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裴若霄,出来受死!(2 / 2)
“易麟派与褚家数十年的交情,当出手时自然该出手相助,贫道虽居乡野,也久闻云施主紫陵剑的威名,有幸切磋,甚感荣幸。”
众人此时已默契将院中空了出来,刘臻摸摸鼻子,抬手道:
“有比武看自然是好事,但若闹出人命,我可一定要报官的。”
平若海温声道:
“刘统领放心,只分胜负。”
云庚细细拂拭长剑,笑道:
“看来平掌门是胜券在握?”
平若海成名数十年,大小争斗何止百场,如今正值盛年巅峰,又比云庚高了一个境界,此次比试在他看来,已有胜之不武的嫌疑,哪想过自己会输?听得云庚问话,只斜斜掐了防御掌势,沉默不语。
云庚擦完长剑,屈指一弹,剑身荡漾出龙吟之声,朝前挽了个剑花,沉声道:
“既然平掌门成竹在胸,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跨步舒腰向前一进,紫陵长剑携龙吟之声向平若海胸腹间撩去!
平若海本就是守势,见云庚剑来,后撤一步让过剑光,等云庚中途变招撩势转为横斩时,再次斜退一步,让出剑芒横扫范围,同时右掌虚摆在胸前、左掌劲力捏实含在腰腹,两脚一前一后,可进可退,正是他的成名掌法升阳掌中能攻能守的九鼎掌架。
按平若海所想,原本是要让足三招之后,再行出手,此时已让足两招,他掌架已成,云庚也已近身至五尺之内,只待云庚再进到三尺之内,他顶住第三招,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便可以掌法顺势抢攻。
“唰!”
不出他所料,云庚长剑横扫落空,不待剑势落尽,挽了个剑花收回胸前,果然再进一步举剑欲刺,平若海这时不再后退,先一步侧身闪过剑锋,再矮身上前,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两尺之内,右掌兜向云庚持剑的右臂,封住他下一步剑招,同时含而不发的左掌携着体内沸沸扬扬的太衍真气,怒蟒出洞般直取云庚丹田!
一拦一戳,正是升阳掌的杀招之一、龙鹤双影!
云庚变招亦极快,持剑右臂一屈,让过平若海的擒拿,同时左拳如同早有准备一般,凝劲撞向袭来的左掌!
“嘭!”
拳掌如同山羊顶角般抵在一起,血肉之躯的相撞竟生出闷雷似的沉沉之音,让两人的身子齐齐一震!
看到云庚竟似早有准备,平若海心中暗道不妙,这云庚的搏杀经验比他预想中要高明许多,看来避实就虚,取巧速胜已不可行,他轻巧地一缩腿,准备借势后撤,重整气息后,再以高了一重的境界慢慢磨斗,他十余年修炼的、位列神品的太衍真气,堂堂正正搏杀,只要不出大差错,最后的胜者必定是他。
可云庚哪能再给他重新调整的机会?在看到平若海前两招的退让之势后,心里便清楚他的打算,故而第三招长剑是虚、拳劲是实,拼的就是能跟平若海近身搏杀、双方输赢系于一发的机会!
云庚手腕一抖,紫陵剑脱手飞旋扫向平若海,而后平若海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同时九宫掌法只攻不守,每一击都奔着硬碰硬甚至以伤换伤而去!
“嘭!嘭!嘭!嘭!嘭!”
五招!平若海连退五步,云庚便连进五步,两人双掌连撞,自第三次开始,云庚嘴角便有血流下,平若海也面色赤红,不过比起云庚却是好上很多。
虽然云庚受伤更重,但平若海无论心里还是面色俱都发苦,因为他受伤虽轻,但胜负之势正渐渐向云庚倾斜!
却是云庚每进一步,九宫掌变招之间,或以肘磕或以掌触,每次都能精准击打在紫陵剑剑柄,加速其飞旋之势,如同灵蛇般翻腾不止地攻向平若海!平若海便如在跟云庚对掌之时,还要防备另一人的长剑偷袭!
虽然凭借精妙的掌架与临阵经验,不但精巧避过长剑,更是在招式变换、掌法碰撞间占得上风,但平若海此时连退五步,虽然体内一口悠长真气余劲甚多,但步法却已凌乱到几乎无法再保持掌架!
“嘭!”
云庚左掌再与平若海硬碰一招,一口血雾喷向平若海面孔,逼他被迫偏头闪躲,同时右手一横,接住空中盘旋的紫陵长剑,不顾平复紊乱的内息,强行运劲扫向平若海!
平若海脚下一乱,终于无法保持掌架步法,只能以铁板桥让过剑锋,云庚拼着伤势,到此终于占得胜机,想也不想抬脚踹向平若海小腹。
平若海在铁板桥后仰之时便已想到,在翻身后折的同时一脚前蹬,亦是直取云庚胸腹,同时撑地的一脚在剑势略过之后猛然发力,带动身体向后鱼跃而出。
平若海被踹中丹田,云庚胸前也挨了一脚,两人同时闷哼!
他们两人都为上三境的真境高手,这番交手出招星驰电发般,在场除了刘臻、云季平、裘老龙等寥寥几人外,没人能看得清楚,更不会懂其中的凶险。
在平若海退到第三步时,刘臻摇了摇头,叹道:
“好一个慷慨激昂紫陵剑!平掌门可惜了…”
褚光第原本看到云庚口吐鲜血,还以为平若海已然胜了,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转头问道:
“刘统领的意思,是平掌门输了?可这云庚明显真气不继,受伤极重,平掌门又高他一整个境界,怎么会输?”
刘臻并不答话,只抬眼示意他往场中看。
果然,在两人交换一脚之后,平若海贴地后掠,云庚持剑紧追,九宫步连踏,在平若海还未来得及撑地起身时便已追至,长剑居高临下直指,罩住平若海胸腹要害,只要再进半分,必能将平若海重伤。
平若海败了!
到了此时,云庚终于有机会调整内息,他长长吐了口气,嘴角又流出一丝血痕,嘴里却哼声道:
“又想赢,又想赢得好看,平掌门修道之人,也如此贪心不足么?”
这是在嘲讽平若海自恃境界高明,交手之初还想着让人三招,以落个好名声。
平若海虽然面色冷青,但却颇输得起,待云庚收回长剑,他双手向后撑地而起,嘴里道:
“云施主锐气凌人,是贫道失于自负,这场是贫道输了,等施主此间事了,贫道自会北上都邺,再来领教紫陵剑法。”
然后对褚光第拱手道:
“贫道有负褚公与公子所托,但既已言败,除非有人行凶,否则今日之事贫道便不好再出手,望褚公子勿怪。”
无论是易麟派,还是平若海,都不是褚光第能撒气的对象,因此虽然心下不满,褚光第仍回礼道:
“光第虽非武者,但也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道长不过一时大意,失之毫厘,我哪里敢怪罪!”
院墙边上,云笠跟裴若霄站在一块儿,低声道:
“这就是我说的五哥了,怎么样,全真境对琉璃境,一个大境界的差别,平若海可是你们潞州江湖上稳坐前几把交椅的大高手,还是被我庚哥在十招之内大胜,你就安心跟着我们,保你平安!”
裴若霄还沉浸在云庚与平若海的搏杀之中,虽然他一个外行看不出其中高明之处,但两人每次交掌,其中爆发的风雷之声,已足够勾起他的心驰神往。云庚一步一进、分毫不让的凶戾姿态,更是让他热血沸腾。
云庚这时已将体内真气调顺,擦了擦嘴角血红,挑着眉毛朝褚光第道:
“怎么说?”
褚光第顿感心头一堵,他原本以为这一场平若海必胜,等煞掉云家威风再谈,才好掌握主动,没成想名震江湖二十年的易麟掌门居然被年轻一辈的云庚拼伤胜了,那么他原先准备的条件便不好开口,一时被云庚问住,哼了一声,闭口不语。
刘臻见状,哈哈一笑,正要上前打圆场,却似忽然感觉到什么一般,猛地扬头,朝东南看向巷外,停了片刻,平若海,云庚也是齐齐一震,随他看了过去。
暮色里,在院内众人的目光之中,一道黑影在高高低低的房舍上兔起鹘落,大雕扑食般几个起落,便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小院简陋的房顶屋脊之上,居高临下地沉沉问道:
“裘老龙、雷万停、裴若霄何在?出来受死!”
正沉浸在对武功的浮想联翩中的裴若霄一身热血瞬间冷却凝固: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