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观主指教（1 / 2）

济川没有马虎，知道自己神经大条，怕一不小心弄丢白毛闯祸，所以到了镇上的第一件事是光顾铁铺，“老板，来一条狗绳！”

老板指了指墙上，那里挂满铁链，一边叮叮当当地打铁一边问，“小道生，清华观养恶狗了？什么时候的事？”

济川支支吾吾。

葛篮儿和白毛守在铺子外面，只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

济川挑了条最粗的，拿到白毛脖子前比了比，白毛张嘴，六颗獠牙飞速一晃，让济川瞬间打消了找个颈绳的念头。

葛篮儿看看铁匠，担心铁匠看到了到白毛的獠牙。见铁匠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打铁，他这才放下心来。地上草绳随处可见，他捡起来一截，“我看这个挺好。”

“这个不要钱，送给你们了。”铁匠站直身子，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汗水，“哎，这两个孩子以前怎么没见过？”

济川忙道，“他们跟家里长辈来走亲戚的，他们长辈是师父的信徒。”说完连忙拉着两个孩子走开了。

葛篮儿把草绳交给济川，“师兄，用这个把我和她的手拴在一起就行，要是有人问，也好解释说怕我们俩走丢了。”

济川略一思考，点头道，“师兄经过深思熟虑本想送她铁链一条，但是你这法子更好，可以试试。你别忘了，她可是猴王，看着温顺乖巧，实则后山霸王，小心点儿。”

唰！

济川脸上瞬间多了五条抓痕，一脸憋屈地看向白毛，打也打不过，只能捂着脸有苦说不出，“这白毛，说她好话她不一定懂，说她坏话马上就懂了。”

葛篮儿按住白毛，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说，“不要怕，济川师兄不是想绑你，我跟你一起绑着就不怕了。”说完伸出一截手腕。

白毛点点头，学着葛篮儿交出一段白生生的手腕。

绳子绑好后，葛篮儿问，“紧不紧，痛吗？”

白毛摇头。

葛篮儿这才指指人声鼎沸的街道说，“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你不要发出唧唧叫，那样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獠牙也不许吐出来，不然他们就不卖东西，全吓跑了。”

白毛好像听懂了，很认真地点了点了头。

“阿妹，我们走吧，你想吃什么？”葛篮儿开心地笑笑。

白毛歪着脑袋，她不懂“阿妹”这个词，但是葛篮儿好像就是在叫自己，于是她稀里糊涂的嗯了一声。

济川看着这对兄妹，感慨道，“葛篮儿果然还得是你，听听，白毛都开始说人话了，等她叫一声‘济川师兄’，指日可待矣。”

白毛在街上东奔西走，葛篮儿只能被拉着左看右看。白毛囡囡是这个也稀奇那个稀奇，这个也想吃是那个也想吃，无奈济川身上也只有那点银子，紧紧捂在胸口，不让白毛乱扒。

葛篮儿生在一个战乱国的边陲小镇，也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景，左顾右盼恍惚间瞧见一个糖人摊，不过多看了两眼，一会儿嘴里就被济川塞入了一根糖人，他甜甜地笑了，这才有了一点孩童应该有的纯真。

街边有人对他们寒暄，“小道生，你们清华观今年放的悬灯可真好看！”

济川没想到还真有记忆错乱的人，别说今年，就是往年清华观也没放过天灯。他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直到把别人看得浑身发毛才确认出来对方没有发癫。

真是神了！济川只敢在心里念叨。赶紧拉着两个小不点去往下个摊点，免得露馅。却不料下一个摊贩也对他说，“昨夜雨电交加吵得我睡不着，所幸我就跑去货仓检查瓦片，才有幸看到你们清华观放的天灯，没想到明丘观主竟有那样的本事，做的鱼灯活灵活现，我刚看见还以为它能游到月亮上去哩。”

那老鱼精的确长得跟灯笼似的，然而这么大的镇子，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真相，这就不正常了。接连几人都说得真有其事似的，难道师父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汤？济川不解，可不敢将疑惑挂在脸上，只能笑嘻嘻瞎应付两句，“改天我给您送点柏子仁和志远，养心清热，保准睡个好觉”。

葛篮儿却始终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所幸失眠的人不多，即使失眠也很少有人有雨夜出行当夜游神的习惯。

撇开这些，几人玩得不亦乐乎，等到日头倾斜才恋恋不舍地往山上走。山脚小路上，有几个村民正在堆砌石头，葛篮儿好奇地问，“你们在造什么？”

村民回答说，昨夜突发山洪，有很多狸子出现救了大家的茶园，他们想给狸子修个土地祠，希望来年风调雨顺。

又往上走了一会儿，他们见到一间膝盖高的土地祠，祠堂里面坐着个活灵活现的海狸，身前还放着村民供奉的茶叶。

“这就是海狸？”生长在沙漠边的葛篮儿从未见过海狸，他凑在泥塑雕像前仔细观摩。

“这些人竟不知是观主救了他们，也是，御兽族只能隐在暗处。”葛篮儿由衷感叹，就见济川已经端起来那碟茶叶，揣入怀里。

“拿回去让师父开心开心。”济川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见四下无人，白毛“唧唧”了两声。

葛篮儿不知白毛在说什么，不过他想开开济川的玩笑，随口胡诌道，“师兄，阿妹说下次她偷吃贡品，你不能收拾她，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