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亨利（2 / 2）
“我来干嘛了！思路都被你打断了！哦对了……你干嘛要阻止我造神殿号？我怎么招惹你了！”阿那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质问。
“神殿号！你造这么大的飞船想干嘛？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拿印记就拿印记！何必大费周章！反正大家都得一起死！何必这么麻烦！”亨利回过身，继续咆哮，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
阿那被他吼了一嗓子，她又翻了个白眼儿，眼睛疼。
“我说你疯够了没？好好说话！”
“我疯？你才疯呢！你就是个疯子！这帮天神为了湮灭你使了这么多手段，你居然还活着！呵呵……可惜了，这一代树神就是个草包！”
咦？草包这两个字是重音！阿那虽然眼珠疼但是小耳朵还是很灵敏，草包这两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草包？”阿那眼神一亮。
“他就是个草包！上一代树神多威风啊！三百亿大军突袭堪尔维亚！对立者被打得只能用结界封住自己！呵呵，草包！连个女人都制不住！”
亨利的狂妄厥词并没有激怒阿那，反而饶有兴趣。
“噢，原来你知道上一代天神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亨利也不客气，一拳打回来。
阿那嘴角抽搐，这个亨利不但是个正常人，而且还有些疯批，是个有血性的。
“咳咳！”阿那微微低头清了清嗓子。“照道理说，天神湮灭对立者也会湮灭星系群，这个是你知道的，也没错，历史会重演，但是你为什么会认为重启秩序也是湮灭呢？秩序根本就没有被重启过。”
亨利思考了一会儿，迈开步子慢慢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阿那觉得自己在演什么舞台剧，亨利这样走路很有仪式感。这会儿阿那看清楚了亨利的长相，跟四年前见过的那个伊洛族的首领是有些像的，身材不算魁梧，但是修长纤细也是有型，脸部线条柔和，眼窝深邃，还有个翘翘的嘴角，咦？这不就是阿那喜欢的样子嘛？
哦吼！亨利走过来了，慢慢朝阿那走过来，目光交汇，凝视。
“你走路就走路，摆什么架子！不知道的以为你腿有毛病呢！”阿那呵斥一声。
亨利停驻，哼笑一声，上身微微晃了一下。
“有你的出现，才会有湮灭，你想想，是不是这样……你才是这世上最邪恶的人！”
亨利说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阿那皱起眉头，没想到这个亨利还是个很有觉悟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的，你想让我自省吗？可惜了，我不会，因为创造我的人就是天神，他们用永恒的生命体造就我的躯体，他们用万物的生灵凝聚我的灵魂，黑暗战神之光将两者合一，是秩序之源创造了我，四舍五入，就是造神者创造了秩序的对立者，所以嘛，你没有资格让我自省，因为我才是这世上唯一的神，他们都只是我的小弟。”
阿那肯定是见过世面的人，两百多年不是白活的，但凡是遇到高手过招也没有胆怯的时候，更何况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屁孩，她生过一百多个小孩，忽悠小孩还不容易嘛？
“你不是！你是秩序的破坏者！”亨利脖子上的筋爆起来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用力，他恨阿那。
“哟，随随便便就给我按个名头？受不起受不起，菲洛克帝国也是我的囊中之物，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青鸿说让阿那不要跟亨利多废话，但是不废话之后干嘛呢？不见得要继续寒暄吧？她还想去斯芬克帝国找伊美唠唠嗑呢！白狐已经在四基地了，鹿神的印记也一定要拿到，还有很多事要办呢，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以为我想要阻止你吗？”亨利问。
“你阻止不了我。”
“噢？那你如何得到树神的印记？遇到困难了吧，呵呵……神树就在这里，去吧。”
亨利往边上跨了一步让出位置，请阿那顺着台阶往上走。
阿那很疑惑亨利的话，还有他的行为，刚才的大放厥词矛盾重重，难道亨利有别的心思？
阿那盯着亨利微笑的帅脸看了又看，这家伙还挺耐看的嘛。
阿那瞬间明白了，这棵树就是树神印记的试炼！难怪！
“让我猜猜，你认为历史会重演，我得不到所有的印记，天神会湮灭我，但是……你好像并不担心天神会和我一起同归于尽，你很期待？这是为什么呢？”
亨利的嘴角微翘。“因为我也要报仇，同归于尽就是最好的复仇。”
阿那瞬间脑补了一出好戏，海努说过，亨利所在的伊洛部族是蔚蓝国度大战之时来到菲洛克的，原本他们生活得还不错，但是菲洛克人为了统一政权跟他们打了一架，最终这个部族沦为奴隶，可见亨利小时候过得也是悲苦，所以报仇这两个字，是有深意的，他想方设法登上王位并不想是繁荣菲洛克帝国，在神殿号零件制造上捣乱只是为了引起阿那的注意。
“你倒是自成一派了。”阿那突然对亨利表示欣赏，这样有勇有谋的人也不多见。
“过奖了。”
“我不打算接受试炼，因为我是我自己，我是秩序之外的存在，不需要听天神的安排，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至于你……我给你一条活路，带着你的族人回到蔚蓝国度，菲洛克的一切与你再无瓜葛，以后我也不会为难你，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你和我一样，你的出生就是你的罪，这种罪无法得到救赎，你会永远活在悲伤里，遭人白眼，众叛亲离，没有人真心爱你，你得到的都是虚无，你失去的无法挽回，这就是你的宿命，你以为能与命运抗争？呵呵，你的命运早就写好了！你会和这个世界一起湮灭！你的生命毫无意义！”
亨利喊得很大声，中气十足，这番话是说给阿那听的吗？不像。
阿那微笑，波澜不惊，额头上的印记泛起流光，她那对金闪闪的假翅膀（笔误呼啦一下撑开，瞬间光芒万丈！
“嗯嗯，你说，我听着。”
阿那对这种说辞已经免疫了，因为她知道，亨利的话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个经历过命运苦难的人会觉得命运对他不公，他在命运中抗争，不服输也不认命，他成功了，排除万难登上了王位，用非正常手段重新建立了菲洛克人的信仰，他终于成为了那个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君王。可是这些远远不够，他的心里有一个洞，无论得到什么都无法将这个洞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