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速度与效率（1 / 2）
“那你们想想吧，站在我的角度。”
亚里希尔很紧张，因为白狐是鹿神给他的，是他带回斯芬克交给卡菲尔的，白狐会想变成人完全是因为他。他微微低下头，不搭话，弗伽诺耶说得对，只要猫住自己不说话，这事情就不关他的事。
“白狐要是真的没有心，那印记的禁制就是反的，完全符合传承秩序的格调。”弗伽诺耶点点头，他认同阿那的说法。“得到反过来就是给予，那也不见得把你的心给她吧？”
“嗯……所以……给她什么心呢？这个心……是什么意思呢？”
阿那把目光转向亚里希尔。
“你说话啊，怎么哑巴了，刚才不是还在叭叭！白狐是你带回来给卡菲尔的，怎么你现在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鹿神本来要让你解印记的禁制才把白狐给你，你倒好，白狐丢给卡菲尔，两个孩子也丢给卡菲尔，怎么的卡菲尔是你爹啊？帮你养宠物还得给你带孩子？说话啊你！舌头被你吞啦？”阿那发起猛攻！
亚里希尔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
“这个白狐……我也没想到……我也……我也不知道啊……这个……”
“卡菲尔的自传里都写了，白狐是你给他的，所以鹿神为什么要把白狐给你？白狐怎么会想要变成人？你最好老实点，赶紧坦白了！”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记得……”
“记得什么？”
“我跟伊美在那边住过，白狐经常来伊美家里玩，她的眼神里……好像有一种渴望，可能是从那个时候想变成人的吧，后来伊美没了，我回到诺德岛就不想活了，白狐还去树上拍果子给我吃，她可能是喜欢我吧……”
“还能喜欢你？真不要脸！”弗伽诺耶一嘴埋汰。
“别打岔！你觉得是因为白狐羡慕你和伊美的感情？”
“也许吧。”
阿那揣起胳膊在身前寻思了一会儿，白狐是第一代天神创造的，她一定见过很多天神爱上人类的事情，她一定也会羡慕这样的爱情。
“原来如此，所以禁制的内容是只有出现真心爱护白狐的人，白狐才能变成人。”弗伽诺耶也脑补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道理。
“思路是理清楚了，关键在于白狐的心是什么。”亚里希尔也在思考。
“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鹿姬的故事吗？”阿那对弗伽诺耶说。
“这故事不是我编撰的嘛？怎么是你告诉我的？”弗伽诺耶说。
“有你什么事？”亚里希尔歪过脸。
“你忘了？科里莫耶一族的球球啊，开族长会的时候你见过的。”
亚里希尔仔细回想在洛卡生活的片段。“球球？你说的是在伦布尔山种地的科里？踢球很棒的那个？
“对啊，小的时候他在山里迷路了，醒了以后说什么遇到一只鹿，其实是被蛇咬迷糊了，咱们那儿哪里来的鹿啊！后来我写了鹿姬的赞美诗，开山节就是为了这件事定下的。”
“开山节是什么节？”亚里希尔提问，一脸嫌弃。
“我们族的节日跟你有什么关系！”弗伽诺耶怼回去，他俩虽然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的人，也都是天神创造的，但是他俩不是同一族，两族之间的文化也有所不同。
“停停停！别掰了，说正事。”阿那阻止他俩唠嗑。
“喔。”
“说到哪儿了！乱打岔！”阿那轻轻拍拍桌子。
“鹿姬的赞美诗。”
“对对对，鹿姬……啧！思路都给你们打断了！”阿那歪起嘴继续思考刚才想说的。
这故事是当年弗伽诺耶做族长的时候亲自编写的，他对自己写的内容记得一清二楚。“你是想说鹿姬和猎人的爱情故事？”
“对，这件事是鹿神让莫里斯用视界之眼蛊惑那个球球，这名字谁起的……那个时候视界之眼蛊惑过很多人，只有你中招了……咳咳……不说你定力不够啊……”阿那说着说着就埋汰起来了，她看到弗伽诺耶的脸瞬间垮塌，想着还是不要把话说太重了。
弗伽诺耶慢慢撇过脸，心里不是滋味，他撅起嘴，撅得比天高。
“这么大人了你还撅什么嘴啊，别管他继续说。”亚里希尔听懂了他俩的对话，故意歪过身子看弗伽诺耶的脸。
“是这样的，我觉得在这个故事里，鹿姬用爱情与救赎这个框架来诊断……呃不对，来……来考验那个球球能不能抵抗视界之眼，那么咱们把这个框架平移到咱们这儿，白狐得到了真心爱护她的卡菲尔，她变成了人，那么剩下的第二步就是救赎，给她一颗心就是救赎，但是这个框架不严谨，卡菲尔和白狐并不是恋人关系，他们在一起从没有突破过这层关系，而且白狐变成人之后没几年卡菲尔就挂了，他们之间……怎么说呢……”阿那很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你是觉得真心爱护就是单纯的陪伴？是真诚？”亚里希尔歪歪脑袋。
“没错。”
“照这个逻辑，心也不是心，而是真心给予？无论你给她的是不是心，只要是白狐喜欢的就行？”亚里希尔也开始揣摩白狐的心到底是什么，他同意阿那的说法，白狐想要变成人一定跟他和伊美有关系，是有爱的成份，但却是相知相伴的爱。
“白狐爱好很广泛，拔自己尾巴上的毛纺线，她去第四基地的时候带了一堆东西，大凯说她还踢球，玩飞镖，我那天回去还看到她蹲在花圃里吃花，卡莎说放假要带她去海边游泳，她喜欢的东西好多呢。”阿那想了想，只要是白狐喜欢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她的心，但是这个东西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给的。
“这个……那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一定是她非常非常非常稀罕的东西才行。”亚里希尔也和阿那想到一块儿去了。
弗伽诺耶突然插话。“稀罕什么？给她个男人呗？爱情框架嘛，给她个男人试试！”
“我呸！”亚里希尔突然对着弗伽诺耶呸了一口，什么给她个男人啊！这也太亵渎爱情了吧！
“哎……呸我一脸……”弗伽诺耶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居然被呸了一脸，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脸。
“你就知道出馊主意！咱们这里说的是爱与救赎！救赎你懂不懂！你个缺心眼儿的！”亚里希尔居然开窍了，他完全明白阿那在说什么。
“救赎……难道是失而复得？”阿那看着亚里希尔的帅脸喃喃道。
白狐想要变成人一定是想要得到属于人才有的爱情，但是她和卡菲尔只是互相陪伴的关系，并不是爱人，白狐也不懂人类的情感，所以这个框架就算是平移出来往白狐身上套也是牵强的，既然白狐已经变成人，而禁制的下半段是给予，那么给白狐的心一定在这段关系中的不曾得到或已失去。
“失而复得……我同意你的观点，那这东西具体是什么呢？”亚里希尔用掌心支起下巴开始琢磨。
“卡菲尔既然是她最在乎的人，救赎就是和这段经历有关的失而复得，有什么东西能代表卡菲尔的真心？他人不在了，我也复活不了他，所以有什么东西能代表卡菲尔？”阿那也在思考，她开始回忆卡菲尔自传中的内容，想要找到能代表心的东西。
弗伽诺耶觉得亚里希尔和阿那已经进入了思维的同步轨道，他左右看看，也插不上话，就这样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