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惨遭截杀,赤血卫至(1 / 2)
燕王府承运殿。
偏殿书房。
衣衫褴褛形同叫花的龚泉山闻言双眼一红。
随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回王爷问。”
“属下五人此番自辽东折返。”
“明为护送贺礼至沮阳城,为王爷新婚贺。”
“暗为护送一密信,亲呈于王爷。”
说着。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自怀中取出一封染血书信。
随即双手颤颤巍巍地将其举过头顶。
许奕见状微用一眼色。
早已折返归来的问心首领见状缓缓上前,自龚泉山手中接过书信。
双手微不可查地自信封表面轻轻一探。
随即缓缓上前将其双手呈于许奕。
许奕缓缓伸手自问心首领手中接过那染血书信。
“何人将你所伤?另外四名袍泽今何在?”
许奕将手中染血书信轻轻放置于书桉之上,随即缓缓开口问道。
话音落罢。
身高八尺有余,虽衣衫褴褛、形同叫花,但身上铁血之意却丝毫未曾熄弱的龚泉山竟无言泪两行。
书桉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瞬间心生不好之感。
眉头更是于刹那间紧锁一片。
若是细看。
便不难发现其一向古井不波的双眼,竟布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之意。
许奕眼睑微微低垂。
静静地等待着龚泉山自伤痛中平复下来。
等待着龚泉山,说出那早已猜测到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
龚泉山渐渐止住了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随即双目赤红地缓缓开口回答道:“回......回王爷。”
“属......属下也不知那伙袭击属下之人自何处来。”
“另......另外......另外四名袍泽已然......已然捐躯了......”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低头,深深叹息一声后。
遂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缓缓道出。
龚泉山五人自接到徐千乘密令后。
便直接一人三马,星夜兼程地折返沮阳城。
因辽东雪灾已然于短短十余日间蔓延至整个辽地。
龚泉山五人一路行来多有不易。
但好在。
陷阵营老卒皆是身经百战之辈。
且临行之前又携有大量取暖之物。
故而。
一路行来虽多有不易。
但大抵上还算顺遂。
更未发生负伤、减员等恶劣情况。
然。
就在五人方出辽西三十余里。
途径一座荒山时。
危险突至。
数十支凌厉箭失忽从荒山两侧飞出。
彼时的龚泉山五人正全速赶路。
措不及防之下,战马直接折算近半。
若非五人皆身着半甲。
此番突袭之下,恐直接减员过半。
一轮凌厉箭雨过后。
龚泉山等人马速不减,欲待探明敌情后再作打算。
怎料。
就在其狂奔三四里后。
前路之上忽现一拒马。
拒马之后更立身有足足五六十蒙面之人。
且近半手持枪、矛,近半身背利刃,手持弓箭。
俨然一副守株待兔状。
龚泉山等人方一出现于拒马百余步前。
顷刻间便有二三十余凌厉箭失迎面而来。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逃无可逃。
龚泉山等人见状,边快速自马腹处取出盾牌,用以应对那迎面而来的凌厉箭失。
边自腰间抽出雁翎刀,准备强行突围。
大战,一触即发。
龚泉山等五人虽个个身经百战。
但此番截杀五人之人同样实力不俗。
且又占据了人数之优。
最终。
一番血战过后。
龚泉山伍付出了三条鲜活生命的代价。
斩杀了近三十人后。
方才侥幸自包围中突围而出。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紧闭着双眼的龚泉山微微一顿。
随即满是悲切道:“若不是那伙人不通战阵一道,最终的结果定然是全伍覆没。”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
随即再度缓缓开口说道:“突围之后,属下与李长山二人一刻不敢逗留。”
“拼了命地朝着沮阳城狂奔。”
“身后追兵亦是拼了命地追赶。”
“属下与长山大哥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追兵彻底甩开。”
“然......唉。”
“追兵是甩开了,但长山大哥却因伤势过重,久无停歇,而再难坚持。”
“长山大哥......长山大哥最终......最终还是倒下了。”
龚泉山微微一顿,再度缓缓抬手擦去眼角泪痕。
随即深呼吸数次,用以平息心中悲愤。
百余息后。
龚泉山再度缓缓开口说道:“后来。”
“属下将长山大哥埋葬于一处乱葬岗旁。”
“待将长山大哥埋葬后。”
“属下便舍弃了战马,并于那乱葬岗中拔下几件衣衫。”
“乔装打扮后,悄悄潜入一商队货物之中。”
“几经周折后,方才重返沮阳城。”
话音落罢。
龚泉山缓缓睁开双眼。
原本通红的双眼,现如今已然一片猩红之色。
浓郁到极致的悲意与杀意,竟同时存在于同一双眼睛中。
“还请......还请王爷......还请王爷为......为属下做主啊。”
“还......还请王爷......请王爷寻......寻李长山、裴晋、关荣昌、毕福江四人......四人尸骨。”
“令......令其可......可魂归......魂归燕地啊......”
龚泉山颤颤巍巍地双膝下跪,随即深深叩首道。
书桉之后。
端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许奕见状缓缓起身。
随即快步行至龚泉山身旁。
“起身!”
“伤我士卒者,焉能令其全身而退?”
“为孤捐躯者,焉能令其魂散四方?”
许奕缓缓俯身搀扶道。
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母庸置疑。
“属......属下......属下叩谢王爷。”
龚泉山在许奕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闻言后眼角再度流下两行浊泪。
娄道永于西域再建陷阵营时。
所选士卒皆是身无牵挂之人。
于他们而言,陷阵营便是其家。
于他们而言,袍泽便是家人。
一伍五人,一夕之间折损四人。
龚泉山心中之悲,可想而知。
“此乃孤之责也。”
许奕微微摇头,随即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许奕微微侧首望向立身于一旁的问心首领。
随即缓缓开口吩咐道:“于属官所寻一别院,待孙良医到后,请其直接至属官所别院。”
“何时伤势全无,何时再归王大营。”
问心首领闻言迅速拱手行礼道:“遵令。”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