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困境(1 / 2)
“甘斯先生”,爱德蒙从睡梦中被摇醒,他左下的肋骨还有些微疼痛,被人从梦里摇醒很不好受,尤其是他昨晚熬夜把自己的要投稿出去的论文修改了一番,在他的课题莫名奇妙的被人毙掉之后,他还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顶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自己的好仆人,不用说对方也知道爱德蒙在责怪他把自己吵醒,“快醒醒,老爷他被堵在工厂门口了。”
爱德蒙的父亲福特·甘斯是本市第二大的产业主,老甘斯风流成性,当然是对普通人来说。爱德蒙总是吐槽家里看不见一个女人两次,但是有趣的是老甘斯只有三个儿女,他的父亲也只有三个儿女,由此回溯到84年,甘斯家族每一代都只有三个子女,爱德蒙正好是最小的那个。
此时他的大哥比卢克斯·甘斯正站在门口处看着他,爱德蒙有点害怕自己的大哥,因为一些说不上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大甘斯不喜欢笑,爱德蒙总是没有办法让他笑起来。所以他赶忙穿上了衣服,却被大甘斯指出他扣错了扣子。
“发生什么事了?”爱德蒙费力了把扣子对准了位置,显然这种拉伸牵扯到了他的伤口,让他有点莫名的难受。
大甘斯帮他整了整衣领,爱德蒙看得见他兄长手上的伤口,他猜又是在工厂里受的伤。他虽然不理解自己的兄长为什么一直亲身去参加自家的产业,并且乐于在其中工作,但是他总是尊重大甘斯的行为,对于他而言,他做不到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做到他就会很尊重。
“不知道是谁得到了消息,说是市议会要推行新机器,把工人赶出工厂,”大甘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要我说这怎么可能。那群议员又不是傻子,他们忠于的是选区,又不是教会。”
“可是那位阁下不是要求尽快推行吗?”爱德蒙穿戴整齐,跟着自家哥哥准备下楼看看情况,“如果忠于自己的选区,岂不是会和教会的意志直接冲突?”
“我们当然不会直接说了。首先,我们会出具一段报告,宣称推进的很顺利,然后经过独立研究,称现在可能有情况发生,但是需要继续观察,然后我们会告诉教会,我们本可以做些什么,但是太晚了,最后我们承认错误,或许当初该做些什么。”
“这样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奢侈的想法了?”大甘斯替爱德蒙打开了马车的门,“为了选民考虑也叫没有良心吗?想想那些会被赶出工厂的人吧。”
“那教会那边怎么办?”
“那我只好说我忠于我的人民了。”大甘斯的眼神突然变得幽深了起来。
“消息不会是你放出去的吧。”
“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大甘斯看了眼爱德蒙,“走吧。父亲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确实,当他到达自己产业的时候,在他家的工厂前密密匝匝围了一圈人,爱德蒙用自己脑袋打赌,这个工厂哪有这么多人,更何况这是一个冶金厂,以现有的技术怎么可能取代工人。他看了看自己的大哥,突然感到了一阵陌生,但是他突然笑了起来,因为爱德蒙基本没有亲近过他,怎么能用突然两个字呢?
“安静一下!”大甘斯站在马车上面,“你们的代表在哪里?”
人潮一下子被劈开了,两块礁石裸露在地上。他们向马车这边蠕动着,大甘斯见状跳下了马车。
爱德蒙躲在窗户后面看着他们交谈着,大甘斯的脸上就像走马灯一样变换着神情。太阳打在爱德蒙的脸上,他闭上眼,就快睡着了。
突然,人群慢慢的散去了,他感受到了一阵轻松,他听见了老甘斯的笑声,他拿着手帕慢慢的擦去了头上的汗珠,那些水滴就像教堂的玻璃窗一样沉重,在阳光下折射出了斑斓。
当然,爱德蒙料想得到议员们的反应,他擦了擦眼镜,就像是口水已经飞溅到了他的眼镜上一样。
爱德蒙没有戴表,但是等到老甘斯上车的时候他相信已经过了很久,至少整个上午已经过去了。他注意到了父亲斑白的双鬓和敞开的衣襟。他弯着腰,蜷曲在马车上,就像是一只煮熟的虾,散发着疲惫和忧愁的气息。
“你没事吧,父亲?”爱德蒙看了看这个曾经徜徉在花海中意气风发的人,“你该少喝点酒了”
“那怎么行?”老甘斯瞪大了双眼,“我再听到你这么说话,我就扎聋自己的耳朵!”
“你该少喝点酒了”
“你!”老甘斯装作气呼呼的样子,“算了,反正你也不操心这件事情。”
“什么事情?”
“既然你在大学里面,我就该告诉你,最近市议会有两个动议,第一是反歧视就业法,要求各人种就业平等,产业要保证各部分人种的就业比例。第二项动议就是该死的产业促进法,要求产业主在有限的时间内强制摊派多少的灵性机器。”
“这两者有什么因果吗?”
“当然有了,”老甘斯的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你说我是该忠于联邦还是忠于信仰?”
“你是不是想说你做梦的时候梦见了四个发光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