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父母从恋爱到结婚（续7）（1 / 1）

第二天，淑英到了妹妹住院的医院，到病房看到了淑珍。淑珍正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她眼睛和脸似乎都能看出膀肿，手指的关节也是红肿的。妹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很不舒服。淑英坐在淑珍的病床前，好一会儿，淑珍醒了。一睁眼看见了大姐，就委屈得直哭，“大姐，我怎么了？我浑身都疼。”淑英看着妹妹那个样子，也忍不住眼眶湿润，但强忍着不哭出来，并且安慰淑珍：“淑珍，你是类风湿关节炎，要好好配合医院检查。不要害怕，也别担心，姐姐在呢啊！今天我都是关节在医院陪着你。”妹妹听到姐姐会在，似乎安心了很多，点点头。淑英继续说：“想喝水吗？”淑英给妹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嘱咐妹妹，“我去找一下医生，很多就回来，你自己先休息。”说完拍拍妹妹的胳膊，就出去了。淑英找到了妹妹的主治医师，医生说：“许淑珍的家属吗？”“是，我是她大姐，大夫，我妹妹她得了什么病？”医生确认了淑英是亲属，就请淑英到她办公室，“请到我办公室吧！请坐！”淑英坐到医生对面，目光中带着焦急。医生关上门，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几秒钟病人的病例，抬起头说：“病人许淑珍的家属，她是昨天送到急症的，当时来的时候病人下肢不能行走，全身关节肿胀，伴有接触疼痛。通过验血和尿液检测，我们发现她的类风湿因子、抗瓜氨酸肽抗体、血清c反应蛋白和红细胞沉降率都很高，初步诊断为类风湿性关节炎，但是类风湿急性发作影响到肾脏，病人还有肾炎的症状。后续还需要进行一系列检查，然后才能进一步确诊。不过，病人现在炎症非常厉害，我们除了先控制肾脏急性的炎症，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们的医院只是一个小医院，设备、药品都不足，病人的情况在我们这儿只能暂时缓解，你们要想办法给她转院到大医院治疗。我们先开三天的抗生素，你们尽快联系医院吧！”淑英听医生说完，心里顿觉事态严重，感觉妹妹的病似乎很重，“大夫，她这么年轻这种情况如果治疗得当，以后还能走吗？”医生看看淑英，低头思考了一下说：“这很难说，类风湿性关节炎的病因医学上不是十分清楚，它会造成关节，特别是手脚关节的严重变形，致残率很高。治疗一般是使用激素控制病情，也没法治愈。当然了，要是到大医院正规治疗，也可能会恢复得不错。你们抓紧给她办理转院吧！”“谢谢大夫，我们回去尽快商量，然后我再找你办手续。”大夫点点头。

出了医生办公室，淑英觉得有些眩晕，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年纪轻轻有可能会残疾。家里现在本来日子就不富裕，要是妹妹真残疾了，可怎么好？淑英不由得想起保忠：保忠，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该怎么办呢？稍微停歇片刻，淑英想着病床上的妹妹，就赶紧回病房了，那一整天，直到下午五点，她给妹妹打了饭才离开医院回家。这天晚上已经十点多了，淑英睡不着。她打开台灯，坐到书桌旁，用胳膊垫着，头向一侧趴着呆了一会儿，然后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纸笔，写了起来。原本淑英是不擅长写信的，但是今天淑英写了许久，直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天淑英得回到单位销假，同时准备再多请几天假，把妹妹转院的事情安排好再上班。她一大早就出家门，上午九十点钟到了单位。刚一进厂大门，传达室的大爷就叫住她，“姑娘，你是叫许淑英吧？”“对的，大爷，什么事？”淑英答。“有你的信。”淑英听到有她的信一下想到肯定是保忠的信。她赶紧过来，“是谁的信？”淑英连忙签字拿到信。“这信昨天就送到了，你也没来拿。”大爷说。“哦，我家里有事请假了。谢谢您大爷。”淑英握着那封信，赶紧回到自己的宿舍，把包放到桌子上，没等坐下就拆开信封，迫不及待地读信。

淑英看信很专注，似乎害怕漏下保忠写的每一个字。一边读信，她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泛着泪花。看完信，她仍然不愿意放下，重复地读着其中一个部分。她把信捂在胸口，自言自语地说：“保忠，你真好！谢谢你总是愿意从我的角度体谅我。”淑英小心按照之前的折痕折好信，把信塞进信封里，走到床头柜前，打开第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铁的方盒子，像是装月饼的很深的盒子，里面都是保忠写给她的信。淑英都按来信的顺序一一排好的。淑英也小心心翼翼把这封信放进盒子，又关上抽屉。然后就到人事科去报到了。

保忠终于等到了淑英的信：“保忠你好!距离上次在我家门口分开已经有两个多星期了。我一直在等你的信。那次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拿出我们彼此通信的信件，看着你第一次见面送我的手帕，想到你每次大老远不辞辛苦来看我。我每次去你那里，你都提前计划好，为我竭尽所能地预备好吃的。我能从你的行动中感受到你对我的真情实意。我非常感动，也非常在乎，只不过我担心美好的事情更容易消散，毕竟我的家庭跟你的家庭是没法比的。我的身体又不好，而你风华正茂，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什么都比我强。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为我。上次的事我也有错，你说的对，我们是要结婚的，什么事不能共同面对？保忠，从我懂事开始，你是对我最好的。我想勇敢一次，努力和你一同面对未来的困难。你知道我为什么很晚给你回信？因为淑珍病了，类风湿性关节炎伴有急性肾炎，现在周口店医院里住院，医生说情况严重，得转院到大医院治疗，不然可能会残疾。保忠，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我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我想跟你商量。那时我才知道你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保忠，我哥哥远在西安外语学院上大学，我是大姐，有时我真的觉得压力很大。我得尽快想办法给淑珍转院，你如果还在意我，就支持我吧！你的英。”信写的虽然不长，但是保忠非常感动。保忠和淑英交往以来，都知道他是一个对外人不苟言笑的，即使对保忠也都是在言语和行为上非常谨慎小心的。淑英承认在自己无力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保忠，保忠心里别提多激动了。他反复念着“我们是要结婚的”和“你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是很重要的人了”，不由得非常满足和欣慰。得知淑英的心意后，保忠坚定了一定要跟淑英在一起的信心。他想：“淑英没有提我们异地的问题，是不是他还没有收到我的信就回信给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要一起面对一切困难的。我们既然彼此明确了心意，我更要盯紧对调单位的名额。另外，眼下她的妹妹转院是着急的事情，我得设法帮帮淑英。”保忠找到金诚，“哥们儿，我需要你帮我。”“什么事儿呀？你这么火急火燎的？”金诚看到一脸急切的保忠不由得问。“我有个事儿，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是淑英的妹妹，她现在重病住院，不过那个小医院条件不行，医生说需要尽快转院。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保忠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金诚似乎没有太明白，“等会儿，要我帮忙，不是你的事儿，是你对象家里的事儿？你可真行！”保忠连忙央求，“金诚，这事比较紧急。”“你们俩看来是又重归于好了吧！帮你倒是没什么，可是我怎么帮呢？我也不认识大医院的大夫呀？”金诚低下头思索着。保忠赶紧问：“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爸有个朋友，就是你的一个伯伯的是医院的。”金诚说：“你小子真行，我都忘了还有这回事儿。我跟那个伯伯也不认识，我回家帮你问问我爸。”保忠见金诚同意帮忙，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金诚也笑着说：“有事就想着来找我，你得赶紧请我喝喜酒呀！”保忠说：“放心，到时候第一个请你！”

淑英去请假的时候同事对她说：“转院到大医院可不容易，bj的好医院就那么几家，全国的人都来看病，听说挂号就得排老长的队，还一宿一宿有人睡在医院门口排号，你还能办成？”淑英听着心里不高兴，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跟那些人生气没有意义。不过到底怎么办呢？淑英想：我给保忠写了信，保忠也会帮我打听的。我这边也得努力，实在不行我再让保忠帮我。淑英在文娟的一个亲戚家暂住，用自己的名字到大医院的免疫科挂号，咨询转院的事情。一连几天结果都是没有床位，不能接收。这天淑英接到文娟的电话，保忠通过人帮助淑英妹妹找到了首都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免疫科的床位，让她赶紧带着妹妹过去。淑英喜极而泣，撂下电话就赶紧去给家里拍电报。

终于费了一些周折，淑珍住进了大医院，经过一周的治疗，淑珍关节的肿胀消退了，虽然下地行走还是有些疼痛，但是总比之前瘫痪要好多了。淑珍住了两周医院，病情稍微稳定，就出院回家了。医生嘱咐还是要按时吃药，并且定期复查。这件事之后，保忠跟淑英的心结都疏散了，两个人开始准备结婚。

保忠到淑英家看望了淑英的父母，淑英也被介绍给保忠的好朋友们。“保忠，你问清楚对调单位的事情了？”淑英问。“是，这个事情说起来不难，但是办起来也不是容易的事。你想我们单位赵主任的侄子为什么一直没调成。”“保忠，别急，之前没调成因为没有对调的人，我们愿意对调，肯定能办成的。”淑英安慰保忠。保忠看着淑英发愣，淑英给保忠比划着结婚穿的衣服，看见保忠那样盯着她看，觉得不习惯：“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啊？”保忠笑笑，拉着淑英的手，两人面对面站在，保忠看着淑英的眼睛，有点严肃地说：“英，你刚说什么？”淑英一脸茫然，连忙问：“我说错什么了吗？”保忠说：“不，你刚刚说用了‘我们’这个词，你说‘我们愿意对调’。这还是你第一次说‘我们’。”淑英有些害羞，赶紧岔开话题，让保忠试穿结婚要穿的衣服。

时间来到了九月份，保忠和淑英原定于九月结婚的，但是考虑到9月9日是开国领袖毛泽东的忌日，保忠觉得还是等到十月一日国庆的时候再举行婚礼比较妥当。淑英当然赞同。在结婚前的一个月里，他们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要跟双方父母约定好婚礼的事、各种迎来送往的事情，还要准备喜糖，邀请宾客，安排举行婚礼的地点等等。直等到结婚前，保忠接到了保忠的父母亲，并在饭店安排好他们的住宿。

保忠的父母身体都很硬朗，他们本想结婚前去淑英家里看看亲家。淑英不愿意他们来，因为家里实在太寒酸，跟他们老俩口儿家的生活条件差太多。保忠劝说父母就不去家里拜访亲家了。就等到时候在举行婚礼的时候再见面。保忠的父母很开通，同意了儿子的提议。

正式举办婚礼前，保忠跟淑英正式到民政局办理的结婚登记。拿到结婚证的一刻，保忠激动不已，甚至要掉眼泪了。淑英却笑着说：“怎么，你是后悔？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完，淑英看着保忠，一个眼神，两人分别拿着结婚证的一端，相拥着站着，头转向结婚证。保忠读：“姓名楚保忠，性别男，28岁”，淑英接着读：“姓名许淑英，性别女，27岁”，然后二人共同读：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一九七七年9月19日。

终于到了举行婚礼的日子。一切准备就绪，一大早起来，保忠洗漱完毕，换好一套淑英亲自给他挑选的藏蓝色中山装，穿好皮鞋就出门了。金诚带着一帮哥们儿帮忙安排车马接送。礼堂选在一个中专学校的小礼堂，也是金诚那一帮兄弟帮忙联系的。婚礼在十月一日上午十点钟。保忠有些紧张，因为自己的父母还没有见过淑英和她爸妈。保忠特意让金诚把他到礼堂的时间安排地早一些。保忠到了宾客签到处向服务的人员问：“同志，请把郭玉清和楚连珊的名牌给我。”“您是新郎吧？您稍等一下。”签到处的大姐找了一下，递给了保忠。恰好保忠的父母已经到了。保忠连忙去迎接，“爸，妈，您们来到还挺早的，我还担心你们会晚。因为还要配发名牌，找座位。爸妈昨天休息的好吗？挺劳累的吧？”保忠的母亲老远就伸开双臂，一见儿子就把儿子抱在怀里：“忠儿，我的忠儿，让妈好好看看，好久没有回家了，我都想你了。”保忠的父亲看着宾客陆续到场，说：“马上客人就到了，先带我们见见未来的儿媳妇和亲家。”保忠说：“有车去接淑英了，还没到，新娘不会太早的，可能得行礼前才能来，她得化妆什么的。淑英的父母已经来了，在嘉宾室休息呢！”保忠带着自己的父母去了嘉宾室。

淑英的母亲个子不高，也就不到一米六，但是非常清瘦，梳着齐肩的直发，前额一侧别了一个黑色发卡，不仔细看看不出来。老人家头发并不白，而且脸上非常白净没有一点黑斑，皱纹也并不是十分明显，一双大眼睛到了如今的年纪仍然非常明亮。她身穿一件黑色外衣，有两个方正的大明兜儿那种，领子处透出里面一件白底天蓝色碎花的棉布衬衣，看上去既素雅又庄重，黑色的直筒裤显得身材很匀称，脚上没有穿皮鞋，只是一双新做的厚底黑色布鞋。胸前戴着名字牌。淑英的父亲坐着的个子就感觉很高，头发很短，贴着头皮那种，头型非常圆，耳朵很长，而且一看就是元宝耳朵，大耳垂，胡子都剃得很干净，胡茬儿可以看到已经有些花白了。他穿着也朴素，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的扣子是扣好的，领口第一个扣子是打开的，衬衣很干净，似乎熨烫过，没有扎到皮带里，裤子也是新做的。鞋子就是普通的白色胶鞋，不过都是新的。胸前也带着名字牌。

“爸，妈，这是我的父母。”保忠给淑英的父母介绍。保忠的父亲个子也就一米五，体态不算魁梧，也算不上瘦小，比较适中。他身穿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黑色的皮鞋擦得很亮。老人家的头发向后背着，虽然有些花白，却梳得很整齐，一脸慈祥的面容，加之大学教员的气质，让人看着非常亲切。保忠的母亲个子跟保忠的父亲差不多，甚至穿了带跟的鞋子显得更加高一些，她头发的长度跟淑英的妈妈差不多，只是在耳后两边各取一缕头发向后齐着耳朵上沿儿合为一股，用一个黑色的暗花发卡夹住，感觉既利落又有仪式感。她穿着一件淡湖蓝色的旗袍，上面没有绣什么花纹，显得干净整洁，外面搭配了一件灰白色针织的开衫，一双灰色的平底布鞋，名字牌别在开衫上，右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纯金的素圈戒指。“这是亲家啊，你们好！”保忠的父亲先开口，并且老先生伸手跟淑英的父亲握了握手，淑英的母亲向保忠的母亲点头示意。保忠的母亲微笑着回礼。双方父母坐下，保忠说自己还得去招呼客人，就先出去了。保忠的母亲觉得双方的气氛稍微有些尴尬，“服务员，茶凉了，给我们换点热的。”服务员倒完水，保忠的母亲玉清对对面淑英的父母说：“您们看，孩子们都领证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路途比较远，来一趟不方便。我们带了一些地方上的特产和两瓶好酒，放在饭店了，回头让保忠拿给你们。保忠从小就淘，虽然有时不听话，但是这孩子是个实心眼儿，他也经常给家里写信谈起淑英，我看孩子们的感情是很真挚的。我和他爸很高兴他们结婚。”保忠的父亲喝了一口茶，和淑英的父亲说：“亲家今年多大？看着身子骨真棒!”淑英的父亲见保忠父亲如此没有架子，也就放松了一些，“我今年五十三，身体还行。我看您身体也不错。”保忠的父亲说：“现在身体还行，之前有一段不好。”淑英的母亲见保忠的母亲如此朴素，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亲家母，保忠这孩子我喜欢，实诚。”“亲家母，难得你看得上，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儿媳妇呀？”这时保忠刚好进来，听见母亲问这话：“快十点了，马上新娘就到了。”保忠看看岳父岳母，说：“爸，妈，稍后就能入席了。”

不一会儿，新娘的花车到了礼堂门口。淑英从一台黑色的轿车里面下来，身着红色的西服裙套装，还是梳着两根麻花辫，只是将两根麻花辫何在一起盘起来，用红色的宽丝绸绑带扎起来了，好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红色牡丹。西服裙的长度刚好到膝盖，露出淑英笔直纤长的小腿，配上那一双和裙子颜色相同的高跟鞋，说不出的好看。妆容是金诚请了专业的化妆师为淑英化的新娘妆，端庄秀丽，简直是太美了。淑英的父亲过去，看着眼前的闺女，激动得说不出话。淑英挽着父亲的手臂，父亲陪着女儿走在红色的地毯上，虽然没有言语，内心却五味杂陈。淑英也觉得，自己这么大，记忆中的父亲都是那样的严厉和不可亲近，没想到今日送我出嫁，父亲却如此的谨慎小心。淑英一时间眼泪不禁流了出来。保忠看着岳父跟淑英缓缓走向主席台，他虽然紧张，但那一刻眼睛顾不得看着宾客，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新娘。走到了主席台，父亲拉着女儿的手，激动地说出：“英，我的女儿，今天你结婚了，爸祝你幸福。”淑英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然后就笑着擦了擦泪水，看着父亲：“爸，我一定努力幸福。”父亲回到了坐席。保忠和淑英肩并肩站在台上，证婚人为他们证婚，主持人引导者婚礼走完了全部的流程。一天下来，保忠跟淑英终于可以单独相处了。

他们结婚的房子是预定的饭店客房。由于保忠和淑英两地的问题，给婚礼造成挺多实际困难。金诚他们几个哥们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先在饭店结婚。婚后再一起回到保忠单位的真正的房子那里。他们的家就在保忠原来宿舍边上的家属楼。那里原来住着一家人，后来人家搬到家属区外住了。单位就把那间房子分给保忠了。不管怎么说，保忠和淑英终于结婚了，以后的日子无论阴晴，他们都要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