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波菲利雅的情人（1 / 2）

钱观潮自睡梦中幽幽转醒，眼中带着些许昏沉。

他翻身下榻，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射入舱室，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终于，搞定了。”

……

再一次踏入邮轮餐厅，钱观潮顿生物是人非之感。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留下凌乱的痕迹，瓷器中插着的郁金香早已凋零，餐桌上还残留着干枯的花瓣。

他不再停留，快步走向餐厅深处，兜兜转转，绕进了一间隐秘的房间。

那是邮轮后厨的储物室。

原本应该堆满杂物的舱室被烧焦的血肉替代，空气中还隐隐能够感觉到血肉燃烧时散发的恶臭。

越往里走，便越是触目惊心。大火烧光了一切污浊，可总是还有些许遗留。

没有在意地上蠕动挣扎的黑色血肉，钱观潮四顾，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原本遍布舱室的血管此刻已被清空，省下了钱观潮清扫的功夫。

正中心的茧早已破裂，如羊水般的红色液体已被烧干，只剩一具丑陋的焦尸。

失败的容器。

山羊角、马脸、破破烂烂的蝙蝠翅膀、烧焦的毛皮、壮实的肌腱、三角状的细长尾巴、还有坚硬的蹄子。

对，怎么看怎么像恶魔。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意这和黑山羊幼仔的描述是否有所出入，也不愿深究什么。

在反复的回档中，钱观潮对这艘船上的异变有着丰富的抗争经验，逐渐总结出了一套守则，以确保自己能够明哲保身，规避风险，并且活得长久，不至于死的太快。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做的不做；好奇心害死猫，遵从心的意志……

钱观潮内心哼哼，拿刀划开了邪神容器焦脆的表皮，看到里面的血肉依旧粉嫩而又富有弹性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咔嚓！

尸骸掉落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引得钱观潮定睛一看。

身形枯槁的尸骸碎成两截，充满褶皱的老皮紧紧包裹着硕大的脑袋，苍白的发丝如同死灰，发黄的牙床裸露，下颌骨大开形似怒吼，只剩两只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依旧在释放无尽的愤恨。

亚伦·劳伦斯。

“差点把你给忘了。”

钱观潮端详了片刻，一脚踏碎不甘的头颅。

……

广袤的海面托举着瑰丽的天空，浓密的云层深处，是燃烧的晚霞。

在渲染了半边天的晚霞里，一艘伟岸的邮轮徐徐而行，在海鸟的叫唤声中驶向水天相融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