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青衣玄武（1 / 1）

大火迅速被席栗子扑灭。

“拿下妖女！”这时几名士兵闻令上前，准备扣下席栗子。只见另一边又是一声急号：“陛下！”

叱翎王额头上、颈上，凡是有筋的地方都爆突起来，面色铁青，那血管里似有活物在流动似的，汹涌的做着困兽之斗，几乎要引爆这个肉体重获自由。

长额药师一手甩开自己的长须，一手迅速的往叱翎王口中塞入丹药，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快见效，他因为周身的疼痛原地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每个人都被这种急剧的痛苦感染着，静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发号施令的人也被此情此景吸引住了目光，大家都朝着叱翎王的方向原地下跪，俯首，很快，叱翎王便昏厥过去，血管里的“活物”好像达到了目的似的，不再动弹。

药师命人将叱翎王抬回殿中，忠祺此时还是焕丽的模样，他一个箭步冲入公主的寝殿，公主此刻仍像只小白兔似的蹲在墙角，屋顶的横梁都坍塌了，整个屋子都是浓烟，她把头埋在膝盖上，抽动着。

焕丽蹲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她耳尖上的羽毛：“没事了，没事了。”随后，那道水波纹式的屏障便随之消失。

警觉的小兔抬起红红的眼睛，整个小脸庞上都挂满了泪滴，眉毛微微的向下颦促着，看见焕丽熟悉的脸，一头子扑进了焕丽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焕丽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容不得等待的继续说：“金人救了你。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呢。”

然而此时，席栗子已被发号施令的人扣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忠祺在宴席上注意到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乃叱翎王护法——青衣玄武。传说此人已有五亿年寿命，本是海底一只巨龟，志留纪末期的地壳运动导致地槽褶皱升起，地貌演变，巨龟被翻腾至陆地，与一条千年老蛇困守在褶皱中，老蛇身材纤细有韧性，想要离开褶皱轻而易举，但巨龟亦想活命，遂全力压制老蛇为自己作伴，老蛇亦不甘示弱，张开巨口，巨龟潜入壳中，老蛇亦紧跟其后，后来二者都不再动弹了，待四下重回平静，蛇从龟壳中缓缓游出，但已不是本来模样，经月累世又在背上长起了龟壳，潜入海底，亦龟亦蛇，龟青蛇亦青，遂称青衣玄武。

至于他是怎么从玄武化作人形，又是为何甘为叱翎王当护法，后来的故事就无人知晓了，只知早在先王时，此人就突然出现在先王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先王也敬其三分，尊其为先生。至于这个故事从何而来，是真是假，亦无从考证，因为此人素来言简意赅，不谈过去，亦不辩驳，就是今日这一开口，对于许多宫人来说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且慢。”长额药师发话道。

青衣玄武面不改色，待对方把话说完。

“此人对我王之怪病有大用处，请先生将其交予贫道处置。”

“活着有用？还是死了有用？”青衣玄武的声音平静而缓慢，听上去确像一条慵懒的蛇、沉着的龟。

“这……”药师还不能确切的知晓这金人的用处，只是听闻此女有真气在身，觉得她不是凡物，定是有些根据，能解怪病之局。

“要活的没有，要死的，我让你便是。”说着青衣玄武的手中集起一顿寒气，那寒气越长越大，活像个冰球。

“住手！”这次是公主的声音，她仍有些虚弱，焕丽搀着她。

“这金人救了我，她就是我的人。你们谁也不许动。”公主用强撑起来的气力掷地有声的说。

“她做不了您的人。”说着，青衣玄武手中的寒气消失了，轻挥衣袖掀起胡乱盖在金人脑袋上的红袍，她的手被金藤紧捆在身后，脸上是没有微笑的——她在皱眉头。显然，是吃了些青衣玄武给的苦头，让小珍再无闲暇去完美的伪装成席栗子，露出了些许破绽，但她正对着的只有公主和焕丽。而公主此刻，也像他哥哥一样，在看到金人的刹那，昏了过去。

焕丽一面搂着公主，一面看着小珍，药师迅速上前为公主施针，青衣玄武则对着昏厥的公主鞠了一躬，带着席栗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