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回去的路上,贝旖旎挑了小巷子走,虽然人多,终比大道凉爽许多。回到客栈,颇费了一些功夫,却让裴意戈没了之前的狼狈。停好车子,走进后厅,叶嘉然正背对着他们和一个背着画夹的年轻男人说着什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笑意晕开,偏头示意他们去隔壁的房间。
贝旖旎见她有事,眨了眨眼,从她身旁走过。擦身而过的瞬间,被人拽住了手腕,双眉紧皱,看向那人,同时有些费力的抽回了手。是那个青年画家,他急切的看向贝旖旎,想要再次伸手抓住,贝旖旎冷冷地注视着他的意图,退后一步,那人伸出去的手被一旁的叶嘉然抬手挥掉,裴意戈上前半挡着身后的贝旖旎,挑了挑眉,“先生,有事吗?”那人看见裴意戈眼里毫不掩饰的警告,微微一颤,“对不起,我只是想请这位小姐做我的模特。”
闻言,贝旖旎想也不想转身径直向后廊走去。见她要走,那人急忙追上去,却被裴意戈拦着,强硬地说道:“她不会做你的模特。”见裴意戈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那人有些退缩,却又不甘心,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高出一头的身体,知道越不过去,只好对着贝旖旎大喊:“小姐,请你做我的模特!”直至贝旖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人依旧不死心,转身对着叶嘉然说道:“叶小姐,你和她认识,能不能帮我说说。”
叶嘉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个忙我帮不了你,你另外找人吧。”
“她就是我一直寻找的模特,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的,她本身就是一幅画,错过了,我不知道还能上哪再去找那样的画。叶小姐,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帮帮我吧。”几乎恳求地看着叶嘉然,眼里的热切透着说不出的意味,像是贪婪。
叶嘉然瞳孔收缩,隐约有了怒意,似乎又因为顾忌着什么,隐忍着不发作,于是挥挥手,道:“这个忙我不会帮,你也别打其他的主意,我让姗宝把租金退给你,你走吧。”那人一听,看见叶嘉然丝毫不给面子的拒绝,又侧身看了看旁边的裴意戈,知道没有可能了,只好丧气的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勉强,但是租金不能退,我已经住在这里了。”
“姗宝,把租金退给这位先生,让齐其把‘心岸’整理出来。”
“好的,嘉然姐。”
一旁的裴意戈见她要赶人,嘴唇向上勾起,有意思,开店做生意,她倒是要把客人往出去赶,难道不怕被投诉。叶嘉然回头便看见裴意戈唇边的笑意,半眯了眼,随即挑眉,裴意戈见状,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两人一起向后廊走去。
还是那个有着一整面红梅的房间,推开门,里面没人,裴意戈有些诧异,她人呢?看向叶嘉然,见她努努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贝旖旎施施然的朝着他们走来。走近了,才看见她的手腕泛红,衣服上有几处水渍,略一想,便明白了:她不喜欢被触碰,刚才那人拽着她,怕是洗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将手腕洗成这样。
“嘉然,试试你的新品吧。”
“好啊。”叶嘉然应道,招手吩咐姗宝去拿。
先前的插曲,三人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贝旖旎的这张脸,刚才的麻烦,怕也不止几次了。在伦敦的广场和公园,裴意戈都遇到过两次街头画家想请她做模特的,没见她应过一回。想想,发现她有时候固执得厉害,和教授争论起专业问题来,更是不买帐,非要争出个所以然来,可以想象教授在面对世界各地的顶尖学子下不来台时,肯定是恼火到了临界点。想着,裴意戈不禁笑出声。
不期然对上她清亮的眼眸,顿住笑声,唇边的笑意依旧不止,见她别过眼,端起桌上的茶喝着,似是没看见他弯起的嘴角。
“裴先生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不如说出来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叶嘉然眨眨眼,紧盯着他。
“叶小姐既然想听笑话,那就说几个给你听。”裴意戈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回道。对于叶嘉然,裴意戈总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不那么明朗,甚至于有些深不可测,两天相处下来,看见她和旖旎的默契,从她的态度看来,旖旎以前的故事她大概是知道的,想到这里,他便不舒服,有什么堵在心口,不吐不快。然而对于叶嘉然本人,他还是欣赏的,大多女人身上的虚荣和轻浮,他在她身上不曾看见,想来,这也是初次见面,他便高看她的原因。
“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反正闲着,有笑话听也不错。”叶嘉然听出他话里的火药味,却不在意。
贝旖旎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们互相挤兑,又给自己添上一杯茶,慢慢喝着。
裴意戈正待开口,门被推开,“嘉然姐,这是你要的东西。”姗宝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连带三个杯子放在圆桌上,而后对着叶嘉然道:“那个青年画家开始不肯走,被齐其和刘叔好说歹说给劝走了,好像走得极不情愿。”
“嗯,走了就是,不用管他。”伸手拿过玻璃瓶,淡淡地说道,像是不担心自己的生意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