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四章 亚人(1 / 2)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松田阵平提前到达了波洛咖啡店。
意料之中,他在收银台后见到了还未下班的安室透。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金发服务生礼貌地扬起打工人式微笑。
“没必要对我也笑成这样子吧。”松田阵平有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微妙感。
“无论扮演什么角色都要专业, 这才不会被人发现破绽。”安室透压低声音, 他手上熟练做着点单的动作, “倒是你……等会儿小心一点,她不好对付。”
——这里的“她”当然是指柴崎奈奈。
昨天的碰面在贝尔摩德眼中可能只是不必放在心上的偶遇, 但在安室透看来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惊吓事件。
他怎么也想不到柴崎奈奈居然会让贝尔摩德帮忙跑腿,更想不到自己和贝尔摩德对话时松田阵平竟会听到。
不多不少, 仅仅是一个“柴崎小姐”的称呼。
而松田阵平在出声后明显也注意到了贝尔摩德身份的不一般, 然而覆水难收, 戏也就只能继续往下接着演。
好在贝尔摩德只和松田阵平说了没几句就很快离开, 安室透猜测她大概是赶着要去给柴崎奈奈送外卖(……),毕竟牛排套餐冷了就不好吃, 到时那家伙肯定还会绕着圈子提出意见——这是安室透多次送外卖的经验之谈。
事件到此本该没有后续。
但让安室透意外的是, 松田阵平竟然还真联系上了目前“失踪”状态的柴崎奈奈, 并且还成功将她约出来见面!
一方面,安室透认为这是一次再接触柴崎奈奈的机会!
柴崎奈奈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联系过他了,若不是发邮件还能得到回复——回一个句号证明自己活着这种——安室透是真担心她会不会悄无声息死在哪个角落。
另一方面, 安室透其实不希望松田阵平在柴崎奈奈面前再刷存在感,可现在也没有其他方法让她现身……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她。”
对比安室透, 松田阵平是真的很无所谓, 他拍拍对方肩膀,同样用很轻的声音说,“虽说这些年我确实赶不上你的进度,但你也别太小看人了。”
安室透眼神复杂地看着好友, 欲言又止。
他不会小看松田,问题是……柴崎奈奈平时表现出来的假象和她真实的性格差距实在很大……连他都总招架不住,松田真的可以吗?
再不放心也没用,松田阵平不可能临阵脱逃,他选了一个靠里侧的位置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柴崎奈奈还没出现。
就在两人都以为她会又一次放鸽子不来了的时候,一位打扮的很不像柴崎奈奈的女客人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柴崎奈奈从不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即使知道自己那张脸容易引起骚动,她也永远遵循“只要自己舒服那其他就无所谓”的自我心态。
然而她确实是柴崎奈奈。
帽子、大衣、口罩。
几乎全面武装的七月在松田阵平对面坐下,然后一坐下就开始疯狂咳嗽。
松田阵平被她这幅病危的样子吓到,连忙倒了杯水推过去。
“你没事吧?!”
“……唔、感冒了。”
七月拉下口罩喝了口水,她声音哑的不行,眼角也因刚才的咳嗽而微微泛红。
是的。
既发烧之后,七月终于体验到了曾经心心念念(?)的感冒症状。
说起变成这样的原因,也是她自己作的。
七月真没想到小哀的药效果居然这么好,刚吃下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之后她照常自己的习惯,冷水洗澡洗头+熬夜,晚上空调也开得很低,结果一觉起来……好嘛,重感冒了。
然后又在研究所做了一整套检查,最后得知不只是重感冒,中村昌浩的新药(为隐瞒小哀存在,便谎称新药是中村开发)还让七月身体的各项数据都变差了,特别是肝功能,受损最为严重。
这点七月心里倒是有数。
小哀的文档里有说过她暂时无法控制药效平衡地在体内产生作用,哪个器官倒霉完全看脸,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后期治疗,这便是小哀想到的对她身体造成伤害最小的方法。
——只要某人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作死。
然而“作死”这一行为早已刻入了七月的DNA,一天两天哪能改的掉。
她打了个哆嗦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
“感冒你也不用包这么厚吧?不热吗?”松田阵平看不下去地说。
现在是7月,已经步入夏季,大街上连长袖都很少看见,柴崎奈奈这种穿法简直特立独行。
“不热。”七月有气无力地应声,她看向松田阵平,“松田警官,有什么事你问吧。”
……这惨兮兮的模样让他怎么问得出口!
松田阵平来之前就做好了应对柴崎奈奈所有话术的心理准备,结果这……别说应对了,他根本说不出任何一句重话好吗!
松田阵平微妙地看她:“你真的可以?”
七月装作坚强:“我可以!”
“行。”松田阵平努力忽视对方那因病而听着嘶哑的嗓音,他摆出正经表情,“那么……”
“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柴崎奈奈就偏过头连续咳嗽,咳得浑身发抖喘不上气。
松田阵平:“……”
要是面对罪犯,他肯定冷酷无情接着往下问,但柴崎奈奈……哦不对,柴崎奈奈好像也是某个犯罪组织的一员……可是……
松田阵平头疼扶额,他叹着气对她说了一句“等会儿”,然后站起身想去找安室透要杯蜂蜜水。
性格温柔的人总是容易想到一块去。
松田阵平才走出没两步,安室透就已经端着蜂蜜水过来了。
“柴崎小姐,暂且用这个润润喉吧。”安室透将水杯递到柴崎奈奈手边。
七月接受了对方好意,喝完半杯,她复活般地舒了口气,随后再次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已经放弃继续难为对方、又或者是难为自己,他无奈道:“你平时不是挺精的吗?既然生病了,为什么不联系我更换见面时间?”
七月又喝了一口蜂蜜水,似真似假地慢吞吞说:“因为我是故意的呀,见到我这样,松田警官肯定是不忍心再逼问我什么。”
松田阵平被哽了一下:“还能开玩笑,看来你病得也不是那么重。”
七月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