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回：鹿皮（1 / 2）
第13回
几天过后～
李文又变回那个不太说话的冷峻少主，
西拉雅还是那个满山忙碌的开朗少女，
只是，一份隐隐然的怅然若失不知道正在那里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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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大员商馆前厅的灯还通亮着。
“现在我们到底掌握了多少鹿皮，已经有一万了吗？”李文还在跟芝龙讨论鹿皮的问题。
随着春、夏交替时节的逼近，标示着风向即将从东北季风转变成西南季风，如果第一艘回平户的商船不能满载鹿皮的话，恐怕李家无法对德川将军交代，毕竟现在要在日本做进出口贸易的海商们，都必须申请江户幕府核发的朱令状，没有德川家的同意，李家商船将无法继续在日本立足。
“李文，明天早上再说好不好，这么晚了，我都累得眼冒金星，头在痛啊！”
“不行”，滨田弥兵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李文感受到麻烦要来了。
“滨田兄，刚到吗？来大员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为你接风洗尘”，该说的场面话李少主还是要说。
“我来好几天了，刚好遇到少主你…在忙，所以先去部落长老那边走走聊聊”，滨田眼光犀利地注视着李文说，谁都听得出来“在忙”是指什么，只是没想到滨田在……。
“你是在监视我们吗？”芝龙个性是很直接的。
“我是监”督”，德川将军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代给我们，我离开日本时还发誓一定到达成目标，没想到来这里只看到一个天天烂醉的人”，双目对视，李文并不逃避滨田的目光。
“大员商馆并没有怠忽德川将军的指示，目前已经收集到八千多张鹿皮”。
“哼！八千张，我们需要的是二万张，现在只剩一个多月，李少主，你说要怎么办？”
“滨田兄，你自己在大员做生意这么久，部落长老你大都认识，你自己又能收集到几张”，芝龙觉得滨田说话也太咄咄逼人。
“我才来几天，已经跟新港社说好三千张鹿皮”，李文知道滨田跟迪卡长老关系很好，但是三千张…。
“新港社才五百多户，你就跟人家收购三千张鹿皮，这样会不会太狠，还是你用了什么凶悍的手段”，滨田做事一向剽悍决绝。
“凶悍，呵！龙哥在海上的威名，恐怕就不只是凶悍而已”，芝龙一个箭步上去揪住滨田，滨田也看他想怎样。
“好了”，李文说了一声，滨田用力把芝龙的手拨开。
“既然新港社的鹿皮滨田兄已经处理好，这也是对我们的帮助，我们就来讨论还差的九千张该怎么办？而且我们现在合作伙伴要和睦相处，是吧！”李文给芝龙使了个眼色，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滨田，因为他是代表德川家来处理鹿皮问题，
“还能怎样，麻豆社是大员最大的部落，人口数高达三千多户，只要他们一户拿出三张鹿皮，九千张鹿皮就到手了，这应该对他们部落来说也是很轻松的事”。
“麻豆社”，芝龙倒抽了一口气，看这下要怎么办才好。
“滨田兄建议的极是，我们会尽快按此处理，一定不会让德川将军失望”，李文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异状，心里却悲叹着淌血。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二万张鹿皮装好在船上。还有，提醒少主一件事，酒……会误事”，最后一句话是滨田凑近李文说的，李文一副有听见又好像没听见一样的不温不火。
“滨田兄，慢走”。
“……”，滨田临走还瞪了李文一眼，意思是好自为之。
“为什么德川将军会找这种人来”，滨田弥兵卫的海商性情蛮横、做事常常只考虑自己不计后果，所以常会惹出一些事，找这种人来芝龙真是不明白。
“德川将军找的不是滨田，他找的是长崎代官-末次平藏，而滨田是附属在末次平藏的公司里面，也是当中最了解大员的船长。想想看滨田在大员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找他算是合情合理”。
“老爷不是也押宝在德川这边吗？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就好了”。
“这样已经算是直接找我们了，但总是要找一个日本人来确定事情会顺利，以及确保我们不会阵前倒戈，忽然把鹿皮卖给丰臣秀赖，因为德川还是只相信他们自己人”。
“可是，麻豆社……，唉！你要怎么处理”。
“直接拜访他们的长老会议”，李文吁了一口气，这次去会不会见到西拉雅呢，“唉！”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
长老会议
“长老大家好，好久不见”，滨田每年都会顺着风向来回大员二趟做生意，主要是跟汉人海商购买丝绸瓷器，少数也跟平埔族购买一些鹿松、鹿皮和鹿角，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专门为鹿皮而来。
“老朋友，这么快，又半年过去了，呵呵”，领头长老率先打个招呼。
“滨田，我上次托你买的瓷碗，你有带来吗”、“我老婆要的盘子跟布匹呢”、“镜子有吧”、“上次那种日本漆器”、“我们家的香料要用完了”、“盐是每家都要的，数量要够”、“还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吗”，长老们纷纷开口询问他们订购的东西。
“放心，都有都有”，滨田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李文，你回商馆工作一切都顺利吗？”大加衲长老关心的是李文。
“有空，也该回家看看”、“是啊！因娜还常常念叨你”、“有个人我们不说，你心里很清楚”、“你工作忙也该有限度”，长老们都大概知道李文的事，之前大家还私下恭喜大加衲得了一个勤劳的好女婿，没想到一夕万变，现在大家都想帮忙劝李文一句。
“你跟滨田认识吗？”大加衲不想大家给李文太大压力，赶紧把议题拉回来。
“是做生意的朋友，之前就认识了”，李文本来想开口问西拉雅，可是还是回到生意吧！
“各位长老，这次不是我一个人来做生意，说实在的我是陪李文一起来”，滨田观察到长老们对李文特别亲近友善，他是个商人也想利用这一点。
“我们带来许多好东西，除了你们订购的物品以外，还有许多妇女会喜欢的头饰、玉镯、以及珠宝饰品，六箱的玲珑绸缎、精美瓷器……，如果长老们觉得不够，大员商馆里还有，我们再带过来”，芝龙说着，也觉得滨田真是不要脸的攀亲带故。
“李文，你这是……”，大加衲长老知道芝龙说，等于是李文的意思。
“这么多，会不会太多了”。
“太多了，我们部落向来不多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