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朝会(2 / 2)
朱佑樘扫视了一眼,见这些番邦使臣服装怪异,举手投足间略有些怪异,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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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结束后,朱佑樘于懋勤殿大摆夜宴,赏赐群臣节庆钱。
而且朱佑樘下旨开放内市,内市,是明代设置在皇城之内、禁城之外的市场,主要分布在紫禁城东侧的东华门外、东安门内,并向北一直延续至玄武门一带。内市对京城民间风气具有导向作用,随着朝廷控制力度松弛与遍及全国的商品经济潮流,不断发展繁荣。
懋勤殿上,英国公张懋、内阁首辅刘吉、次辅徐溥以及中央六部还有各部院的文武臣工,都在坐席上互相敬酒。
“阁老,我敬你一杯,这一年来你们的实力是不断壮大啊!前两天对着魏璋穷追猛打,成功把他扳倒了,不知阁老下一个想扳倒的是谁?”说话这人是户部右侍郎邹漠。虽然首辅刘吉那日所说的话犹在耳畔旁回饶,但他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毕竟之前魏璋与自己关系还不错。
那日邹漠本想多替魏璋说几句话,但是见首辅刘吉话里决绝,又想了想自己的妻儿老小、以后的仕途生涯,才忍住不说。魏璋被捕后,邹漠心中非常惭愧,今日趁着宴会,又喝了点儿小酒,所以才一吐为快。
未等徐溥开口,谢迁举起酒杯笑着道:“来,邹侍郎,我敬你一杯。邹侍郎怕是不胜酒力,喝多了吧?最先向陛下弹劾魏璋的是兵部尚书韩俊彦,而韩俊彦也是你们众人力排众议推举上去的。况且魏璋所犯罪名经锦衣卫查案俱皆属实,我们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邹侍郎要是心中有怨气,想给魏璋打报不平,向陛下讨要说法便是!”
谢迁最后的这几句话声音洪亮,故意让落座于首位的朱佑樘听到。
朱佑樘闻声,皱了皱眉头瞅了邹漠一眼,而落座于皇帝右侧的刘吉也是全程听见了谢迁所说的话,脸色铁青着,攥紧了拳头。
谢迁这一番话,属实让醉酒的邹漠清醒了不少,看着眼神冷咧的朱佑樘以及铁青着脸的刘吉,邹漠谄笑一声,灰溜溜的退了下去,再也不敢和谢迁对话。
在朱佑樘身后,何鼎、宴海分居两侧,而李广,朱佑樘则派他前去探望怀恩去了。
对于李广,这种光明正大的机会也是自己迫切需要的,按自己推测的话,怀恩卧床不起已经有三个月了,应该是要马上归西。而自己最近频繁的前去看望怀恩其实是有私心的,怀恩一旦西去,司礼监掌印太监大位空缺,皇爷定然重新选人,到时凭借自己在皇爷心目中的地位,可以放手试一试。就算皇爷让何鼎递补司礼监,那空出来的御马监也是自己可以争一争的。自己多去看看怀恩,给这个老太监心中多留点儿好印象,到时他若是能在皇爷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么自己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提升。
懋勤殿,大明皇宫里的绝色歌姬正在伴着丝竹、弦乐之音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朱佑樘已有几分醉意,他拍了拍手,宴海和几名太监呈上来几个玉盘。
朱佑樘一边吩咐打开玉盘上的礼盒,将礼品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一边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大明肱骨之臣,今日不仅有节庆钱赏与众位爱卿,还有这些礼物也一并分与各位。”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捧杯敬朱佑樘,齐声道:“多些陛下天恩,陛下万福!”
转眼间,各位文武百官都摆满了礼物,不过礼物的贵重程度也是由品级决定的。例如内阁首辅刘吉的礼物则是一支用红棱桑皮纸裹着的前年人参,而次辅徐溥的礼物则是上好青石雕刻而成的砚,那方平石砚上又刻画了一副北宋时期的山水画。内阁新辅臣谢迁的礼物则是一柄上好美玉做成的玉如意,京营总督马文升则是一柄金银缠绕而成的宝剑,剩下的一些末级官员也都有一些陈酿老窖酒。
看着大臣们此时兴致勃勃各自把玩着自己的礼物,而朱佑樘突然又想起昨日晚上看的折子。说道:“河南、安徽两地巡抚迭次奏报,说因黄河决口,泥沙淤塞运河,舟楫难行。光京城每年就要靠漕运四百万担粮。这两件事也实在叫朕揪心。”
大臣们见皇帝说话晕晕沉沉,已有醉意,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记着河运一事。
朱佑樘看了眼刚刚晚宴惹事的户部右侍郎邹漠,冷声问道:“邹漠,你说,怎么办?”
邹漠心下一紧,说道:“臣…臣认为,应该马上,修河堤。”
“怎么修?”
“这个…这个。
刘吉见邹漠对不上话来,只好开口替他解围道:“臣认为,陛下可先降旨灾区临近的省份,命他们调运粮米运往灾区,然后再派遣官员领人去往灾区,抢修河工。”
邹漠见刘吉替自己解围,投来了感谢的目光,而刘吉只是冷冷的回了一个白眼。魏璋已经倒台,自己不能再让邹漠这个蠢猪坏事儿,不然以后朝堂上怕就没有自己说话的话语权了。
朱佑樘听了遂不追究邹漠,感慨道:“一条黄河,千古泛滥。历朝历代黄河沿岸的百姓哪年都受黄河水患之苦啊!今日晚宴就这样吧,诸位回去都想一想,如何才能治理黄河水患,不要不放在心上!如果就这样放纵下去,今日淹的是百姓,明日淹的就是你们!”
百官生怕皇帝又突发怒火,各自行礼都退去回府去了。
而朱佑樘则在龙案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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