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祭司(2 / 2)
缎云川若有所思的笑了一声,他只是有些好奇,至于答案嘛……自在人心。
他现在感觉最有趣的,还是林悠然,若她看到方才敌军祭司的所作所为,必定会有些趣味的感想,缎云川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兴趣盎然。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好奇南疆人的行为,如今看来,果然是如同传闻那般未曾开化。
得了答案,也就失去了兴趣。
远处那杀的昏天地暗的战场似乎与他没有半分关系,缎云川甚至连盔甲都没穿,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飘逸衣袍,但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铁制成的折扇,他一手拿着铁扇,一手牵着缰绳,架着马慢悠悠地进入了战场。
战场混乱可想而知,那人高马大的南疆人一旦盯住某个猎物,除非身死,否则就紧咬着不松口。
缎云川恰巧讨厌这样的死缠烂打,面对身着厚重铠甲的敌人,他厌恶的皱了皱眉,躲开敌人的长枪,手中半开的折扇顺势一挥,几根银针从扇中飞出。
那小巧的银针竟能将铠甲钻透,直中那人咽喉处,一股鲜血从敌人致命处喷涌而出,缎云川用折扇一挡,他的脸上身上没有喷溅上丝毫血迹。
但战场上的人不会都像他这么讲究,那杀红了眼的南疆人像是不怕死似的,每次进攻都是牟足了劲,前边的战友死了,后边的人就续上,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瞪着一双双染了血的蓝眼睛将目所能及的煦朝兵将屠戮殆尽。
邵逸松从未小看过南疆的军队,他从那些数不清的奏折上看过无数次南疆人的骁勇善战,但他从未想过这群人如此生猛。
他们不怕死,甚至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臂膀被斩下,便用一只手持刀。刀刃戳中心脏,那就拔出来反杀敌人,死也要带着敌军队一员共同赴死。
整个旷野上压满了数不清的士兵,伴着声嘶力竭的呐喊,一望无际的战场仿若人间炼狱,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飘在空中,大片的兵卒倒在血泊中,举目间地上满是尸山血海,
有南疆人,也有煦朝的兵将,死伤不计其数。
这场战争进行了一天一夜,两方都已精疲力竭,但仍没有人想要撤退,直到浑身是伤的哑奴将那名南疆的将军压到知清浊马前。
知清浊对身旁一兵将点点头,那人立即射出一枚响箭,那是撤兵的信号。
同时敌方处传来一阵鼓声,知清浊身旁一人道:“尊主,那祭司下令,继续追击。”
“不自量力。”知清浊越过厮杀的人群,望向祭台上那死死盯着她的红发女子。
他们知道南疆人视死如归的脾性,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火炮早就等了多时了。
果然,随着军队的撤退,南疆人很快就尝到了火炮的威力,若不是制作火药困难,他们的胜算还要更大。
这一战未胜,但也未败,只要成功捉了这个俘虏,知清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此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融化到地上还未消散的血中,厚重的雪将漫山遍野的尸身隐藏,整个战场安静得像是从未存在过。
林悠然裹着厚厚的衣袍站在风雪中,望眼欲穿地等着众人归来,她这个身体是极其怕冷的,就算穿上两层棉袍还是被冻得手脚发麻。
帐篷中倒是燃着碳,比外头暖和的多,可从战场上传来的阵阵厮杀声让她心惊胆战。
她从未见过战场,但她丰富的想象力足以逼得她坐立难安,她干脆跑出来等着,身体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在营帐中暖和一会儿,等暖和够了再出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们回来,总裁姐姐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两句话,就带着一身的血就进了王帐。
林悠然见她没事,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但娇哥却伤得不轻,身上的盔甲都被戳了好几个窟窿。
林悠然她拿着金疮药想要帮他包扎,可娇哥那个生人勿近,熟人也勿近的性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她堵在了帐篷外头。
“在下也受伤了,姑娘不妨帮帮在下。”
缎云川不紧不慢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林悠然转身看去,一大片血迹从他的肩膀一直蔓延到了胸前,看得林悠然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