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病危（1 / 1）

麓山古殿里，一老一少相对席地而坐。

“皇伯父，你说七哥会不会也以为我有登顶的野心？”新太子李承坤低着头，神色有些惴惴，自从靖亲王带他来过古殿一次，他就爱上了这个世外桃源，要不是怕打扰皇伯父清修，他恨不得隔三岔五就来一次。

“老七是什么样的人你这当弟弟的心里还没数吗？”李成建含笑地望着这个子侄，目光温和。他是打心底喜欢这个性格憨直的侄儿。

“七皇兄是个君子，可……唉，本王就怕有心人在旁边挑拨……”李承坤在接到圣旨后，心情复杂，第一时间就跑到麓山古殿，他不敢面对靖亲王，那是他从小就敬重的哥哥，更不敢面对外祖一家那既惊且喜的目光，他宁愿从未给过他们期盼。他相信七哥心胸坦荡，可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如此坦荡吗？正如他意外被封太子，周围人都忍不住喜上眉梢一般，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保持这种不争不抢的心态。

李成建微微一笑：“你七皇兄若是连这点城府都没有，那这储君之位易主也罢。”

“还是皇伯父通透！”李承坤心里一松，顿感如释重负，是呀，七皇兄若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也枉为他心目中的英雄了。李成建这么一开导，让这位年轻的太子释怀了。

太和殿内，老皇帝密召靖亲王入内。

“父皇……”看着床榻上那张蜡黄憔悴，不复风流的脸，李承昭心底骤然一酸，眼眶情不自禁湿润开来。

建元帝轻轻睁开眼，略带吃力道：“好了……不是小孩子了。朕有些话要说给你听……”靖亲王忙擦擦了眼角，低眉靠过去。

皇帝在软榻边缘寻找一个支撑身体的地方靠着，勉力一笑，那笑却有些凄凉：“……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很固执很贪恋权势……明明自个不行了……还要让你们兄弟相残……明明国家根基破败不稳……还寻欢作乐……”刚说了几句话，老皇帝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咳嗽起来，一声一声如同沉重的鼓点，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口腔。

“父皇！”靖亲王忙扶着他，在他腰部又加垫了一个靠枕，让老皇帝躺得更舒服些，“……儿臣相信父皇……父皇做的每个决策都必有深思熟虑的考究。”

“深思熟虑……呵呵，昭儿，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不然，你也不会认下与姜家女儿的婚事，认下那两个孩子……父皇年轻时，和你一样……咳咳咳……你母亲，是朕一生挚爱……”

“父皇，您先休息休息……”

“不……你听朕说……朕怕再不说就再没机会了。昭儿……父皇年轻时，也曾经有过梦想，咳咳咳……朕总想着缔造一个辉煌的大周……大周被各路藩王削弱……咳咳咳……朕、朕削藩，就为了将天下、天下重新掌握在我们李家手里……咳咳咳……”

“父皇……您别再说了，您需要静养。”

“……不，朕想说……朕后悔啊……开刀的第一个藩王便是你的外祖……咳咳咳……你母妃便是那个时候抑郁成疾……”建元帝仿佛回忆着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