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悲莫悲兮殇别离(3)(1 / 1)
第三百四十一章
悲莫悲兮殇别离(3)
便在这当儿,渐蓁诸人引兵袭至魔教的军阵侧后,吕重霄未敢恋战,当即吩咐教众皆退。轩辕齐光疾纵流星步,抢至囚车近前,复又打杀些许魔教中人,随即掌劈囚车,径将老母抱出,恰见她双眉颦蹙,显是甚为痛楚。
轩辕齐光惟觉母亲仅是气息不畅,竟而忙运内力,迫出对方喉中的淤血,便即惴惴连呼起来。
吕蔷气若游丝稍醒转,这当儿虽是尚有鲜血泉涌而出,却自顾慈怜含笑望爱子,那老妪强自抬手,轩辕齐光俯下头去,强将手指伸入其口中,直欲掩住伤处,怎奈吕蔷愈发痛楚不堪了。
轩辕齐光只得将手缩回,转而强起欢颜道:“孩儿自此便可跟您大方相认,不必再行遮掩,我还要伴着娘······伴着娘祭奠爹爹······”
诸多观者不由动容,渐蓁自顾相助掌门看顾,颜信径从袍中取出小瓷瓶,而后递交掌门道:“师侄速以此药给你娘止血。”
轩辕齐光接过瓷瓶,这当儿正待喂药,吕蔷忽而闪念,便即强闭唇齿,又将那瓷瓶推开了。颜信观状轻叹,随即郑重言道:“你只管宽心含着便是,我这药并非毒物。”
吕蔷闻言摇首,却又仍自不肯张口,如此终觉气滞难耐,直涨得她满面通红。诸人尽皆束手,吕蔷兀自在心底喃喃念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永为妃······”
那老妪所思正是名篇《凤求凰》,恰在其神魂弥留之际,竟自回味起此等世间绝响,转而重还昔年情深处,自不由面现宽怀态。如此隔得须臾,吕蔷又觉钟离觞驾鹤而来,身中游魂便伴他归往西去了。
程鸿渐黯然悲纳拜,姚蓁蓁花眸溢清泪,转而相随诸人回至总坛,安葬过掌门的生母,便在此间稍作驻扎。
轩辕齐光强抑悲思,如此先行宽赦吴俊驰,又命程鸿渐、刘秀及邓禹复领原职,方才吩咐大小文武同赴天都宫,商议起退敌大事来。
且说吴俊驰已得刘嘉名授意,这当儿只顾行出班列,径朝掌门跪拜通禀道:“魔教及官军大举来犯,自是危急得紧,不过掌门合该先行退位,我等才可布置防务。”
邓禹惟觉掌门断然不可退位,更又深恶这厮的嘴脸,是以掷地有声地道:“汝乃变节小人,有甚颜面迫使掌门退位!”
诸多派中人物屏气俯首,吴俊驰干笑两声,随即起誓道:“老子要是当那朝廷跟魔教的鹰犬,便他娘不得好死,你这厮到底有甚凭证!”
邓禹正待言语,刘嘉名市侩作揖道:“邓禹兄莫要着恼,小弟观瞧尔等倒似细作。”邓禹道:“我等领兵援赴总坛,岂会是甚细作!”
刘嘉名打个哈哈,反唇诘问道:“官军跟魔教合兵来犯,你们岂会如此轻易穿插至魔教侧后啊?”
邓禹轻哼一声,道:“这两股兵马貌合神离,委实相隔老大的间隙,我等众家兄弟自可穿插营救。”刘嘉名心道:“亏得我爹爹跟云旗称兄道弟,这撮鸟儿竟他娘的只顾赶着我等卖命······”言念及此,自是老大不快,转而作势兴叹,接着说道:“总坛眼瞅着便要倾覆,这当儿岂可平白冤杀同门,再行这等排挤的勾当。”
这番言语倒似深阴大义得紧,刘秀吩咐邓禹且退,转而郑重言道:“是非曲直暂且不论,现下总坛正逢危难,掌门如若退位,派中还要为何人承继而生聒噪,如此免不得要耽搁诸多大事。”
程鸿渐深以为然,当下竟自脱口道:“我掌门师尊虽是吕教主的外甥,可他这些年兢兢业业,委实没做过不利于派中的勾当啊。”
刘嘉名惟觉时机已至,此番自也无甚顾忌,但瞧他打个哈哈,道:“原来你也知晓掌门是那魔教教主的外甥,真不知我轩辕派究竟是武林正道,还是那魔教妖邪哟。”吴俊驰当即附和道:“掌门要是不退位,大伙还哪有面目抵御魔教,倒不如趁早降了吧!”刘嘉名自得言道:“师父不必这般多虑,只要掌门先行退位,魏长老定可主掌大局的。”吴俊驰复又撺掇道:“我徒儿所言甚是,魏长老要以大局为重啊。”
魏徳韬故作推辞,另外八大长老尚且未置可否,些许派中文武见风使舵,相继跪求掌门退位,便在这当儿,耿弇忽而言道:“家师已然固辞此位,还望我等莫要陷他不义啊。”
此语既出,魏徳韬只得不置可否,吴俊驰发狠斥道:“你这厮好不晓事,这当儿忤逆自家师父不说,还他娘欲使本派消亡不成。”。
数名派中人物观状附和,却亦有诸多文武相随刘秀、邓禹、耿弇及程鸿渐扶保掌门,轩辕齐光惟恐双方火拼,是以郑重言道:“派中军务皆可交给九位长老相商打理,而诸位只要同心御敌,我轩辕齐光甘愿退位。大伙先行保住派中基业,再来推举掌门不迟。”
吴俊驰岂肯善罢,这当儿正待纠缠,尉迟德开忽而接口道:“师侄切莫如此分派,本长老有话要说。”话音刚落,便即行至自家外甥近前,忽而连扇对方两个大耳刮子,更自厉声喝问道:“谁他娘给你的豹子胆,竟敢行此附逆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