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盛大的“求婚”(1 / 2)
一张衾被被悄然拉上,衾被里缠绵相伴的四肢,余温熨氲。
风凝霜十分眩晕,傅天霁的手与他的唇一样,不知拥有什么魔力,使得她发出一个个的颤音。
她眼眸半阖,见头顶是弯拱的织藤,压得很低,一坐起来就能碰到,她惟余的一丝清明中,判断出他们正身处一只敞篷小舟上,身下是漫流而过的河水。
她轻轻推了推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的肢体已经在告诉她,他理智只剩最后一分清朗。
傅天霁果然停了下来,将手从被褥中抽出,抚上她脸庞,低声问:“还觉得我喜欢男的么?”
风凝霜脸有些发烫,隔着衾被推他:“你转过去。”混乱过后,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剩最后一件单薄的里衣。
傅天霁起身让开,风凝霜穿戴好,也没再说什么,径直往船头走去,凉风扑面,她捂紧披风,一边欣赏河岸的景色。
这座城的追月节果然极具风格。
两岸排开的绿树上挂满了各色纸灯笼,小贩们高声叫卖,幼童举着糖人蹦跳。猜灯谜的、走园会的、结伴赏月的,还有放河灯的。
河灯莲瓣层叠,姑娘们轻轻往河中一推,那河灯载着满腹的心愿,飘飘荡荡到河中央,打着转,滢滢烛火里的心事尽诉明月。
这河上布满了这样的河灯,河水不紧不慢地流淌,将碎光推举起来,又平复下去。小舟来来往往,只有她的小舟最是特别,舟首飞燕白鹤,栏杆处雕花精致,引来不少游客目光。
身躯忽一暖,傅天霁从后面抱住她,声音醇厚醉人:“是不是很美?其实,我今日本就是想带你到这瀛州城过节的。没想到赶回蜀山时,你居然外出了。”
风凝霜没有说话,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色。
“在想什么?”傅天霁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垂。
风凝霜看着那一副副痴痴放河灯的面庞,忽然说:“你过去曾喜欢过一个女子,是么?”
她能感觉到腰上这双手,不自然地动了一下。
“是。”他淡淡的一个字。
“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吃醋了?”
风凝霜怒道:“你什么时候变成插诨打科了?”
傅天霁沉默片刻,道:“过去了的事情,我不想再说。”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愿对我说?”风凝霜强忍怒意,偏过脑袋看他。
“霜儿,”傅天霁扳过她的肩膀,深深凝望她,“每个人都有过去。既然都已经成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置若未闻继续问。这一次,她发现了自己原来也会刨根。
真的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亦知道,再忍下去,他们之间裂痕必然会更大。
傅天霁又沉默了,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子。”
普通平凡?风凝霜冷冷一笑,却又忽然一丝释然。
原来,答案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想听见自己想听的话罢了。她何时变成这样了?自嘲般笑了笑,她说:“那么,聂琬又是怎么回事?那也是你所谓的其中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
傅天霁松开她,扶着舟首的栏杆,半晌,郑重地说:“霜儿,你要我怎样说?如果我说得太详细,你的心里便会有芥蒂;如果我说得不详细,你又会以为我有所隐瞒。所以无论我怎样说,你都不会太好过。让过去彻底成为过去,我们有的是美好的以后,这样好好生活着,不好么?”
风凝霜:“是,你若说了,我或许会有芥蒂,但我会慢慢消化。但若你一直隐瞒,我们之间就能毫无芥蒂?”
傅天霁望着天空的圆月,淡淡一笑:“无论你怎样讲,我能确定我心里只有你,永远都只会有你。选择信或不信,是你的事情。”
风凝霜默默地别过视线,承诺么?承诺是不是可靠的东西,她不知道;但她要的并不是承诺。她明白自己心中有个东西,是逾越不过去的——那东西,就是傅天霁的眼神。
便就算在此刻,他这样真挚深情地望着自己,她仍能从中读出一丝遗憾。
月色正好,其时约莫八更,瀛州城的夜景全然开张,灯火处处却不显拥挤,是江南水乡独有的情调。
傅天霁忽然说:“霜儿,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也不等她答应,他大手直接捂上她眼睛,笑着说,“数到十,才放开你。”
“一、二、三……”他自顾自地,在她耳边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