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父爱如山，教子有方。（1 / 2）

话说梁总吃着山鸡炖蘑菇，酒没喝两口，蓦地，话题一转，握住高潮海的手，伤感起来。

“我那臭小子，太不让人省心了，嗨！都怪他妈，整天惯着宠着，生怕孩子吃亏受委屈。这孩子一上高中，就学会抽烟，我一说孩子，他妈就说，你上初中就抽烟了，有什么资格说孩子。一说话长了，那时，女孩儿追我的太多啊，我哪经受的住，我十八岁就结婚了，是有一个老大，但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后来有了这个臭小子，全家人都宠爱的不得了，生怕孩子有什么闪失。臭小子大学没考上，不想再考了。整天跟社会上的渣子瞎混，我知道后，真是往死里打，这孩子被打的嗷嗷乱叫，‘爸！我错了！’，那一声哭喊，真撕裂我的心啊！”

梁总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高潮海很是体贴地把住他的肩膀说，“哥！我懂！您别太为孩子伤心了，他刚多大啊，好好调教会走上正路的。放心吧，放我这，一定让臭小子变得好好的，给哥争口气”。

梁总全名梁志传，中等个，体型微胖，一张娃娃脸，一笑两酒窝，灿烂无比。但那深不可测的眼神，显得有些狡黠和诡异。

高潮海一边安慰着梁总，一边想着自己的儿子，在高二也是走过一段弯路。

高潮海有一个月没回家了，他觉得自己那臭小子，自从上了高中，就不怎么爱和老子过话了，但做长辈的就是溅，总爱坐在儿子身旁，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端详着、欣赏着，看得儿子不耐烦的嘟囔几句，自找没趣儿的离开了。那天，高潮海总算有两天假可以休息了，在下班的路上，他琢磨着给儿子买点什么见面礼那，以讨那臭小子的欢心，可想来想去，不知道买什么好了，心想在儿子小的时候，买什么他都能高兴的好几天，现在大了，给他买什么都看不上，眼高了，别着人烦，给点儿零花钱算了。一进家门，高潮海想听到臭小子叫他“爸！”，可不见踪影，倒是老婆气势汹汹劈头盖脸的大嚷开了。“瞧瞧你儿子干的好事！，你再不好好管管，你到大牢里见儿子吧！”老婆拿着一叠子彩色相片甩给高潮海，他一看照片，顿时火冒三丈，照片里全是些奇装异服、蓬头怪面、嘴刁烟卷、勾肩搭背的少男少女，其中就有他的臭小子，不过没像那些人怪异，那也不成，时间长了，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这里，高潮海手攥着照片，气得一边抖搂着一边来回走动着。“爸！”臭小子一进门，这个“爸”字还没停音儿，一叠子照片迎面飞贴过来，气得高潮海大喊大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说！”臭小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吓得惊呆了，他好久没看到老爸这么凶煞样了，细长的眼睛一下变得滚圆，两道八字眉纵起的都快成11字了，还有那嘴张得占去半拉脸，鼻孔也是上翘的犹如两个小黑洞。高潮海看到儿子被吓得哆嗦样儿，蓦地想起儿子小的时候，被他吼得缩在墙角的恐惧眼神，心疼地把举起的手猛地放了下来，“嗨！”的一声，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爸！您别生气，我没您想得那么坏，我只是想什么人都接触点，多长点儿见识。”“放屁！没这么长见识的，你怎么不跟好的学学，嗯！”。高潮海说着说着又起身怒视着儿子，臭小子见状不吃眼前亏，一缩脖儿躲进自己的房间收拾书包去了。孩儿的妈可是不依不饶絮叨着，大有煽风点火之势，臭小子心想，老妈这不是在拱老爸火吗，得赶紧离开，不然，要挨一顿臭揍了，想到这里，臭小子拿起像片和一张光碟，说是还给同学，一会儿回来，一溜烟儿走了。

晚上11：了，臭小子还没回来，高潮海有点儿心急了，抓起电话拨通了儿子的手机。一会儿，儿子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美妙的彩铃声，气得他扔下电话。“臭小子想跟老子较劲了，看我怎么收拾他！”。老婆这时一反常态，满脸带着愁楚，有些服软了。“行了！行了！瞧你这狗苁脾气，说几句不就完了，发那么大火儿干嘛！儿子吓跑了，你看着办吧！”。老婆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儿。高潮海这时也有点儿内疚和心疼了。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有什么话不能跟儿子好好说说，终究孩子18岁了，18的大个子，他也有自尊啊。儿子今天这副德性，还不是自己宠坏的……那年，儿子刚上小学二年级，就带上了两道杠，在放学的路上，儿子看着爸爸没什么反映，就用带臂章的小胳膊，来回拱爸爸的手臂，高潮海这才看到儿子胳膊上的两道杠，便惊喜的夸了儿子两。但内心却沉了一下，他在想儿子心太重，又内向，不能让他追求过多地荣誉，万一哪天失去这些，他会受不了的。

晚上，高潮海给躺在床上的儿子讲完故事，顺便嘱咐着儿子。“宝贝儿，那几道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学习弄好了，

那才叫真本事，你要是老得双百，爸爸天天给你买好东西吃”。

“真的！爸爸就是好！”。

儿子兴奋的起身亲了老爸一口，高潮海心甜的合不上嘴了，他给儿子盖好被子，又在儿子的额头上，甜甜的亲吻了一下，走开了。自那以后，宝贝儿子，学习倒是不错，可不到一年，连一道杠都混没了，不过，让高潮海欣喜的是，儿子比以前活泼和轻松多多了。

“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想办法找儿子呀！”。

老婆心急的推搡着高潮海，高潮海心想，都快晚上12：了，他能上哪去呀，这才忙着翻找儿子的小电话本，挨着个的给同学家打电话，结果没一个知道的。高潮海一下懵了，臭儿子啊！臭儿子，你别吓唬你老爸好不好，高潮海心急得差点哭了。为了不让老婆瞎着急添乱，高潮海推出自行车，准备连夜巡找臭小子。

在说那臭小子，谎言出了家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免遭一顿皮肉之苦，他没想到老爸比任何时候都凶，老爸不是说过，18岁以后不反对我交男女朋友嘛，我只是从网上认识了一些时尚男女生，觉得新鲜，见见面，留个影，又没搞什么歪的邪的，真是的，有什么呀，我今晚不回家了，让你好好想想吧！嘿！臭小子还蛮不服气的埋怨起老爸了。你不回家了，看你在哪过夜。臭小子走着走着来到一家网吧，站住脚向里望了望，正巧，一个外班的同学走过来，拍了他一下肩膀。

“嘿！哥们儿，你也躲清静来了”。

“我躲清静？我这是躲打那了”。

“好了好了，咱俩是同病相怜，走，玩它个通宵，去他妈的，爱谁谁”。

真是一对混小子，哪知道父母的急。

那夜晚，老天爷也跟着起哄，闷热得让人喘不上气来，高潮海一出家门，直接去了火车站，怕那臭小子离家出走或是在那过夜。路上，高潮海心想，我也没对他怎么着啊，不就吼了他两句嘛，我也真是的，吼他干吗呀，18了，孩儿大不由爹，该走他自己的路了，我这是何苦那，咳！这也不是为他好吗。要说这城市就是大，都深夜1：多了，车站还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攒动的你挤我碰，好一个热闹景象。高潮海扒拉着人群，就像赶火车似的直奔候车室，这候车室人满的，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高潮海边走边踮着脚尖四处张望。真是瞎掰，这人山人海上哪找去，可这总比在家傻等着强，没准儿能有个奇迹出现。“嘿！你看着点儿，瞎他妈的挤啥！”一个年轻的父亲正护着小儿子吃羊肉串，愤怒的猛推一下高潮海，他见状忙赔不是，正往后退，一不小心踩着一个妇女的脚，又是挨了一顿臭骂，这一推一骂，招来好多人的围观指责，都把高潮海弄懵了，还是好心人帮助解了围。高潮海垂丧着脸，被人推拥着走出了车站。高潮海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还有这令人窒息的空气，心想儿子一是没带钱，就那好面儿的德性，外出的可能性小；二是就这乱糟糟的，令人作呕的空气，他才不会在这里忍受过夜哪。倒是那年轻的父亲，护着小儿子吃羊肉串的情景，让他回想起自己的儿子，小时候吃羊肉串时的辛酸往事。

那年，工资收入不多的他，带着老婆和六岁的儿子外出游玩，小儿子看到人家的小朋友大口的吃着羊肉串，一步一回头地嘬着手指头，小两口儿心疼地把兜里不多的几块零钱拿出来，给儿子买了两串羊肉和一串鸡肉，小儿子看到爸爸妈妈不肯吃，摇头不要了，高潮海心疼地说，大人不喜欢吃零食的，小儿子指了指旁边的大人和孩子，都在一起吃着哪，高潮海辛酸的抱起了小儿子。

“好！爸爸妈妈和你一起吃”。

就这样，一家三口，你一口他一口，边吃边走着，小儿子兴奋的脸蛋露出了甜甜的两酒窝儿。高潮海看着小儿子和老婆温馨的样子，强装出笑脸，给儿子讲起了童话故事，以此压抑着内心的酸痛。那时的高潮海就想，别人能到外地下海挣大钱，我也应该试试，不能让儿子和老婆再跟着自己受委屈了，谁让咱娶了媳妇要了儿那。

高潮海执意下海的事，招来老婆强烈反对，老婆说，日子再苦，再清贫，只要大人和孩子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可高潮海主意已定，就那宁劲儿，1头驴都拉不动他。

临走的那天夜晚，高潮海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搂着哭泣的老婆，一只胳膊搂着熟睡的小儿子，难过的地掉下了眼泪，他何尝不愿意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日子，可这年头儿，贫富差距太大了，看着人家媳妇穿这穿那，孩子吃的玩的，一直戳着他的心。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我还会回来的！要好好照顾老妈和儿子！”。

高潮海还想幽默地逗老婆开心，可这哭腔的台词，惹得老婆哭得更加上气不接下气了。第二天一大早，高潮海没让老婆和儿子起来送他，怕到了火车站，更加难舍难分了，尤其是不能让乖儿子有所伤痛。高潮海强装着笑脸儿，吻了吻老婆的脸，亲了亲乖儿子的小脸蛋儿，扛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