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暗调兵马,风雨欲来(1 / 2)
鸣狐山下。
匈奴左军中军大帐内。
左敦闻言不徐不疾地转过身来。
见陆仲义满脸惶恐不安。
左敦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陆军师因思计而走神。”
“本王欣喜尚来不及,又岂会怪罪陆军师?”
“若本王帐下诸将皆如陆军师这般。”
“本王又何愁大周不灭?”
“阴雨天寒。”
“陆军师还请快快起身,莫要着凉染了风寒。”
左敦礼贤下士地亲自搀扶起陆仲义。
“义得遇王爷这般明主。”
“实乃义三生之幸也。”
陆仲义微红着眼眶,趁机再度大表忠心。
“本王得陆军师相助,不亚于得万骑相助。”
“以陆军师之见。”
“此番我军当如何行事。”
“方能以最小的代价,摘取最大的战果?”
左敦出言安抚一番,随即再度问计道。
“回王爷。”
“以末将之见。”
“此番我军只需依原计行事,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陆仲义见好就收,并未再度惺惺作态。
“依原计行事?”
“围点打援?”
左敦微皱着眉头大感诧异道。
早在李光利部第二次逃亡至鸣狐山时。
陆仲义便为左敦制定了围点打援之计。
即:全面包围鸣狐山的同时,亦为鸣狐山周军留下些许通往外界寻求援军的缺口。
与此同时。
一边不间断地消耗鸣狐山周军有生力量。
一边暗调兵马,静待大周各路援军的到来。
然而。
真正的战局素来瞬息万变。
其永远不会依照某一人的意愿,亦或者某一方的意愿而一成不变。
正如此番这般。
若是依照左敦与陆仲义二人的推测。
大周理应如上次那般调朝廷兵马与各地藩王兵马,兵分数路齐援李光利部。
如此一来。
大周朝廷兵马与各地藩王兵马抵达漠北鸣狐山的时间定然不一。
届时。
匈奴大军便可凭借优势兵力,将大周各路援军分而蚕食。
然而天不遂人愿。
此番大周朝廷并未再度勒令各地藩王增兵漠北。
反而是直接拜大散关守将夏侯栋为讨贼将军。
命其率大散关本部一万两千精骑,三万各边军精锐步卒。
合兵一处,共听调令,共进共退。
在左敦看来。
大周朝廷此举无异于无形之中破了自己先前所谋。
也正因如此。
其方才会在听到陆仲义言照行原计后如此诧异。
鸣狐山下。
匈奴左军中军大帐内。
闻得左敦言语间的诧异后。
陆仲义面色不变,随即拱手一拜。
“回王爷。”
“正是围点打援之计。”
陆仲义郑重确认道。
“陆军师。”
“本王听闻中原有句老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现大周援军已然于八十里外安营扎寨。”
“且据斥候来报,大周援军全无丝毫再度行军之意。”
“陆军师觉得那名为夏侯栋的大周将领会为了李光利部区区一万两三千人。”
“而将己部四万余兵马、十万民夫以及大量粮草、辎重,通通置于险地不成?”
左敦紧锁着眉头沉声询问道。
“若此番大周主将为旁人。”
“那么或许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此番大周主将为大散关守将夏侯栋。”
“此人绝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可能。”
陆仲义胸有成竹道。
“何出此言?”
左敦紧锁着眉头沉声追问道。
“东潼关、南武关、西大散、北萧关。”
“此四关为关中最后屏障之所在。”
“其守关将领素来由大周皇帝最信任之人担任。”
“旁人或许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但四关守将绝不会如此。”
陆仲义满脸自信地信誓旦旦道。
“若依军师之言。”
“那夏侯栋当尽早解李光利部鸣狐山之围才是。”
“又岂会于鸣狐山八十余里外驻营不前?”
“难不成......”
“难不成大周皇帝欲彻底放弃李光利?”
左敦闻言沉吟数息,随即满脸不解地出言询问道。
“李光利官居司马大将军高位。”
“又为当朝太子娘舅。”
“若大周皇帝将其充作弃子。”
“大周朝堂必会因此引发莫大震荡。”
“故而,以末将之见。”
“夏侯栋部必会解李光利部于重围。”
“而夏侯栋部之所以于鸣狐山八十里外驻营不前。”
“恐是在作徐徐图之之谋。”
陆仲义沉吟片刻,随即缓缓道出。
“徐徐图之?”
“有甚好徐徐图之的?”
“鸣狐山上有大周残军一万两三千人。”
“夏侯栋部又有精骑一万两千人,步卒三万人。”
“而我军明面上仅两万五千兵力以及万余牧民。”
“即使藏于暗中的一万狼卫被发现。”
“大周一方依旧占据着兵力优势。”
“本王当真是不明究竟有甚好徐徐图之的。”
左敦紧锁着眉头,满脸不解地沉声开口说道。
言语间则满是不耐烦之意。
相较于与大周将领玩弄心机。
左敦等匈奴王侯骨子里更喜欢与其真刀真枪地做过一场。
“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
“以末将对大周军伍的了解。”
“大周凡领兵将领,年岁越大便越是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那夏侯栋现今当已是知天命之龄。”
“想来当亦是如此。”
陆仲义闻言连连安抚道。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能沉得住气!”
左敦闻言心中瞬间升起无名之火。
若夏侯栋部一直龟缩于鸣狐山八十里外的营寨中。
那么在不付出惨重代价的前提下。
左敦等匈奴王侯短时间内当真拿夏侯栋部没一丁点的办法。
论守城。
十个匈奴将领恐也比不过一个大周将领。
话音落罢。
左敦面带阴沉地转身离了舆图处,再度落座于中军大帐上首处。
阴沉着脸足足沉思一两刻钟之久。
一两刻钟后。
左敦忽然抬起头看向左下手处作眼观鼻、鼻观心状的陆仲义。
“陆军师。”
左敦出言唤道。
“末将在。”
陆仲义闻言条件反射般抱拳行礼道。
“夏侯栋当真不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左敦双眼似钩般死死盯着陆仲义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