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剧院魅影（4）（2 / 2）

<p>“嗯。”桑伊说，“是仆人。”</p>

<p>劳尔的视线从魅影身上收回来，“怎么想到用仆人了？”</p>

<p>“因为他做得很不错。”桑伊淡淡地笑了笑，“所以就留下来了。”</p>

<p>做得很不错？</p>

<p>劳尔听见这句对桑伊来说是赞扬的话语，又看了一眼魅影，他说，“你的仆人穿得不错。”</p>

<p>桑伊：“……”</p>

<p>桑伊镇定自若，“我的仆人，当然要穿得不错。”</p>

<p>劳尔靠近桑伊，挡住了魅影看着桑伊的目光，他低声说，“你该不会被他骗了吧？他看起来可不像什么仆人。”</p>

<p>身后的魅影眼神一点点的冷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夏尼子爵，竟然靠桑伊那么近……</p>

<p>桑伊回头看了一眼魅影，魅影脑袋垂得更低了，他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流浪狗，垂头丧气的。</p>

<p>桑伊也压低了声音，“你在怀疑什么？难道我身边留个仆人你还要怀疑对方别有用心？”</p>

<p>“我没有这个意思。”劳尔苦笑一声，“只是你也知道，骚扰你的人很多，谁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接近你。”</p>

<p>知道劳尔是为自己好，桑伊微微蹙眉，“你放心吧。”</p>

<p>劳尔并不放心，他甚至觉得这个看起来乖顺的仆人一点都不乖，但是桑伊似乎看不到这一点。</p>

<p>桑伊其实不是很喜欢来劳尔家，因为他总觉得那些人看他的视线很奇怪。</p>

<p>桑伊无法描述那种奇怪的目光，总之他不是很喜欢。</p>

<p>所以吃过晚餐桑伊就告辞了。</p>

<p>他坐上车去看魅影。</p>

<p>魅影和拉车的人商量，“到巴黎剧院，我来拉。”</p>

<p>“你……”桑伊开口，“你拉什么？”</p>

<p>“我是您的仆人。”魅影抬眸看着桑伊，“得我拉你回去。”</p>

<p>桑伊微微蹙眉，“你又不是真的是我的仆人。”</p>

<p>魅影又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像是被人抛弃的大狗。</p>

<p>桑伊微微一顿，他说，“你拉吧。”</p>

<p>这个人总是让他想到埃里克，虽然他知道不是一个人。</p>

<p>“你一个人住在地下，会感到孤独吗？”桑伊忽然问道。</p>

<p>魅影说，“不会，我可以做任何我喜欢的事情。”</p>

<p>桑伊看着魅影的背影好半晌才说，“有人知道你在下面吗？我听梅格说，吉莉夫人对你的事情知道得更多。”</p>

<p>“她帮过我一次。”魅影回答。</p>

<p>“帮过你？”</p>

<p>“嗯。”魅影说，“她帮过我，事实上那个时候我本来也准备逃跑。”</p>

<p>“你以前……”</p>

<p>“我以前是在马戏团。”</p>

<p>桑伊愣住，他看着魅影，许久才说，“马戏团。”</p>

<p>魅影心跳得很快，他希望桑伊认出他又害怕桑伊认出他，这样矛盾的情绪折腾着他。</p>

<p>他想回到桑伊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的时候，尽管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p>

<p>桑伊低声说，“我很后悔。”</p>

<p>魅影停了下来，他问，“您后悔什么？”</p>

<p>“曾经有一个男孩，跟你一样。”桑伊喃喃，“我本可以帮助他离开的，我总是梦到他哭着喊我带他一起走的场景。”</p>

<p>如果当初他能帮埃里克离开马戏团就好了。</p>

<p>魅影的心狂跳起来，他知道，桑伊还记得他，桑伊一直记得他。</p>

<p>“你和他很像。”桑伊说。</p>

<p>如果不是因为不在同一个时空，而且和小男孩相处的时候没有能量摄入的话，桑伊或许认为魅影就是那个小男孩。</p>

<p>魅影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告诉桑伊他就是那个小男孩，只要说了，桑伊肯定会心疼他的。</p>

<p>桑伊又喃喃，“不过他肯定很讨厌我了吧，没有带他走，甚至说好了告别也没有。”</p>

<p>不是的。</p>

<p>魅影在心底呐喊着，不是的，他从来没有讨厌过桑伊，他也绝不会讨厌桑伊的，他永远记得桑伊。</p>

<p>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桑伊了。</p>

<p>他怕桑伊误会他，他着急地想要告诉桑伊他没有。</p>

<p>“希望他能过得好好的吧。”最终桑伊轻声说，“我想他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孩子。”</p>

<p>魅影想要坦白身份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p>

<p>巴黎歌剧院到了。</p>

<p>魅影牵桑伊下车之前又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手，他似乎很担心自己哪一点没有洗干净弄到桑伊身上去了。</p>

<p>桑伊看着魅影的动作沉默了许久，才在靠近休息室的时候说，“你并不是真的仆人。”</p>

<p>魅影说，“我希望我是。”</p>

<p>“我希望我能做你最忠诚的、唯一的仆人。”</p>

<p>桑伊不知道为什么魅影会这样对自己，魅影以前见过自己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p>

<p>他坐在桌前，魅影便轻轻地整理他微卷的发。</p>

<p>“我为你做了很漂亮的礼服。”魅影说，“你一定会喜欢的。”</p>

<p>桑伊微微抬眸，他从桌上的小镜子里看见了魅影的表情，温柔又卑微的。</p>

<p>这让桑伊莫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p>

<p>他按住了魅影的手问，“我们以前认识吗？”</p>

<p>魅影看着那只葱白的手，他说，“认识。”</p>

<p>“那么你到底是谁？”桑伊站起来，抓紧了魅影的衣襟，不需要他强迫魅影便低下头来。</p>

<p>桑伊脸上的表情有些冷，他看着魅影的眼睛，声音</p>

<p>也冷(<a href=" p="">

魅影的眼里映照出桑伊的影子，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看过桑伊了。

戴上这张面具，他看起来还算是个人的模样，但是摘下这张面具，他依旧是那个怪物。

桑伊不一样，桑伊漂亮、矜贵、是高高在上的天使。

他这样的怪物，就算幼时和桑伊认识过又怎么样呢？获得过桑伊的帮助又怎么样呢？

他很想桑伊认出他，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说自己是埃里克。

他可以像现在这样做魅影，然后卑微地祈求着桑伊看他一眼，跟在桑伊身边做桑伊最需要的人。

桑伊需要什么他就可以是什么。

那张金黄的面具就好好地藏在地下室，也许在某一天，桑伊愿意看到……

魅影在这一刻仿佛嗓子都干哑起来。

他在桑伊冷冽的目光中，心脏紧缩着，疼痛着，他说，“我是魅影，你需要我是谁我就是谁。”

他的声音听起来蕴藏着巨大的悲伤，桑伊听出来了。

桑伊怔怔地松了手。

他再一次在魅影身上看到了埃里克的影子。

桑伊微微闭了闭眼说，“抱歉，我不该冲你发火。”

魅影惊慌起来，“你为什么要道歉？你没有做错，是我的错，是我做错了，我让你难过了，我……”

桑伊伸出手捂住了魅影的嘴，他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男人说，“你没错，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魅影全副心神都在桑伊的手上，他绷着下颚不敢动，似乎自己动一下就会伤到桑伊的手一样。

桑伊看着魅影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说，“你就是你，你是独立的人，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

魅影喉头发紧，他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桑伊说这样的话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那么这次呢？现在呢？

魅影抓紧了桑伊的手，他声音沙哑，“你又要走了吗？”

桑伊不明所以，“我刚回来，我不走，我休息一会儿得睡觉了。”

魅影固执地看着桑伊，“你说的不走。”

“我说的。”桑伊轻轻挣扎了一下把手缩回来，“你怎么了？”

魅影如梦初醒般松开桑伊的手，他低下头说，“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桑伊问。

“剧院里的人都害怕我，我没有朋友，没有人认识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除了你。”魅影看起来可怜透了，“只有你会和我说话，一直都是如此。”

是的，一直都是这样，只有桑伊愿意和他说话，愿意把他当做普通人。

克里斯汀把他当做音乐天使，但是他很清楚，对方一旦知道他面具下的面孔只会感到恐惧。

但是魅影并不在意，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和他一样孤独，所以愿意给予帮助。

但是事实上他们从来不一样。

吉莉夫人帮助他认为他是天才，却也会觉得他是恶魔。

只有桑伊说，“你只是受伤了罢了。”

桑伊说，“你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希望桑伊能多可怜他同情他，然后把他带在身边。

现在，桑伊就在他的面前听他说话。

他看见桑伊眼里浮现出某种复杂的神色。

“魅影。”桑伊说，“地下的一切都是你建造的，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如果想要获得朋友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不想获得朋友，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想留在桑伊身边，一直留在桑伊身边，什么都做也没问题，只要桑伊愿意留下他。

“你整日待在地下，没有人了解你。”

“他们只会怕我，厌弃我。”魅影的手捂上脸，他喃喃着，“我不需要他们了解我，我也不需要他们喜欢我。”

桑伊看着面前的男人可怜透顶的模样，他手指蜷缩了一下，轻轻地碰了碰男人的脑袋说，“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魅影面对桑伊（卑微可怜）

面对其他人（来啊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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