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如果我一开始……(1 / 2)
霍言下意识想跳开, 但不怎么致命的要害尾巴毛还在人家手里,只能可怜兮兮仰着头捂着脖子不敢吱声。
江策心血来潮咬了他一口,也没用多少力气, 但霍言可怜兮兮捂着并不存在的“伤口”缩成一团, 仿佛遭受了多少惨无人道的□□。
江策有一瞬间怀疑了一下自己——他刚刚真的没有用力, 对吧?
“这里的军火库里也有方舟之核的产品, 他们甚至能绕开指挥官的命令自行行动,那就证明, 我们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江策抬起眼, “严亦诚确实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操纵方舟之核出品的机械。”
霍言茫然地眨了眨眼,他还捂着江策刚刚咬过的地方, 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说起正事了。
他顶着一张跟不上节奏的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江策继续说:“他特地把我们引到这里, 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反正应该不是特地把邱长正送到我们手里。”
“但他既然对这里有一定的掌控,很有可能也知道邱长正就在这里,但他没对对方做出什么反应, 说明很有可能在他眼里, 拥有精神治疗能力的邱长正也根本算不上他的克星。”
他顿了顿, “不过我们也并不指望要带他去单挑严亦诚,只是想解决游淼淼的异常。”
霍言觉得自己这些话大概是听了, 但好像也没有听进去, 他只能捧场一般茫然跟着点头。
江策忽然提问:“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霍言就像上课滥竽充数结果点名回答问题的笨蛋学生一样, 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眼神乱飘,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要说目的……那应该就是让他杀死法涅斯,获得“异种之母”的对异种的操控力。
但霍言没有配合,严格来说,应该也算是破坏了对方的计划吧?
“霍言。”江策没看他, 只是盯着眼前祷告室里古怪的痕迹,“我们遇到了很多灾祸了……或者叫异变者——之前在威斯特面前说顺嘴了,差点改不过来。”
霍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蒙混过去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阶段的异变者精神状态似乎会更差一点。”江策安静地分析,“虽然样本不足,但桑妮当初分不清一般人和自己的孩子,威斯特有强烈的自毁倾向,只有邱长正看起来一切正常。”
“也有可能只是看起来,毕竟他的异能特殊,能帮忙做些隐瞒……”
江策靠着身后祭坛的残骸,“也不知道,二阶段的异能者会不会有同样的症状。”
“这个样本应该更少,毕竟根据你的理论,徒有人类外表的异能者是失败的进化侧,能够避免失控进入第二段的数量,显然会比异变者更少。”
霍言慢慢冷静下来,他脖子后面还隐约残留江策的触感,但他开始慢慢顺着对方的话思考了。
“应该……也有例外吧。”他小声回答,“根据人类的科技外力辅助,说不定能提高成功率。”
就像他上次给江策扣上的奇怪喷雾。
江策喃喃低语:“我的脑子大概也有点不正常了。”
“嗯?”霍言警觉地抬起头,“啊,哪里不舒服?是物理的还是精神的?内科找邱医生外科找桑妮妈咪——走走走!”
他刷地站起来,一把拖着江策就要往外跑。
但江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有点好笑地看他:“霍言。”
霍言这才反应过来。
这应该只是某种夸张手法,就像人们哀嚎“不想活了”、“要疯了”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大概是被他气得。
霍言慢吞吞在他面前蹲下,老实道歉:“对不起哦。”
“我一直知道你藏了很多秘密。”江策紧紧攥着他的手,“在学院城我就发现,你会有意识掩藏自己的存在感,变得合群,几乎不和任何人起冲突。”
“几乎任何人都会被讨厌,哪怕他完美无缺,也会有人讨厌他的完美无缺。”
“但没有人讨厌你,霍言。我们调查了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讨厌你。”
霍言的睫毛颤了颤,他没敢看江策的眼睛。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有意识在做这一切,还是出于掩藏、保护自己的本能。”江策盯着他,“我曾经认为,你出身福利院,学会察言观色,懂得怎么让别人喜欢自己,是不得已学会的技能。”
“这只是有点可疑,算不上非常大的异常。”
“还有就是,你对于人群中,对你过于关注的视线异常敏锐。”
“不论是最初的我,还是谢战勋,以及其他队员……甚至高空无人机都拍到过你看向镜头的画面。”
霍言心虚看着地面:“说不定……我只是镜头感特别好。”
江策笑了一声。
他说:“你从一开始就很可疑。”
“但你没干过坏事,我不想杀了你。”
“我本来想把你藏起来,养在福林苑7号楼2603室,用铁板烧养着。”
霍言小声反驳:“除了铁板烧我也要吃别的,要营养均衡……”
他慢慢曲起膝盖,有些怀念地说,“如果你做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也不是不能当被养在家里的小宠物。
他神色忽然动了动,抬眼看向窗外,他感觉到被情绪填满的大脑像是被一只手慢慢抚过,不安、愧疚、害怕变得浅淡,然后顺着眼眶,“啪嗒”砸在地面上。
“你哭什么。”江策呼出一口气,他凑近一点,抹掉他的眼泪,“我又没在凶你。”
霍言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你这时候不凶才更吓人。”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把自己的尾羽从他手里抽回来,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刚刚还啃我脖子呢,怎么突然就开始翻旧账啊。”
“电视剧里一般演到这段,不是吵架就是要说分手……”
江策哭笑不得:“谁要跟你说这个。”
他想起邱长正说过的话——精神治疗并不会让人马上变得轻松愉快,每个人宣泄情绪的方式都是不同的。
这样看来,霍言宣泄情绪的方式,似乎是哭鼻子耍赖。
“那你什么意思……”霍言扭过头背对他,“我上次偷偷去看过了,学院城4号楼寝室已经塌了,2603变成了大榕树洞,哪里都回不去了。”
“我还去找了铁板烧老板,他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死掉了,我们也没办法再一起去吃他家的铁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