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兽族复兴（1 / 2）
风月走后，河畔小屋归于寂静。
艾伦站在窗前，遥望血脉星河。
小屋靠近血脉冥河，环境魔力浓度更高，还更容易与星河中的祖灵发生心灵感应，听见他们的怨念与呼唤。
距离更近，越容易进入深层冥想状态，修行的效率自然越高。
一言以蔽之，“近水楼台先得月”。
更高的修行效率，意味着需要消耗更多的魔石。
艾伦在起源城，每次冥想消耗两颗风系魔石。
河畔小屋，冥想效率十倍于起源城，消耗的魔石也是十倍。
这么奢侈的修行，一般人可负担不起！
好在艾伦不是一般人。
在城堡管家那里兑换了一千块风魔石，足够在河畔小屋闭关一个月的消耗。
按照风月的指点，艾伦将二十块风魔石摆放在自己面前。
小屋中超高的魔力浓度，为吸取魔石带来便利。
艾伦不需要碰触魔石，将之放在身边，就能隔空吸取魔石精华。
做好准备，艾伦席地跪坐，开始冥想。
不需要借助凝神熏香之类的外物。
刚闭上眼睛，自动进入深度冥想。
如此丝滑顺畅的体验，使艾伦想起一个夸张的比喻：
“脑袋刚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冥想不同于睡眠，艾伦的意识依旧清醒。
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一丝意识，穿窗而出，飘到血脉星河上空。
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河当中，所有与他血脉相关的祖灵，第一时间有所感应，集体骚动起来。
纷纷浮上河面，向他发出融合邀请。
期盼艾伦分享他们记忆中的悲欢离合，帮他们完成生命中未竞的心愿。
艾伦从前冥想，都是自行挑选祖灵。
祖灵则是被动等待融合，显得很冷淡。
这热烈欢迎的盛大场面，他还是头一回体验，仿佛后宫佳丽期盼皇帝临幸。
经过一番权衡，艾伦选择了老朋友，那位给恶魔当带路党的食人魔巫师祖灵。
融合苍天比蒙血脉之后，他有了跟宠魅夫人拜娅拉正面交锋的底气。
甚至有机会下克上，摆脱被那魔女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处境！
此外，艾伦还想验证一个大胆的猜想。
若能如愿，他就不用给恶魔当走狗了。
从恶魔的走狗，摇身一变，成为忍辱负重，在敌营卧底十年，最终凭借勇气与智慧粉碎恶魔入侵人间阴谋的大英雄！
河畔小屋，寂静的感受不到时光流逝。
艾伦独居小屋，无人打扰，专注修行。
闭关四个星期之后，艾伦在冥想世界的命运，迎来了最关键的转折点。
……
时隔十年，艾伦融合的祖灵，终于又回到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
一度被人类与精灵联军占领的兽族堡垒，再次升起一面绘有比蒙图腾的光辉旗帜！
十年前，艾伦融合的食人魔巫师祖灵，遭到沼泽部落的盟友背叛，城堡也被人类和精灵联军攻占。
他只身逃亡，藏身于幽暗地域，先后遭到卓尔术士奥兰多、卓尔女祭司艾莉娜和两位死灵术士的威胁。
为求生存，艾伦别无选择，通过深渊魔镜与燃烧军团的恶魔将军安祖斯取得联系。
从此成为恶魔势力向人间渗透的带路党。
借助恶魔的势力，艾伦在幽暗地域站稳脚跟，积蓄力量，反攻地表世界。
经过连番血战，艾伦终于夺回失地，恢复了对兽族领地的统治权。
十年间，饱受人类和精灵打压的地精、兽人、座狼、食人魔、巨魔、飞龙还有独眼巨人，响应艾伦号召，聚集在他的旗帜下。
艾伦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急剧膨胀。
时至今日，艾伦不光收复全部失地，还从人类和精灵那里掠夺了大片地盘，数以千计的奴隶，以及富饶的资源矿点。
周边其它兽族部落，苦于人类和精灵的压迫，看到艾伦强势崛起，纷纷赶来投靠。
重返地表世界不到一年，艾伦就成为各大兽族部落的盟主，无比荣耀的大酋长。
然而春风得意的背后，也隐藏着危机。
兽族勇士，是艾伦的同胞和子弟兵。
恶魔佣兵，则是艾伦赖以翻身的外援。
当初他走背运的时候，除了依附恶魔，没有别的出路。
恶魔的种种暴行，再看不惯，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
如今艾伦兵强马壮，麾下兽族勇士，超过八千之众！
相比之下，恶魔佣兵团的规模，并没有随着艾伦的扩张脚步同比扩充。
总共不到两千恶魔佣兵，其中绝大多数是自爆魔之流的炮灰。
每次作战，艾伦总会把恶魔佣兵团安排在冲锋陷阵的最前线，毫不吝惜地牺牲它们。
这种情况，已经引起了恶魔佣兵的不满。
艾伦的兽族嫡系，与恶魔佣兵间的摩擦，也是与日俱增。
打群架，甚至小规模火并，司空见惯。
艾伦名义上勒令下属不得内讧，实则对双方矛盾睁只眼闭只眼。
冲突的结果，总是人多势众的兽人一方占便宜。
恶魔佣兵吃了亏，找艾伦打官司，只能得到一些口头安慰，索性去找拜娅拉告状。
拜娅拉，作为恶魔佣兵团的代言人，与艾伦之间的裂痕也在加深。
她对艾伦使用恶魔佣兵的方式很不满。
看出艾伦是故意消耗恶魔，避免这支“燃烧军团”的先头部队尾大不掉，反客为主。
更让她不满的是，艾伦使用深渊魔镜的方式，太过小家子气。
过往历次战争中，敌我双方牺牲者众多。
死者的魂灵，正是恶魔垂涎的财富。
艾伦明明已经收集大量战死者的魂灵，却只肯拿出很小的一部分兑换恶魔佣兵。
换来的恶魔，多是四阶以下的低级兵种。
高等恶魔，目前为止也只有拜娅拉一个。
拜娅拉多次劝说艾伦，让他多兑换一些高阶恶魔，增强佣兵团的作战能力。
艾伦总是推脱，说什么“兵不在多”，“够用就行”。
然而他在招募和训练兽族部队的时候，却是多多益善。
艾伦对嫡系和佣兵采取不同的态度，体现出的私心和野心，拜娅拉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脑后生反骨的小子，是越发膨胀了！
拜娅拉隐忍不发，只因他还有利用价值。
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激怒了宠魅夫人。
使她意识到，艾伦这小子，不再是乖乖听话的走狗，即将蜕变成一条噬主的毒蛇！
矛盾的根源，在于是否接受人类与精灵联盟发起的和平协议。
艾伦夺回的兽族领地，只是人类帝国和精灵王庭瓜分的众多殖民地之一。
从战略角度上来讲，没那么重要。
神圣狮鹫帝国，如今可谓内忧外患。
国内，罗兰多和阿基巴德两位王子，为争夺王位继承权发动内战，打的不可开交。
外部，不死族的领主们，趁着帝国内乱，大肆侵吞人类的地盘，将活人变成亡灵。
精灵王庭那边，为了争夺山下宝藏，与他们眼中“野蛮顽固”的矮人一族彻底翻脸。
黑暗精灵逮住机会，杀出幽暗地域，狠狠踹他们地表远亲的屁股。
人类和精灵的主力部队，都被这些更强大的敌对势力牵扯，腾不出精力，对付在北地苦寒边陲大搞复辟的食人魔巫师王子。
为了避免腹背受敌，狮鹫帝国和精灵王庭都派出特使，来到艾伦的城堡，希望以当前的占领区作为实际边境线，谋求和平。
艾伦卷土重来，一路攻城掠地，短时间内鲸吞了太多地盘，太多人口。
前线军队士气旺盛，后方的内政治理却是一团糟。
已经出现扩张太快、消化不良的征兆。
是时候停下征服的脚步，休养生息了。
艾伦同意停战，但是不能答应的太轻巧。
他故意摆出贪婪嘴脸，向狮鹫帝国和精灵王庭，索要一大笔战争赔款！
两万枚金币，外加两件魔法奇物。
在穷的只剩裤衩的兽族眼中，称得上是一大笔财富。
而在狮鹫帝国和精灵王庭的统治者眼中，这能算个啥？
洒洒水啦！
兽人酋长没出息的样子，令两国特使不禁哑然失笑。
事后，使节团的文人墨客，还编排了很多嘲弄艾伦这个乡巴佬的搞笑段子。
艾伦对这些讽刺笑话，满不在乎。
事实上，两万枚金币，只是一个幌子。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两件魔导器。
狮鹫帝国的“远视之冠”。
精灵王庭的“独角兽圣杯”。
这两件魔导器，在两国王室的宝库当中，充其量是中等档次的收藏品。
但是对艾伦接下来要做的事，却有着不可取代的价值！
“远视之冠”是一顶白金饰冠，额头位置，镶嵌着一颗真知宝石，具有强化侦查系魔法的作用。
“独角兽圣杯”，独角兽的犄角雕琢而成。
洁白的角杯，布满细腻的螺纹。
每天一次，向杯中灌满清水，静候片刻，杯中清水就会自动转化成疗伤药水。
倘若向杯中注入疗伤药水，或者解毒剂，疗伤解毒的效果，自动提升一个级别。
艾伦拿到独角兽圣杯的第一天，就用自己的血液做了实验。
他的血液，能够化解不高于8阶的毒素。
经独角兽圣杯祝福过后，根据系统推算，很大概率可以解除9阶毒素！
比如之前融合苍天比蒙祖灵之时，被毒龙打伤，感染了9阶利维坦毒素。
艾伦的抗毒体质都顶不住，丧失五感，变成一个移动的感染源。
与他接近者，几乎都会被传染。
中毒者不具备艾伦的抗毒体质，不仅丧失五感，最终连直觉都保不住，失去思考能力，变成活死人。
艾伦祖灵所在的比蒙一族，跨越海峡，躲入秘境避难。
可惜在逃亡过程中，多数比蒙已经感染了毒素。
强壮的体魄，只能暂时压制毒素，进入秘境以后，身体和精神一放松，相继毒发。
包括长老在内的高阶元素比蒙，当初曾联手击退毒龙，也跟艾伦一样，在战斗中感染了9阶利维坦毒素。
毒发之后，各种感官相继丧失，直至失去意识。
艾伦的血液，解不了长老中的毒。
但是，经过独角兽圣杯祝福的血液，却可以药到病除！
只可惜，千年之前并不存在这支圣杯。
长老凭借强大的法力，勉强压制毒素。
支撑到了秘境，已经控制不住病情恶化。
迫不得已，把全族幸存者，合计108只比蒙巨兽，召集到山谷中，施法集体石化。
与其毒发等死，不如主动石化，阻止病情恶化，起码将来还有一丝复苏的可能。
尽管只是非常渺茫的可能。
艾伦亲历此事，深受触动。
在大洪水时代，他融合的比蒙祖灵，无法拯救集体石化的同胞。
千年之后，洪水早已退去，他所融合的食人魔巫师祖灵，能否找到巨兽秘境，唤醒沉睡的比蒙一族？
前后两个祖灵，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
时代相差千年。
艾伦以食人魔巫师的身份，寻找比蒙巨兽休眠的秘境，难度远远超过发掘古文物。
最大的难题在于，巨兽秘境，并不存在于术士世界所在的主位面，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半位面！
两者之间，存在无形而又难以逾越的位面壁垒。
寻常侦查法术，包括4环“探知术”，无法跨越这道位面壁垒，锁定秘境中的目标。
艾伦退而求其次，尝试探知秘境的入口。
然而，历经千年沧海桑田的变迁，秘境入口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艾伦按照千年之前的祖灵记忆搜寻，当然是白费力气。
现在有了“远视之冠”，这道难题便迎刃而解！
艾伦戴上“远视之冠”，双手轻抚水晶球，默默回忆比蒙长老石化之后的模样。
“探知术”启动，水晶球发出光芒。
不多时，艾伦期待的画面，出现在水晶球中。
浑身长满青苔的巨大石像，端坐在悬崖之巅，仿佛正在沉思。
艾伦深呼吸，克制激动的情绪。
拉远探知镜头，从更开阔的视角观察。
不错！
这里就是巨兽秘境！
寂静的山谷，陡峭的石壁，还有一尊尊背靠石壁抱膝而坐的巨兽石像，都符合他记忆中的模样！
历经千年风雨，比蒙巨兽们仍在沉眠。
“远视之冠”，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能够强化“探知术”，跨越位面壁垒进行侦查！
空间秘境，作为半位面，不能完全独立于主位面存在。
如果把主位面看做一个玻璃球，半位面就是玻璃球表面鼓起的一个小气泡。
两者总有一部分是紧密贴合在一起的。
贴合处，就是从主位面进入秘境的入口。
艾伦借助“远视之冠”，锁定秘境的位置。
将之投影到主位面上，得到的坐标，就是秘境入口的确切位置。
艾伦切换探知视角，锁定秘境入口。
出现在水晶球中的景象，居然似曾相识。
“这片湿地，似乎是沼泽同盟的地盘……”
艾伦盯着水晶球，搜寻祖灵记忆。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艾伦脸色微变。
摘下“远视之冠”，连同水晶球和“独角兽圣杯”，迅速塞进储物袋。
嘭！
房门被暴力的推开，拜娅拉闯了进来。
“艾伦！你故意把我支开，还不肯与我共享感官，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宠魅夫人怒冲冲地质问。
“没什么，招待一些贵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