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意难平?我自以力破之(1 / 2)
护城河旁临时营寨内的惨叫声足足持续到了子夜时分。
当惨叫声逐渐平息后。
整个宣平门外逐渐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临时营寨中心处的偌大帐篷内。
一盏油灯驱散了夜色的同时,亦照亮了许奕那布满疲倦的双眼。
缓缓提笔自那布满字迹的宣纸上写下长长一串数字后。
许奕丢掉手中的狼毫笔,整个人筋疲力尽般地斜靠在椅背上。
眉头不知何时竟皱成了一团。
近百个小势力被其连根拔起,所收缴的金银财货竟完全不下于被其查封的部分商行。
甚至,在那二十余家商行中,仍能位居前列。
这是一个何其恐怖的数字?
这些冰冷的数字下,又隐藏了多少血与泪?
许奕缓缓起身,紧锁的眉头缓缓平息。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冰冷。
迈步走出大帐。
离开了炭火的庇护后。
一股干冷的空气,直扑许奕。
“六爷。”帐篷门口处,赵守轻声打了个招呼。
随即便要解下身后的棉质披风。
许奕微微摆手,示意无需如此。
随即缓缓朝着白日里地的高坡处走去。
赵守见状,急忙唤来十余名精壮衙役,打着火把,快速跟上。
白日里的高坡上。
许奕缓缓席地而坐,目光平静地朝着下方望去。
下方,一片黑暗,不着一丝亮光。
恰恰是这黑暗中,有着数以万计的百姓。
只不过,此时的那些百姓,被称之为灾民。
许奕静静观望不知多久多久。
无人知其心中所思,亦无人知其心中所想。
不知过了多久。
东方的天空悄无声息间绽放出一道格外艳丽的霞光。
不一会儿的功夫。
霞光愈发地多了起来。
从一道,至万道,最终,数不清究竟有多少道霞光。
数不清的霞光犹如悍不畏死的士卒一般,冲向黑暗。
渐渐地,黑暗被霞光彻底驱逐殆尽。
“破晓了。”许奕被冻的几乎麻木的脸颊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
黑暗被驱逐了,天空终于迎来了破晓。
许奕举起麻木的双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
起身平静道:“是时候该见见血了。”
话音落罢。
许奕有条不紊地下达了一条条精细命令。
那命令,精细到足以让所有有心人后背突起潮湿的地步。
伴随着许奕一道道精细命令的下达。
护城河外的那座临时营寨渐渐地复苏了起来。
五百余士卒与衙役,押着一个又一个饱受摧残的贼人走出了临时营寨。
方一走出营寨。
无人现场指挥的情况下,五百余士卒与衙役既有目标地朝着各自的目标地走去。
随着五百余士卒与衙役愈走愈远。
沿途,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灾民聚集地渐渐地活了过来。
宣平门外,到处都是怒骂、哭泣哀嚎的声音。
其内,夹杂着贼人微弱的求饶声。
九里处的一木料堆积处。
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缓缓自一座破旧的狭小帐篷内爬了出来。
见衙役与士卒们押着上百贼人朝着这边走来。
待看到贼人中李二的身影后。
女子眼神中闪过一抹恐惧之色,脚步更是不听使唤地连连后退。
待看清李二被人缚住双手,不断地往前推着走,身上更是布满了鞭子抽打的痕迹后。
眼神中的恐惧,渐渐地被激动取而代之。
眼眶中,更是不知何时布满了水雾。
此时那水雾凝结成水珠,快速地自眼角处滴落。
“啊......啊......”年轻女子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可不知为何,话语到了嘴边,竟无法脱口而出。
女子面上不自觉地便带上了焦急之意。
片刻后。
女子快速起身,钻进了帐篷内。
不一会儿的功夫,狭小的帐篷内陆陆续续走出了十余位衣衫褴褛的女子。
那走出来的女子无论是面部还是眼神,皆布满了麻木之色,无一例外。
女子大叫几声,随即拉着众人朝着衙役所行的方向跑去。
一次拉两人,足足六七次过后。
女子方才站在人堆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人群的正中心是一处大型粥棚。
马衙役站立于粥棚上方。
面带骄傲地缓缓扫视着下方数不清的灾民。
在其下方,数十贼人在士卒与衙役的‘悉心教导’下。
整齐地跪成一个圆圈。
所面向的赫然正是那数不清的灾民。
此时,施粥的车队尚未到来。
而这大型粥棚所在之地,却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衙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暗暗估算着时间。
待临近许奕规定的时间后。
马衙役腰背瞬间更加挺直了起来。
用力拍了拍手,随即大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还请安静!”
话音落罢。
本就备受瞩目的他,瞬间更加瞩目起来。
人群中的嘈杂声如同风吹麦浪般,一层层地平息了下去。
马衙役面露骄傲,大声开口说道:“诸位父老乡亲!可认识下方跪立之人。”
此言,纯属废话!
那下方跪着之人,无一不是为祸周边的贼人。
而融入此处的灾民,更无一不是饱受其害。
刹那间。
原本平息的嘈杂声,再度惊起!
且嘈杂声中充满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但诡异的是,无一人胆敢上前发泄。
可见,这群贼人为其带来的震慑与恐惧,何其之大?
马衙役重重拍手。
手掌拍打的通红之际,方才彻底止住嘈杂。
马衙役定了定神,再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随即大声道:“下方跪立之人!无一不是为祸一方之贼人!”
“昨日!京兆尹大人亲自出城督办此事!”
“经一日一夜之忙碌,共摧毁大小贼人势力近百!”
“抓捕贼人近七千人!贼首!头目八百余人!”
“方才!京兆尹大人有令!凡是贼首!头目!以及作恶多端者!皆押赴为祸之地!”
“当着众多被欺压的父老乡亲之面!将其处死!”
“以此!一消众父老乡亲心头之恨!”
话音落罢。
不待下方再其喧哗。
马衙役猛地拔出腰刀,大声吼道:“扒衣!”
话音落罢。
数十衙役与士卒,纷纷动身,扯开了贼人衣衫。
刹那间,数十贼人胸前无不布满了皮开肉绽的鞭痕。
刹那间,灾民中爆发出无数痛快的大骂声。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好字!
这声喝彩,当真是发自肺腑出于口!
马衙役再度大声下令道:“第一刀!准备!”
刹那间,数十衙役与士卒齐刷刷地抽出腰间佩刀。
数十贼人的面色在数十把明晃晃的腰刀映照下,一瞬间较之以往不知白了几许。
但此时此刻,绝无一人会心生怜悯。
“第一刀!砍!”马衙役大吼一声。
数十把明晃晃的腰刀应声而落。
这第一刀,直接砍在了贼人的左肩。
受限于刀身材质,这一刀下去并没有想象中的应声而断。
仅仅只是入肉三分罢了。
刹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直接痛的晕厥了过去。
可无论是马衙役也好,还是众士卒与衙役也罢。
对此均无任何异样。
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幕一般。
亦或者说,故意为之。
不待马衙役吩咐,负责行刑的士卒与衙役,直接自腰间取下清水,强行将那晕厥之人唤醒。
“第二刀准备!”马衙役再度大声下令。
如此往复数次。
每一次,都会换来数不清的叫好声。
当最后一刀,直接朝着贼人脑袋砍去时。
近半腰刀崩坏了刃!但这一刻,灾民们的叫好声,却远超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