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叔(1 / 2)
舒望放下书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枕着脑袋想起了过年时和玩伴们在火边聊天的事,两家就离着一两分钟的路程吓得他差点都不敢回家,走在路上背后都凉飕飕的,感觉总有人在后面跟着一样。
在我们农村这种不发达的地方,除了小镇的街上安装了路灯,其他地方走夜路都还是手电筒,就算是街上的路灯也是隔几棵亮一颗的,又是那种黄光灯,雨雾天气就显得有些昏暗,对于海拔较高的老贵州来说,哪怕是天气很好的晴天也会觉得光线没那么明亮,住在周边人家都有养狗的习惯,养的狗晚上也会出现在街道上瞎转悠,时不时还能见到一群狗为了食物在那乱战。
我们小镇的地理位置特殊,每个村子之间离得没那么远,但是要从一个村到另一个村,都需要经过一座一座的山脚,少有平坦的地方,其实贵州差不多都是这样,所以有了“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说法,在这里就更是九曲十八弯了,每个村子之间走亲戚都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的一个二叔年前去了下摆村的老丈人家,两个村子隔了近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二叔天黑时从老丈人家走出,出了家门,从衣服兜里掏出五块钱一包的黄果树绿壳烟,抽出一支点上,吃饭时喝了点酒,有些微醺,慢悠悠准备沿路回家。
没多久走到下摆村村口位置,手中烟也只剩下了烟屁股,二叔再次砸吧两口,把烟屁股夹在拇指与十指之间,向地面弹去,在地面上炸出一串火花,二叔抬头打量四周,下摆村村口位置种了很多竹子,竹林茂密,遮得本就有些昏暗得夜色显得更加昏暗,春天本来就风大,刮起风来,吹得竹林唰唰作响,像似在窃窃私语,二叔被风一吹,酒醒了大半,身体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双手搂了搂衣裳抱手向前走去。
即将走到一半路程时,路边有一座小型广场,上面还竖起两个篮筐,这个广场是下摆村人家办丧事的地方,下摆村的人大多是彝族,过火把节或谁家有丧事的时候,都会在此停棺,接受亲朋好友祭拜,然后才会送到山上下葬。
二叔走到这里时,头脑昏沉了一下,脊背有些发凉,重重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重新又搂了搂衣服,快步走过这片“停尸房”。
二叔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为了给自己壮胆,心中自言自语道:酒喝多了,以后得节制。
嘴巴里哼着“放羊娃儿叫叽叽,放牛娃儿脏兮兮,羊儿叫不听,娃儿四处追。老汉四十立,寡妇坐门扉。人有三百病,痴儿情痴痴,坐卧三千首,何处换来生?·······”,可能是有了歌谣壮胆,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些。
在路上二叔总感觉能听到背后竹叶得莎莎声,但脑海里谨记着老人过说的话,走夜路的时候,如果听到后面有声音,千万别回头,一直往前走,如果回头了,可能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一阵微风吹过,激得二叔头皮发麻,身子打了个冷战,像似有人趴在肩膀上一直给他吹冷风一样。
二叔越走越发心毛,原本挺明亮得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的手轻轻遮住,二叔掏出老年机打开手电筒,老年机上的手电筒的灯光显得忽明忽暗,实在想回头看一下后面有啥?但又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越走越害怕,突然忍不住狂奔起来,带起的风声吹入耳膜,仿佛莎莎声更急切了。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走路四十分钟的路程,跑起来也就十几分钟就能到达,但二叔感觉跑了好长时间,硬是没有看到舒家村的影子,心中恐惧更盛,忍不住大叫一声,“是什么鬼?给老子出来”,二叔猛然回头,啥也没看见,背后像似一团迷雾一样。
只是当二叔打量周边时,心中又是凉了半截,按照自己的速度,就算没有到家,也应该到村子附近了,只是没想到跑到了这里。确实也到了村子附近,但路怎么就走偏了?跑到村口的水塘附件的坟场中,虽然这里有条小路也可以回到村子,但大晚上的没有几个壮汉一起走,谁敢往坟场中穿过?周边又全是杉树,白天进来都觉得阴森,又何况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