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攀亲(1 / 2)
轿辇到了云府,随车的丫头向门前的婆子请示。
婆子颇不屑地看了一眼,端着一副好气派,道:“姑娘还请从偏门入。”
云府老爷有个堂兄弟,自小丢了,被乡下人收养了,这几年才被找到。
可惜那堂兄弟福薄身子骨不好,一直缠绵病榻,与云府老爷相认没几日便死了,只留下个女儿叫柳映钰。
乡下人能养出什么好小姐,听乡下的邻里说,这位柳小姐平日里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得和他爹一般体弱,低眉顺眼的。
云府只有一个少爷和两个小姐,两个小姐一个是大夫人的,一个是林姨娘的,少爷是林姨娘的。
大夫人的小姐生性懦弱,不苟言事,又无天资修行。老爷身子也每况愈下。
这云府日后还是指着林姨娘的孩子,突然出来个劳什子乡下亲戚,凭空要来沾指他们云府的东西。
林姨娘说了,行事要聪敏些,要让她知道知道我们云府的规矩,免得日后动了什么她不该动的心思,生事端。
轿内人垂了垂眼,手指错落地敲在木栓上,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道:“春桃,走偏门。”
名叫春桃丫头委屈地撇撇嘴,但还是不敢说什么,只回头喊马夫牵马。
马夫的手刚拽上缰绳,婆子又开口了:“我们云府偏门窄小,马车行不得,还请柳姑娘现在下轿。”
春桃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看着那婆子,眼眶通红,指着婆子道:“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春桃。”轿内人开口,拉开帘子的一角,伸出手,“来扶我。”
春桃匆匆踱步过去,扶轿内的人出来。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生得玉润莹白,眼尾上扬,不知是抹了脂粉还是怎的,眼尾泛着均匀的红。额间一点花钿,宛若初生的月季花,娇艳极了。
饶是身上粗制的布衣也遮不住少女妖娆姿态。
婆子身边的一个麻子脸小厮愣了愣,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
他扯了扯婆子的衣角,向婆子使了个眼神,小声嘀咕了些什么。
婆子眼咕噜转了转,两边打量了一下,对着麻子脸小厮点点头。
小厮喜形于色,眼神更加放肆起来。
婆子全无刚才的盛气凌人的嚣张模样,笑了起来:“不知柳小姐的八字如何?”
“我吗?”柳映钰娇笑起来,抬了抬眼看着她,眼神中透着森意,“春桃,拿给她瞧瞧。”
春桃抹了抹眼,从马车中拿了行囊,解开结,从中翻出一张新纸,递给婆子的同时还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婆子满面笑脸地看着新纸,看到一半,笑凝固在她的脸上,嘴角的褶皱也固在那。
她一把将新纸扔掉,看向她的眼神又凌厉起来,嘴里道:“晦气,我就知道长着一张狐媚子脸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呸”婆子朝她啐了一声,“贵儿,此女命中凶煞,玩玩便罢。”
王贵遗憾地打量了下柳映钰的身段,点点头。
春桃这才意识到婆子方才问八字是为什么,脖子都涨得通红,脸却泛着白。
柳映钰依旧带笑,眉眼间透着诡异的妖气。
“您是大夫人吗?”柳映钰分明是笑着,眼中的寒意却丝毫不凛。
“怎么?没见过我身上这身料子。”那婆子趾高气昂起来,她家与林姨娘家是远亲,又常为她办事。
她身上这身衣服料子虽不是什么顶名贵的东西却也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
想到这,婆子嘴角扬起来,连带着褶皱也翻了一边,眼神也愈发不屑。
“我是云老爷堂兄的遗孤,虽从旁系,却也是云府的女儿。嫁娶事宜应由大夫人操办。”柳映钰上下扫了她一眼,笑得乖张。
“莫不是如今云府已经由您当家了?”
门前的侍卫本不理会这场风波,听到这,却也纷纷侧目。而今日看门的侍卫正是大夫人的人。
婆子脸色苍白,布满老茧的手指着她,气急败坏道:“你…你少在这胡说。”
“还不快来人,把她带到林姨娘亭中。”
旁边几个小厮便扣住柳映钰的手,像是押犯似的扣着她。柳映钰没有反抗,默默收了力,仍然一张森然的笑脸。
婆子见她笑着后背发毛,心中暗道:看日后你还能笑。
春桃惊着了,一路上大喊大叫,哭哭啼啼的。
到了一处雅致的亭阁,扣着柳映钰的小厮欲直接将她摔在地上,却不知哪来的力他向后倒去,直愣愣地跌入湖中。
柳映钰扭了扭手腕,发出骨头扭动的声音,她回头看着湖中的小厮,笑道:“没事吧?怎的跌下去了?”
林姨娘坐在亭子正中,敲了敲茶杯,道:“够了,来人救他上来。”
闹剧收场后,柳映钰才开始注意这位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