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夫人 是嬴祇梦他,不是他梦到了嬴祇……(1 / 2)
42、
“你知道?”长离神情复杂, 看不懂曳月,叹了一口气,“你这样还不如不知道。”
他若有所思, 自顾自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期待, 大概也就不会伤心。我也不用再做恶人,总是说他的不是,惹你生气, 被你揍。你打我打得好疼的。”
曳月:“……”
曳月这段时间很少见到希音,因为长离跟他一起的时间久一点,而那两个人疑似闹矛盾, 彼此王不见王。
就算偶尔长离不在的时候见到了, 希音也总是很沉默, 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曳月每次问他, 他就欲言又止, 对曳月说:“如果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记得要告诉我。”
不开心的事情?
为什么希音觉得他会不开心?
如果是因为嬴祇, 因为嬴祇不爱他,那他不该是一直不开心的吗?
曳月直觉这两个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又一次, 他撞见了那两个人私下争执。
这一次曳月没有立刻避开。
希音压着声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长离还是没心没肺的:“你若是不想帮我装作不知道也好。不要阻挠我, 我这也是为了阿月好。”
希音:“真的是为了他好,而不是……”
长离声音带上一点锋芒,打断他:“你这是不相信我吗?那个人根本没有把他当人, 高兴了逗一下, 不高兴了就丢到一边。偏他那么傻,对方随随便便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他一下他就听话了……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人养他根本是拿他当小猫小狗罢了!”
希音声音顿时严厉:“长离!”
长离顿了一下,沉默了几息, 自嘲道:“不过无所谓了,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他把那个人当神,那个人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全然接受全然信任。他现在这样想是因为那个人不爱他也不爱任何人,可是,如果他知道,他很快就要有一位师娘了,他还能这样无怨无悔吗?大抵那时候才是真的要伤心吧……”
希音惊愕:“你告诉他了?”
长离:“没有!我怎么可能说……”
他们再说了什么,曳月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脑子好像在那一瞬间停滞住了。
——如果他知道,他很快就要有一位师娘了……
是,什么意思?
反反复复,很慢很慢地,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长离的话,才把那句话的意思理清楚。
如果,很快。
师娘。
是,嬴祇要娶妻了,吗?
是,嬴祇要娶妻了。
怪不得这几天长离怪怪的,怪不得希音总是欲言又止,笃定了他会伤心。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么久了,连外人都知道。
又是只有他什么也不知道。
嬴祇在怕什么?
怕他嫉妒,怕他偏激,怕他……伤害他的新娘?
是了,毕竟他骄纵偏激坏脾气。
曳月转身,朝玉霄殿走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玉霄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这样的平静冷静,一丝一毫的伤心也没有。
就只是,心空了一大块,空落落的,于是玉皇山的风好像都往那里去了。
分明是盛夏,却觉得冷。
心底塌陷的那块,呼啸的风冷得发寒。
一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他是玉皇山的首席大师兄,人人都觉得关于嬴祇的事情,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于是,没有任何人会告诉他。
曳月遇到了枫岫崇。
“玉皇山,最近有喜事吗?”
枫岫崇愣了一下:“师兄已经知道了啊,我就说,师尊若有什么决定肯定会先跟师兄说的。”
曳月继续往前走。
遇到雷柚。
雷柚眼睛一亮,先一步说道:“师兄师兄,快去前殿看热闹。”
曳月:“什么热闹?”
雷柚拉着他风风火火往前。
“好多好多热闹,师尊不是要收内门弟子了吗?好多人来报名,其中有一伙人哪里是要做弟子,分明是想做咱们师娘,闹了好几个月了。方才当着诸派长老,居然有人当场直接向师尊求婚。”
当他们走到正殿不远处,就听到熟悉了声音。
轻慢的,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冷意,但温和的声音。
“……当我后宅的人,可没有当我的弟子待遇那么好,你确定?”
“我爱慕山主久已,请山主成全我一片痴心。”
一片哗然,但连议论都很小声。
静默了几息。
那声音漫不经心,带着距离感的温和:“你若是想清楚了,执意如此,那便留下吧。”
哗然声音更大。
那温柔的声音带笑,仿佛纵容:“若是还有人也想同她一样,都可以留下。”
即便他们没有看到人,听到那些浮躁的声音,也知道不止一个人如此。
雷柚瞪大眼睛:“师尊这是被狐狸精夺舍了吗?一下突然收这么多位夫人,他是要采阴补阳啊?我们玉皇山也没有那么多大米养闲人啊。”
曳月平静地说:“嬴祇是不是很好看?”
雷柚睁着眼睛看了看曳月的脸,点点头,又迟疑了一下:“是好看的,但是,没有师兄好看。”
曳月不再说话。
他安安静静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天边。
雷柚在他身边,自顾自说着那些人的来历。
殿内那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来拜师的修士。
修真界素有送自家孩子去别的门派拜师一说,有些门派因此而缔结关系。
玉皇山虽小,不过才五年历史,但嬴祇那一手能越境胜敌的剑法,任何想要学剑修的都会想拜在他门下,一窥究竟。
但是,直接将人送入嬴祇的后宅,曳月并不能理解,更加不理解嬴祇为什么答应。
……
黄昏的时候,玉霄殿的门被打开了。
整个玉皇山只有一个人进来会不敲门。
嬴祇唇角微扬,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手中的纸上,只是对那个人轻轻招了招手。
黄昏橙暖的光铺在地板上。
曳月顺着那条金色的光路走到嬴祇身前。
嬴祇坐在窗前的玉塌上,那道光照不到的尽头。
曳月站在那里,一半在光里,一半陷入室内的昏暗。
他跪坐在他脚边,将头枕在嬴祇的膝上。
那只手就轻轻放在他的头上,一下一下抚摸。
曳月:“她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