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八章 我捡垃圾养我自己啊！……（1 / 2）
回到基地后, 爱丽丝看到孩子们正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
他们起了个火堆，正在欢声笑语地靠篝火烤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食物。
有个女孩子将手上的热气腾腾的物品递给了她。
爱丽丝惊喜地叫道：“是给我的吗？啊！谢谢你！”
“这是什么呢？”
她笑着拿起来一看，连带着远处的森鸥外也陷入了沉默。
中午刚去的时候吃的是面包, 有了篝火后吃的是烤面包……新鲜的面包还能勉强说是松软, 烤得过头的面包就是干巴巴的了……何止是焦香, 连焦脆也是没有的。
“唔……”爱丽丝沉吟道。
果然简陋。
小孩子凑了过来, 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了？爱丽丝？不好吃吗？是不符合你的胃口吗？”
在这个地方大部分时间能见到的都是日本本土的孩子，平视连蔽体的衣物都不好找, 更枉论如此精致的绸缎制成的泡泡袖连衣裙了。
当然, 孩子们也没有书或者画报这样高级的东西，顶多能在垃圾堆找到许多的Playboy主题类型的杂志……除开她精致的五官不论, 爱丽丝那精致而纯粹的金发蓝眼, 看起来和成人刊物里的金发女郎没有一点区别。
没见识的孩子自然只能依靠自己贫瘠的想象力结合少得可怜的知识，试图尽可能地去理解这个世界了。爱丽丝的长相和举止都很高贵，而且声音甜美, 性格可爱, 很像是偶尔路过商业街时, 在灯火通明的橱柜里，他们总能看到的那些摆放妥当、小心装饰的洋娃娃。
是摸不到, 也见不到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是贵重的舶来品, 所以只能高高地放在最高的那一层, 哪怕踮着脚尖拼尽全力跳起, 也只能看到一点点金色的影子。
日光展示灯将它们打得闪闪发光，令人目眩神迷，好像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美好梦境。
当然，一旦在这种大商场的橱窗逗留太久，里面的保安就会出来赶人了。而现在, 难得的一位像洋娃娃似的真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孩子们都是又紧张、又好奇、又拘谨的。
况且……她还叫做爱丽丝！那是一个多么像洋娃娃和童话公主的名字啊！
她的那些夸张的故事才刚巧最大程度地打消了众人对她的怀疑，众人又开始围着她，开始问东问西。
“爱丽丝吃过这样的东西吗？”
“是不是很难下口？”
“不会哦。”爱丽丝眯着眼睛笑了：“在真正很饥饿的时候呢，连土地上的草根也可以吃、甚至连虫子也可以吃！人是一种命很脆弱又很顽强的生物呢！只要有意志力，就算很痛苦也会拼死活下去……人的这一点可真好！”
中原中也对这样的少女显然也是有些新奇的，不过作为沉稳的首领，他不愿意显得太孩子气，所以只是不自觉地多看了几眼，没有再向前搭话。
“啊、这种你吃不惯吧……”
其中一个女孩低下了头，似乎觉得将这些东西给她有些令人感到羞耻。
爱丽丝又对着她笑了一下，她总是能对着他人展露出真正纯真无邪的笑靥，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很像是森鸥外抛在外面的饵食。
她的背后，正有寒光闪闪的利钩悬挂。
“没有哟，你们愿意给我东西吃，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她将自己的胳膊展示了出来：“人家最近在保持身材哦！”
“这样可不好啊……爱丽丝。”孩子们颇有经验地告诉她：“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吃饱哦。如果肚子没有储存充足的能量的话，到时候跑步都跑不动呢……”
篝火晚会持续了数个小时，孩子们的生物钟在此处已经算不上健康和规律了，因此还能再熬一会儿夜，将残羹剩饭以及地上的垃圾清理掉。
“爱丽丝，你也来打扫吧……啊，你应该不会吧？”
看着他那精致整洁的裙子，想也知道，这个女孩是不会怎么做清洁类的家务的。
不过爱丽丝确实是不愿意做，因此她只是笑着站在原地。除非他人给她指派相应的任务，不然爱丽丝一句话也不会说。
远处，早有人对此感到忧心忡忡。
“中也、这样真的好吗？”
中也转头，视线从外面收回，语气依旧淡淡的：“你说什么？”
“说的是那个新来的女孩子……”白濑这样说道：“她既然什么都不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的……却还要在我们组织内白吃白喝，我们还要为她提供相应的庇护，有点太亏了吧？”
他开始计算平日的每一笔花销。
中也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脑袋：“她这不是给了一大笔钱吗？就当做是那家伙向我们买下了一段时间的住宿权吧，一点时间就不要去在意了。”
“一直这样供养她……没有别的贡献……其实对其他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难道就因为她特殊，就这样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吗？能让大家都觉得公平的，只有劳动啊。”白濑显得还是忧心忡忡地：“这么说也好，但钱总有用光的时候……到那时……”
中原中也并不意外他的忧虑，只是双手插兜，目光似乎看向了远方：“到那时再说吧。”
……
……
江户川乱步在分析每一条爱丽丝接触到的信息。
“等一等！”他喊道：“爱丽丝，就是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去和她进行对话！”
爱丽丝看了那边一眼，依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向着褐发女孩的方向走去，那女孩抬起头，看到了爱丽丝走到了她的面前，冲她友好地笑道：“你好呀。”
“……”
她没有别的反应，只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爱丽丝，这也是和你一样刚刚加入‘羊’不久的新人哦。是中也在外面行走时看到带过来的，她的膝盖本来也站不起来，不过现在已经快要痊愈了，只是还是不愿意起来活动……平时都会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你和她对话，她也一般不会回答你。”孩子们小声对她说道：“那个女孩子在家里过得不好，所以才跑出来的呢，我们看过她的身上，全是被打出来的伤……所以她也不爱说话，你不用靠她太近啦……等她慢慢自己就会好了。”
横滨的孩子擅长舔舐自己的伤口，这是一种近乎野兽一样的本能，只要避开人群，血淋淋的伤口总会有结痂的一天。
江户川乱步坐在椅子上，听到这话后身体微微前倾，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是这样吗？”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神情微微一动。
——
白濑的牢骚没有再发，但其实爱丽丝也有这样的感觉，她虽然给了一笔钱，但既然是住在他人的基地里一直待着，显然是不行的，到了第二天，在孩子们的远征活动时，爱丽丝自告奋勇地举手，表示自己也要申请加入他们的队伍。
“你？呃……你吗？”
爱丽丝很自信的样子，倒是没有被为首的几个孩子吓退：“我也可以的！多一双手就是多了一份力吧？我会帮忙得啦！保证不会拉你们的后腿！”
“这……哎，也好吧……”
至少她愿意费这种心思……
孩子们如此想到。
“羊”的众人加上一个爱丽丝来到了垃圾堆，那是一个横滨最大的大型垃圾回收站之一。孩子们在垃圾和废品里奋力翻找，如果能找到稍有价值的东西，便可以拿去卖钱，这是他们的收入中除去偷窃、抢劫、贩卖二手、做普通杂活之外，占很大比例的一个大头。
爱丽丝背着手在垃圾上慢慢走着，她脸上并没有因为垃圾场散发的强烈恶臭，而表现出任何异样的神情。这精致的外貌和衣裙，与这垃圾山对比起来，实在是太不搭了，简直就像是两个片场、两个世界的东西，孩子们捡拾着废品，一边这样想着。
她轻轻“啊”了一声，指着地上的玩具说道：“可以把塑料壳拆开哟，里面的金属软件是很值钱的呐。只专注于废纸壳和旧衣服的话，也赚不到多少钱吧？”
孩子们看她一眼，半信半疑地依言照做。
爱丽丝轻轻笑了，随后拍手轻快的道：“喏——！那、还有那儿！这里也有！这里也有！今天，就着重翻找这些地方吧！”
“……”
一个新人而已，在说什么呢？
有些孩子在心中这样想到。
这倒也并不是不忿，只是单纯地因为接触没有多久，而难以产生足够的信任而已。但爱丽丝看起来实在太有教养，太精致，太有说服力了，她的话不像是随口一说，大部分的孩子们都跟随着她的指示行动，瞄准了兔子形状的儿童玩具。
将壳子打开，里面的电路板上果然有些体积很小的银色的东西。
像这些爱丽丝口中的金属拿去回收站时，却收到了和以往相比翻了三四倍的酬劳。
“……哦，哦哦！”
“哦！真的有用啊，”爱丽丝轻快地拍手道：“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呢，这样真是太好了！以后大家也不用担心了，就将这种事情交由我指示吧！”
——
森鸥外没管爱丽丝那边的具体操作，他只是将自己的释放范围试探性地再次延长了一点。
难得人形异能出门，方向和港口黑手党的大楼也算是沾边的。森鸥外干脆放下了和江户川乱步的交谈，起身前往黑手党大楼的地下实验所。
进门前，森鸥外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日历。
——已经是这个月的五号。
这就是村濑田岛说过的日子，是他决定复仇之日。
不过今天他要怎么做？
森鸥外没有详细过问过他的计划，但不管是进入大楼、还是打开电梯，他都抱着一股有些新奇的心态向着周围扫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