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尊者现（2 / 2）

余牧依言盘膝卧坐。

“坦白说，我与剑河都未曾料想你能做到这一步。”

“玉华子乃是领悟了血肉之道的体修，生机之顽强远胜同辈，你竟能将其逼至重创濒死。”

“小家伙，你比当年的尧殊远做得更好。”

赤石尊者毫不吝惜称赞之意。

余牧无动于衷道：“掌教乃是元婴尊者，若你有意除掉玉华子易如反掌。”

赤石尊者听出他心中怨怼，笑道：“天骄的崛起需要磨砺，恰逢尧殊远与你都出身于丹殿，因此我才放任玉华子在斗殿胡来。”

“…不过早知他勾结长生剑宗，我倒也不会留他至今。”

余牧闻言蹙眉：“长生剑宗不是扎根于凡间界的势力么，屡屡潜入洞天界推波助澜究竟有何用意？”

赤石尊者没有回应余牧的问题，只是缓缓踱步到他身前单手抵过他的背脊，问道：“你已完全掌握了枯灭咒？”

余牧点头。

赤石尊者见状叹道：“那我便告知你此术的由来。”

“此术脱胎于上古烛阴魇日巫仪，彼时凡间界曾有一群崇拜月亮的巫修，巫修以活人为祭祀请古神烛阴现身吞食太阳以求明月永驻。”

“后来世间诞生了一位通天彻地的大修将夺人性命的烛阴魇日之仪删改为枯灭咒传承后世，此人正是朝元宗的开宗祖师，在留下青灵枯荣诀后便遭到烛阴反噬化为枯尸。”

“青灵枯荣诀上下两卷功法实则都是为了绕开烛阴魇日仪式施展枯灭咒而作的铺垫，然而烛阴乃是传闻中的古神地位不亚于天上真仙，欺骗烛阴之人必将遭其诅咒。”

余牧闻言背后一凉，他机缘巧合之下修炼的功法，怎就牵涉到祭祀活人的诡异仪式。

他没由得回想起自己变为蛇妖的梦境心中惊惧不已，转而却见到对方脸上笑意，他无奈道：“掌教莫不是在诓我？”

赤石尊者摇头：“确有如此传闻，但不意味着传闻就是真。不过枯灭咒此术会损伤根基倒是不假，以生荣法的生机无法祛尽脏腑内的死气，长此以往定会损伤寿元。”

他将一枚丹药掷于余牧口中，又以灵力化开药力，顿时丝丝黑气从余牧后背蒸腾而出，但大部分仍淤结在皮肤之下蠢蠢欲动。

“好了。”

他笑道：“我与剑河约定，三件事换来解答你的三个疑惑，这便算是第一个。”

余牧闻言懊恼，他可从没听起过这个说法。

赤石尊者抬起两只手指晃了晃：“还有两次机会，考虑清楚该如何开口。”

余牧扬眉，在他看来剑河居士要求他做到三件事应该不止是要他以此为挟向掌教问询真相，而是希望他亲眼确认洞天界背后的暗潮。

于是他思忖片刻，没再轻易地问出第二个问题，而是兀自缓缓道：“第一次取万年雷击木时，我见到居于三祖殿的荼兰真人，奇怪的是如今丹殿式微即将分崩离析，这位丹殿之祖贵为结丹真人却丝毫没有替丹殿解围的打算。”

“第二次回到丹殿，我发现导致丹殿没落的不止是斗殿的压迫还有两派修士的对立，长生剑宗与所谓的青天教相互勾连分裂丹殿弟子，尧伯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发疯。”

“我原以为长生剑宗的出手最多伸及灵海境以下的弟子，未想玉华子身上竟也出现如出一辙的剑印，看来洞天界并不如大多人预想的那样太平。”

他来到朝元宗不过一年就先后经历了诸多凶险的怪事，尤其是那位来自长生剑宗的王庸，此人带给他的危机感甚至更甚于元府境的羽蒙与玉华子。

想到自己曾与这等大敌在同一片药圃共事余牧便觉得背脊发凉，他深吸口气终于决定了心中的第二个疑问，于是问笑盈盈的白须老者道：“觊觎洞天界的祸根究竟是何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