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成就混沌(1 / 2)
当白衣人与宣清说话时,北岳灵尊侍立在旁,渐感无聊,此时日已偏西,各自的影子在地下拖得甚长,北岳灵尊偶然侧身,她的影子便与白衣人的影子凑在一起,北岳灵尊心中一荡,犹如小鹿乱撞,悄悄偷看白衣人,见他并未留意,胆子便大了几分,她稍稍斜身,自己的影子便依偎在白衣人的影子上,北岳灵尊玉颜泛红,芳心之中涌出一种从没有过的情愫,似喜似愁。
她轻轻歪头,自己的影子便将头靠在了白衣人影子的肩膀上,过了片刻,北岳灵尊又悄悄伸出手,影子的双臂便环住了白衣人影子的腰……
阳光从白衣人面前照来,影子与北岳灵尊皆在他身后,因此并未发觉,而对面的宣清虽看的清楚,但刚刚经历生离死别,宣清哪有闲心管北岳灵尊在干什么!
心跳越来越急促,但有莫名的喜悦自心底传来,北岳灵尊竟玩的不亦乐乎,她稍稍抬头,缓缓移动身躯,自己的影子便轻轻吻上了白衣人影子的脸庞……
这位叱咤风云的灵尊大人毕生在尸山血河中厮杀,见惯了阴谋诡计,却从未尝过情爱滋味,近日接连遇险,却屡逢白衣人搭救,竟然便暗生情意。
然而堂堂灵尊初尝情爱,竟也和凡间少女一般患得患失,举止看似大胆,却又透出一股羞涩和腼腆。
北岳灵尊只顾弄影自娱,却不知宣清已然离去,这倒也罢了,忽听白衣人问道:“小虫子,好玩吗?”
北岳灵尊一激灵,猛然抬头,才发现白衣人不知何时已转身面对自己,要知道普天之下任何人转身,影子都必然晃动,但白衣人举动之间,地上的影子竟能纹丝不动,毫无变化,实在奇异至极!
可北岳灵尊却不觉得有趣,先是俏脸通红,随即恼羞成怒,娇嗔道:“前辈,你怎么这样儿!”
白衣人摊开双手,以示无辜:“我怎样了?”
北岳灵尊羞窘的说不出话来,白衣人却道:“小虫子,你我之间,并无情缘。”
白衣人不是叶青冥,不会见了美貌女子就拔不动腿,如此一来,他少了许多欢趣,也少了许多烦恼。
北岳灵尊闻言黯然,心想:“我……又怎敢奢望与前辈有情缘,唉,我毕生多造杀孽,将受恶报,命不久长,就算有情缘又如何?”
一转念间,北岳灵尊心中怨气又生,说道:“这世上真的有因果吗?我虽不及前辈长生,但也有万载之寿,毕生所见多为善者受苦,恶者逍遥,哪有因果报应?虽说我多造杀孽,但放眼周天六道,又有哪个修士不是如此?我有报应,他们又为何没有报应?”
她初时仅是喃喃自语,但心中觉得上苍不公,心怀不平,便越说越慷慨激昂!
白衣人问道:“小虫子,你觉得天地不仁,报应不公,对吗?”
北岳灵尊点了点头,白衣人说道:“你杀生作恶,将受报应,但你又怎知别人为恶不受报应?”
北岳灵尊微微一怔,无言可答,白衣人道:“你所看到的因果,只是众多因果中很小的一部分,犹如盲人摸象,所以觉得天道不公,若你能看到所有因果,就会明白上苍对每个生灵都是公平的。”
北岳灵尊面带犹疑,似信非信,白衣人道:“也罢,我便以你的因果举例,在不周山时,你曾被叶青冥的混沌之气侵蚀,先是断去一臂,后来肉身被毁,对吗?”
北岳灵尊点了点头,白衣人道:“那你可知道,叶青冥也曾因你而断去双臂?”
当初妖螳一族族长唐风被北岳灵尊打伤,身上附满冰霜,叶青冥试图施救,却误触冰霜,以致双臂被斩,但北岳灵尊并不知道这件事,可无论知不知道,诸般因果皆有报应,所以在不周山,她也被叶青冥身上的混沌之气侵蚀,自断一臂,肉身被毁!
不经意间做的事,也会在不经意间报应,善恶皆是如此……
白衣人指着脚下,说道:“这地上坑坑洼洼,有沙有泥,青草乱石,所以看起来并不平整。”
北岳灵尊低头一看,确实如此,但不明白前辈为何提及此事。
他随即朝山下远处的一片农田一指,说道:“你再看那里,是不是看似平整?”
北岳灵尊远远望去,一片金黄色的稻穗齐头,随风微摆,果然十分平整,只听白衣人说道:“若你站在苍穹之上的最高处看,那么整片大地都是平整的。”
北岳灵尊心有所悟,却又似懂非懂,白衣人接着说道:“你觉得上苍不公,那只是因为你站的还不够高,看的还不够远,当你站的足够高,能看穿一切前因后果时,你就会明白,一切机缘、报应都不是巧合。”
北岳灵尊望着山下的土地,怔怔的出神,白衣人又道:“这天地间的修士大都造下许多罪孽,并且认为理所应当,丝毫不知悔改,等到报应临头,自然难逃劫数!”
顿了一顿,白衣人继续说道:“你近日多行善举,可谓迷途知返,将来劫难虽不可免,但结局当有转机。”
北岳灵尊刚要询问,却发觉白衣人已悄然离去,踪影全无,北岳灵尊心中一阵惆怅,但她终究是果决之人,很快便压下心中情愫,大步朝山下走去。
与此同时,雷掌旗等众多大能已经伤愈毒解,彻底复元,正在宣山仙府之中乱翻乱找,弄的一片狼藉。
叶青冥携带天书,藏身于不周山,这件事是从北岳灵尊口中说出,而近来北岳灵尊举止诸多诡异,先前一战,又显露出异乎寻常的实力,因此众大能对她的话并不全然相信,所以盼望从仙府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借以查明天书的下落。
《造化天书》实在太过重要,因此除了雷掌旗等强者,周天六道中其他天人合一境强者大都陆续赶来,一齐在宣山仙府之中翻找,而天人合一境之下的修士,则被尽数轰出了宣山,像这样强者霸权,弱者服从,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古今不变。
众大能分属不同势力,彼此间或有仇,或交好,但大利当前,往日的仇怨和交情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每位大能都是一边翻找,一边悄悄打量旁人,生怕自己漏过了什么重要事物,而被旁人暗中收起,因此仙府之中的气氛诡异至极。
恶刑魔君反复翻看着仙府中的一些典籍,却丝毫没有收获,随手扔在地下,又拿起一个瓷碗来打量,但那碗只是昔日叶青冥及弟子们用来装饭盛水的俗物,如何能看出门道?
盯着瓷碗看了半天,恶刑魔君又是随手一扔,啪的一声,瓷碗摔的粉碎,火掌旗忽然说道:“恶刑道友,你翻找也就罢了,别随便乱砸。”
恶刑魔君双目一瞪,怒喝:“老子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吗!”
火掌旗淡笑:“你想怎样,本座自然是管不着,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跟天书有关,要是被你毁了,大家岂不同受损失?”
听了这话,众大能都道:“对啊!恶刑,别砸了!”
见犯了众怒,恶刑魔君便不再反唇相讥,冷哼一声,走到一旁,开始查看仙府中的盆栽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