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章 苗氏毒发(1 / 2)
葛篮儿感觉到一阵颠簸,他们走上了一座高台。睁开虚弱的双眼,他看见一圈四层高的土楼,犹如高高的堡垒,石头门楣两旁挂着厚厚的陈艾草把。
屠夫一脚迈进祠堂,大吼道,“苗师父!救人!”
内部竹木圆廊层层围绕,中央天井花丛中,一个头戴别花蓝帽,正佝偻着身子摆弄花草的老者缓缓转头,他看了看屠夫手里的孩子,白眉蹙起,微微眯眼。
“张屠夫,莫忘了苗氏的规矩。一不救无可救药之人,二不救夜华国外之人,三不救对苗氏不敬之人。此人是何姓名,来自何处?”
“我不知道。”张屠夫难为道,“可是这孩子还小!不能行行好吗?你可是医者!”
“苗氏本就不是医门出身,玩弄五毒的乡野村夫罢了。”老者一甩手,“请便!”下了逐客令。
“他中了蛛毒!”屠夫道,“我见过中蛛毒的人,和他一样!”
老者好笑,“蛛毒?蛛毒能活怎么久?老朽至今没研发出有效的解药,只能派族人冒险取蜘蛛的体液。”
说着他负手缓缓走来。
只瞧了葛篮儿一眼就变了神色,“快!抱他进去!果真是蛛毒,不可能啊,不可能活这么久,让老朽好好看看。”
祠堂的静室中,葛篮儿面色苍白平躺着,浑身发热,身旁摆满了瓶瓶罐罐。
屋内飘着一股药香。
他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苗人善于以酒萃取药性,他们很多药都是酒作药底。
苗深在啧啧称奇中选出了一瓶毒性至烈的酒。
打开瓶塞的那一刹那,葛篮儿就闻出来那气味,以前在葛氏药铺,父亲千叮万嘱不许碰的那个抽屉,上面写着“附仁”。
父亲说过最毒妇人心,那是一味毒。
“你要用附仁?”葛篮儿虚弱道。
苗深点点头,目露赞许,“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认得附仁。不仅如此,老朽还要加上壁虎尾巴,蝎子尾巴”
他一边说一边把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倒在一起。
“你想毒死我?”葛篮儿挣扎着想要起来,“为什么不用母蛛体液解毒。”
“躺好!你这小子懂什么?我的药辟邪安正,以毒攻毒你死不了。母蛛体液那么珍贵,你想用就用吗?反正我不救你你也是死,不如让我试试药。”
“我方才听说你没有研制出解药,你拿我做试验?”葛篮儿说完静静闭上眼,他尝试召唤走蚁出来,可奇怪的是这里一只蚂蚁都没有。他只有向一旁的张屠夫求助,相对于苗氏,这屠夫才是慈悲为怀,“张大叔,救我。”
张屠夫手足无措,“我不就是为了救你才把你送来的吗,放心我们平时生病都到这儿来看,你听苗师父的,他肯定能救你。”
葛篮儿无奈,转眼心生一计,装死!反正苗氏不救无可救药之人。于是他像以往躲避母蛛注意时一样,开始闭息。
“他好像快不行了!苗师父你快点!”张屠夫张皇道。
葛篮儿心想:张屠夫,谢谢关心,请闭嘴!
他感到有人将手伸过来,当即他的小嘴被人撬开,一些五味陈杂的液体灌进了他的嘴里,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想起当初李郎中给他灌药。
可是他不敢动,他佯装失去知觉,偷偷吐出刺激的液体。
苗深见多识广,什么病人没见过,他拿篾片压住葛篮儿舌根又灌一次。
那些液体多少流进葛篮儿喉管里。
失策,装死装的太晚,葛篮儿后悔,他估计自己命不久矣。
那些液体蕴含的毒性在他肚子里互相攻击,如同几股胶着的势力,直到他们遇到另一种势力。
不同属性的成分在他身体里相互攀咬,他的身体作为战场不断渗出热汗。
太热了,那些成分仿佛想要同归于尽,可葛篮儿不想跟它们同归于尽,正这样想着,气海发出点点光华,随即一线流光射出,强势地将所有毒性逼迫至一角,将它们禁锢住,再也没法作乱。
“你看,老朽的药起作用了吧!”苗深观察到葛篮儿逐渐缓和的面色,沾沾自喜。
葛篮儿心想,你要是拿这药救人,那可真是害死人了。别人不清楚,他却很清楚,那束光线是从泥丹里流出来的,又是泥丹,再一次地救了他。
苗深搭脉,再次肯定道,“很好,恢复正常了。”
本着严谨,他掀开葛篮儿裹身的毯子,看到葛篮儿身上的伤痕,先是讶异,想到如今战火连天,受点伤也正常,只是年纪这么小,让人觉得唏嘘。他仔细检查起来,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在葛篮儿肚皮上压一压,点一点。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苗深就露出叹为观止的神态,“奇了!这小子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