭了。
丢人。
不过盼盼甜甜还是瞧出端倪。
“娘,你眼睛怎么肿了?”
明明他们走之前好好的。
林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看书看得入迷,太感人了。”
甜甜:“我也经常看书看得直哭呢。”
他们看过林姝带来的那本战争与和平,哭是应该的。
盼盼更善于观察,也更敏锐,他觉得娘今儿哭得跟以前看书哭得不一样。
看书哭咋可能把眼皮肿成那样?
不是爹欺负娘了吧?
他狐疑地仰头看看高高的爹,不能吧?
爹可疼娘了。
算了,还是自己调查吧,小高叔叔在呢,问娘她肯定也不会说实话的。
等吃完饭回来,林姝和陆绍棠在屋里收拾东西,打包行李,盼盼就拉着甜甜出去溜达了。
在招待所套房住了这些天,盼盼甜甜可不是白住的,一点不浪费社交机会。
他们就打听到下午俩阿姨过来找娘,不知道说了什么,娘就突然很激动崩溃,骂了她们一通。
虽然那俩阿姨说什么他们没听见,但是林姝声音越来越高,他们听到几句,就学给俩孩子听了。
大人们能根据林姝的话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俩孩子却没那种阅历,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还没有女人男人、勾引等概念和认知。
但是被人指点以后,他们很快就明白过来。
他们不懂,但是他们在乡下看得多啊!
这是有人要勾搭爹和他搞破鞋,爹不同意给她们一窝端了,她们就来逼着娘给说情儿,娘不同意她们就挖苦娘,欺负娘,娘就崩溃大哭了。
这下给盼盼和甜甜心疼坏了。
这不就类似宋春芳造谣娘,说娘坏话,娘气得病倒好几天一样吗?
当时奶拿大棍子敲她来着!
现在有人欺负娘,他们也得拿大棍子敲他们!
俩孩子跟别人道谢告辞,就躲在角落里商量怎么办。
甜甜心疼得都哭了,呜呜抹眼泪儿,“娘太可怜了,娘那么柔弱,她们还来欺负她。呜呜,我恨死她们了。”
盼盼:“嗯,咱们要用大棍子敲她们!”
甜甜:“可我们打不过呀,爹也不会随便打人的。”
就算别人有错,爹也不能打,得交给她们领导,而且爹也不会打女人的。
盼盼:“我们告状吧。”
现在打电话有个好处,只要知道单位就
行,不需要知道号码,总机会给转接的。
于是他们就给去看文艺汇演的军区打了个告状电话,先告状袁阿姨两个姓章和姓金的朋友来欺负他们娘,给他们娘吓坏了,满招待所的人都能作证她们欺负娘了。
告完状,盼盼还得来一句:“叔叔,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爹我打电话的事儿啊。有些大人喜欢和稀泥,好面子,万一你说出去回头他们跟我爹告我的状,让我爹大巴掌抽我怎么办?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是挑拨是非,害得我们父子关系破裂了。”
说完,他还再三感谢对面的叔叔,“一定要帮我告诉首长爷爷哟,等回祁州以后我会打电话过来问结果的。”
给那边告完状,盼盼就挂了电话,又扭头朝着登记处的阿姨笑道:“阿姨,我娘被欺负的时候你听见没?”
登记员忙摇头,“我就听见她哭了,具体啥事儿真不知道啊。”
盼盼:“阿姨,你可别打电话告密呀?”
登记员连连摇头,“不会不会。”
她哪里敢多管闲事啊。
军区办公室话务员挂了电话,把记下来的内容交给政治部主任。
主任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首长已经勒令袁蕾关禁闭,不许人探视,她怎么还能让人出去搞事儿啊。
这……这要是陆绍棠的媳妇儿有个好歹,这得咋整吧?
吓得人家孩子都告状了,可见这严重程度。
原本吧,他们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警告吓唬一下袁蕾,关一星期禁闭,让陆绍棠消消气就行。
即便袁首长碍于纪律不会网开一面,但是袁妈不是可以找其他首长求情么,等陆绍棠走了就把袁蕾放出来,或者做做样子去附近基层出几天差再回来。
那就没事儿了。
他是这么觉得,谁知道袁蕾和她姐妹儿竟然继续搞事儿?
你算计陆绍棠,他可能没那么生气,你去欺负他媳妇儿,他指定不能忍。
这下袁蕾四个谁也别落好了。
越了解陆绍棠的越知道他这人大度又小气。
比如他执行任务,如果在敌人那里马失前蹄也绝对不会退缩,他肯定迎难而上直到把任务圆满完成,把敌人消灭掉给自己和队友报仇才罢休。
袁蕾这孩子竟然让姐妹儿去刁难他媳妇儿。
算了,他也不帮忙瞒着,直接往市内办公室首长们那边打了电话,说一下这个情况。
老首长听完都无语了。
袁蕾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以前也没看出这闺女那么跋扈骄纵呀,平时对长辈都礼貌得很。
看来这是分对谁啊。
袁蕾做这事儿老首长也很生气,手段下作,影响恶劣,这是对组织和陆绍棠以及家属的侮辱。
你说你要考验陆绍棠对婚姻的忠诚,你算老几呀你就考验?你有什么资格考验?
袁首长更是气晕头,真的不管袁蕾,也不许老妻管,让政治部那边商量最终
处分结果,必须严惩!
骂完、绝交,就行了。
至于可能会给陆绍棠带来人际关系上的麻烦?
不怕,她暗搓搓地希望他转业呢。
改开以后他们做点生意,指定能赚大钱呢。
以陆绍棠的能力,拉一帮退伍军人办货运公司、安保公司,过些年开快递公司,那也是个路子。
即便是南货北调,开店、开厂、做国际贸易,那也是可以赚大钱的。
她有点子,他有能力,干啥都不怕呀。
第二日他们启程回祁州,翟烈照旧来送他们。
虽然难掩眼底的青黑,但是仪容打理得利利索索。
他很想跟陆绍棠和林姝道歉,但是看林姝已经恢复了温柔平和的模样,觉得再提又很没眼色。
轻飘飘的道歉有什么用呢?
他也有错,他是真后悔了。
他应该提前告诉陆绍棠,不该为了给袁蕾吃个教训纵容她,以为可以借陆绍棠的手给她教训。
他何尝不是愚蠢加自以为是?
他考虑到后果,却忽略了袁蕾那么做对林姝的伤害。
昨天林姝那一声声哭泣,她哭着说“陆绍棠,我好疼”的时候,就如一记重锤敲在他心头。
每一个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背后都有一个泪流干的家庭。
他和陆绍棠再也没可能做朋友了。
他不配。
他心底一片悲凉。
他和小高一直帮忙送到车上,帮忙把行李放上去,不用林姝和孩子们沾手。
翟烈几次想和林姝道歉,看她笑得那么开心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翟烈和小高下车,陆绍棠送他们下去。
翟烈摆手示意陆绍棠留步,他站在月台上,抬头看着车门处的陆绍棠,鼓起勇气道歉,“陆绍棠,很抱歉,我知道袁蕾的事儿却故意没提醒你,如果我当时提醒你,林姝就不用受伤了。我和袁蕾要去西北军区,我们会去那里好好锻炼改造自己。”
陆绍棠垂眸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保重。”
他又跟小高挥手道别。
小高乐呵呵的,“陆队,再会啦。”
他知道陆绍棠会回首都工作的,他希望到时候陆队能把他调过去。
火车启动了,林姝和孩子们都很激动。
虽然出来旅游很开心,但是返程更让人期盼呀。
真真的归心似箭。
回家,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事情。
盼盼和甜甜趴在下铺盘点他们这些天画的画、给爷爷买的医书、新买的小人书和杂志、新交的朋友……
林姝和陆绍棠躺在对面下铺,她靠在他宽厚的怀里,满心都是欢喜和宁静。
明天是腊八节,他们要回家团聚,一起欢欢喜
,谁都可以笑话她。
她们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
……
……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腊八节。
八号院儿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色的海洋。
革委会大院儿的喇叭里也播放着慷慨激昂的乐曲,要给这新时代奏响凯歌。
今儿是陈燕明和詹秋冉举行婚礼的日子,两人的亲朋好友们欢聚一堂,在这里庆祝他们喜结良缘,同时也庆祝国家获得新生——四人倒台,全国欢腾。
如今满大街都是喜气洋洋的景象,人们敢于舒展了身子和语气大声说话,小孩子们更是唱着打倒反动派的歌儿进进出出。
陆绍棠他们年后要调到首都去,所以年前工作很多,为了让陈燕明专心结婚,这些天陆绍棠把工作都接过去。
他带人去首都出差,说是今儿会赶回来参加婚礼。
陈燕明和詹秋冉的意思婚礼尽量低调简单,自家人吃顿饭就好,但是孩子们不同意。
盼盼甜甜要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给干爸干妈一个难忘的婚礼。
他俩组织了少年仪仗队、奏乐团,另外还有一队小孩儿当花童。
他请了小学校的鼓乐队过来助阵呢。
他开口,同学们哪有不乐意的呀,都抢着来表现。
有盼盼甜甜指挥,调皮的男孩子们也规规矩矩的,毕竟早晨刚去训练场跑过一千米,发泄了精力没多余力气上蹿下跳,只能老老实实听指挥。
小孩子们也跟着大哥哥大姐姐好好表现,宝儿、快快、绵绵以及大院儿里其他家的同龄小孩子,还有更小梯队的,绵绵的弟弟,宝儿的妹妹,全都有姜老太和林母领着。
虽然天寒地冻的,他们却一点都不怕冷。
有些小家伙儿们还穿着开裆裤,但是前后都有屁股帘儿挡风呢,撒尿的时候前后撩起来,蹲下就得。
如今盼盼甜甜几个都大了,不能再帮新人滚床,所以这一次请的是快快和绵绵。
快快和绵绵随车跟着陆平陆安侯博几个去詹家接亲。
去的一水儿都是帅气小伙子!
盼盼听了听,远远的好像有车辆声音,他立刻指挥,“鼓乐队准备!”
他又对旁边的关泽道:“快,去食堂通知一声,新郎把新娘接过来了!”
关泽得令,麻溜地往食堂跑。
今儿来得人太多,八号院儿摆不下,所以大部分酒席都摆在食堂这里,八号院儿就摆自家一桌。
林姝觉得婚礼可以不铺张,但是要热闹,毕竟这婚礼拖了两年呢。
陆绍棠怕她累,就请林大姐和林夏过来帮忙,侯建文和姜卫东自然也跟着过来帮衬。
詹秋冉工作忙,她那边的事儿就是詹佳丽忙活。
方荻花和陆老爹就是陈燕明的干爹干娘,少不得过来给干儿子主持婚礼,招待客人。
反正他们一起坐拖拉机过来,林姝索性让
他们跟着上去新房,象征地热闹一下,不太过,但是让新婚夫妻一起啃苹果啊、吃花生啊什么的,还是要来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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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遗憾自己太年轻,要是年长几岁参加陆局的婚礼,就能看一天天冷着脸的陆局和媳妇儿红着脸啃苹果和花生啦,嘿嘿。
小孩子们就单纯多啦,他们只会围着新娘子夸“阿姨你好美啊,阿姨你真好看,阿姨你给我们唱个歌儿吧。”
詹秋冉就笑着一把一把地撒糖给他们。
这些糖有便宜的水果糖,有贵的大白兔。
另外还有用盘子装着的糖霜花生、糖球山楂、蜜枣、琥珀核桃、糖浆榛子等,这些都是林姝带着孩子们做的。
林姝和大姐端了饺子和面条过来给新人吃,一是好寓意,再一个给他们垫垫肚子,一会儿他们得出去敬酒呢。
快快坐不住,问林姝:“小舅妈,我也想去吃席。”
他不想一直坐在这里,好无聊。
绵绵就很坐得住,还能躺下迷瞪一觉呢。
林姝笑道:“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吧,路上慢点别摔啦。”
许小悠一直看着快快和绵绵,随时准备给他俩擦鼻涕,生怕他们蹭到新房被褥上,也不许快快往袖子上蹭。
快快留不住手帕,每次往口袋里塞都太敷衍,手帕很快就丢了,再擦就找不到,就会拿袖子对付。
平时方姥娘给他袖子上缝两层帕子,每天拆洗,今儿大喜日子就没给缝。
许小悠给俩孩子擦擦鼻子,叮嘱道:“不许用袖子擦鼻涕。”
她又检查一下被褥。
快快:“姐,我很干净的,没蹭。”
那是出门太冷,给他冻出来哒,在屋里没有鼻涕的。
绵绵咯咯笑,“对,他没蹭。”
快快没蹭被褥上,也没往袖子上蹭,他怕姐姐批评,所以偷偷蹭到棉袄里面啦。
他还让她保密呢,嘿嘿。
孩子们簇拥着陈燕明和詹秋冉去食堂那边敬酒。
林姝请詹爸詹妈在这边坐坐吃些酒菜垫垫肚子。
半小时以后詹爸詹妈也去食堂那边看看,他们和革委会这边儿也是一个系统的,很多人都认识,自然要去喝杯酒打个招呼。
林姝陪着过去转转,主要是叮嘱一下别太给新郎新娘灌酒,大喜的日子,喝醉就不好了。
结果她被薛寒山带着作协美协那帮人灌了几杯。
她酒量本来就差,即便魏玲帮她喝了大半,她都有点晕乎乎的。
魏玲警告地瞪了薛寒山一眼,“薛寒山,你别太过分了,好像你不结婚似的。”
薛寒山朝她笑,小声道:“你要嫁给我,怎么灌我也乐意。”
魏玲送他一个白眼,扶着林姝坐在自己旁边缓缓。
林姝笑道:“没事儿。”
她觉得自己酒量没这么小,其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太高兴了。
不只是她高兴,大家都高兴,运动结束,每个人心头都好像卸掉一块石头一样轻松。
旁边一人端着酒杯原本想敬她来着,见状就把酒杯放下,帮林姝涮了杯子倒上一杯热茶。
林姝朝他笑了笑,“谢谢。”
那人目光清亮,笑道:“还认识我吗?”
林姝笑道:“咱们不是一起去香山采风的嘛,怎么可能不认识,叶序叶大画家。”
叶序谦虚道:“不敢当,还在学习中。对了,之前在香山请大家给我当模特画了不少作品,我今儿带来一副小画送给你,被画过的人都有,还请笑纳。”
林姝对此没有什么印象,可能他说过,可能她当时心不在焉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