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世更易(1 / 2)
日渐黄昏,金乌西沉。
雨水淅淅沥沥,衡山城中依旧热闹非凡。
街头小贩、路边走夫身着蓑衣斗笠,便在雨中来来去去。
许多江湖客提剑拿刀,便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想要寻个住处,奈何眼下时分,各个客店均已人满为患。
便有许多江湖客东拐西走,却见一处挂着高高灯笼,中间木牌依稀三个大字“群玉院”!
咔嚓!
陡然间,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雷鸣之声似在耳旁响起,已近木门的江湖客也给吓了一跳。
“贼老天,吓唬谁呢?”
雷声过后,江湖客似乎有些不爽,他指天怒骂一声,然后轻轻敲了三下门。
他却不知,雷鸣声中,某位本不该醒来的剑客偏生于此刻醒来。
群玉院东厢房内
“这小子倒也是个人物,为了个素不相识的小尼姑,却宁肯于田伯光那厮赌上性命。”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身着黑衣的老者轻轻为床上少年盖上大红棉被,又说道:“他这条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没有疗伤良药,终究是难以醒转。”
旁边身穿翠绿衣衫得小女孩蹦蹦跳跳,来到老者旁边,他说道:“爷爷,那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正是治伤灵药,恰巧小尼姑对令狐冲情根深种,想必一定愿意援手。”
“咳咳!”
老者正待搭话,却听得床上传来咳嗽之声。
老者面色变化,双目中闪过精光,他转身查看,却见那少年已是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
少年目光茫然,说出话来。
突然之间,他周身战栗,如遭雷击。
胸口、肩膀、右腿上的伤口固然汩汩流血,但少年心中却是骇然至极。
老者、少女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却始终也没有开口。
但少年却已在那个瞬间理清了一些东西,这个身躯是华山气宗首图令狐冲的身躯,然灵魂却已与天外来客纠缠融合,不止再是令狐冲的灵魂。
灵魂交融,记忆融汇,令狐冲也是很快接受了一切。
随着灵魂交融,他身上似有雷电流过,酥酥麻麻,“混元一气功”自如运转,正在恢复伤势。
感受到内息状况,令狐冲心下欢喜,他强行挣扎,做成五心向天姿势。
然后心中默念心法口诀,体内真气随那雷鸣之势飞速运转。
这一番动静,倒更让一旁的一老一少心下疑惑。
尤其是那位老者,他自忖为神教长老,一生经见颇多,却也从未见到如此场景。
上一刻还是生命垂危,这瞬间却竟起身练功。
少女张口欲言,却被老者捂住嘴巴。
老者轻轻摇头,又打个手势,与少女一同离了床前,坐到远处桌子旁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令狐冲只感觉体内真气冲开最后一道窍穴。
霎时间,他丹田内息汹涌澎湃,便如万道溪流经历磨难,终于汇入大海,其势与往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轻轻呼出一口浊气,令狐冲也觉身上所受伤势轻了许多,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伸手扶床,一跃而下,也觉身轻体建,比之往日已是脱胎换骨。
黑衣老者毕竟内功高深,他早知令狐冲动静,虽满腹疑惑,却仍是起身抱拳,说道:“恭贺小兄弟因祸得福,神功大成。”
令狐冲同样抱拳行礼,说道:“多赖前辈相助,救了小子一条性命,小子在此谢过了!”
老者双手变化动作,作轻抬状,却又一股绵力生起,令令狐冲难以弯下身子。
老者继续说道:“令狐少侠为救恒山弟子,甘愿自误身份、拼尽性命,只这份侠气便令老朽动容,奈何老朽年老体弱,不能斩除淫贼,只能略尽绵薄之力。”
令狐冲也感一股力量将自身托住,他也就此站直身子,说道:“令狐冲武艺低微,胡逞一些匹夫意气,倒是让长者见笑了。”
他说话间,整理一下衣服,又说道:“在下伤势已无大碍,便在此告辞了!”
老者微微诧异,却终归轻轻点头,他眼神变化,终究转到小女孩身上。
令狐冲方才走到门口,老者突然开口说道:“令狐少侠,老朽尚有一些要紧之事去做,我这孙女非烟随我多有不便,可否让她暂且跟随少侠?”
曲非烟目光变化,似乎想要说话,却被老者阻止。
令狐冲微微一怔,他此刻已并非是单纯的令狐冲,自然知道眼前老者就是魔教长老曲洋。
他所谓要紧事,想必便是去往刘府,暗中照看他的好友刘正风。
只是按剧情来说,嵩山派已有数百人藏进了衡山城,这看护之心终归是要送了两人性命。
甚至按原本剧情来说,曲非烟也当死在此地……
然他心中虽知晓后事,但此刻心绪颇为杂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过的片刻,令狐冲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不忍少女豆蔻年华死于非命,便即点头说道:“也好,只要这位妹妹不嫌弃在下武功地位、言语轻浮。”
“不嫌弃不嫌弃。”
曲非烟一双明眸滴溜溜的转动,她笑颜如花,几步来到令狐冲身旁。
令狐冲欲想要迈步出去,却又停住,他转头说道:“衡山城里,风雷具动,黄衣飘摇,望曲长老一切小心。”
说罢,伸手扯了曲非烟衣服,便即推门出去。
屋外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索性门口放有油纸伞,令狐冲取了两只,并将其中一只递给曲非烟。
曲洋见两道身影走出群玉院,心中亦有千般疑惑,但也只是转为一声轻叹。
纵使那少年身上有诸多谜团,但他眼下已无心思深究,因为他也感觉风雨欲来,生命难存。
然琴箫之交,心心相印,纵使其身九死,亦不为悔。
轻叹一声,曲洋伸手取了雨伞,走出门外,他心中便只希望非烟跟随那个少年,能够好好活下去。
那个少年固然有诸多秘密,但曲洋前番观其形迹,已知其是个嘴上花花、行为守矩的君子。
他既满口答应,想来定然不会亏待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