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徒（2 / 2）

“多读读告庙文，就知道河神的庄严法相，日后可不敢冒犯。”

“他们看起来还年轻，总要给年轻人改正的机会。”

陆安心中叫苦，还不如把他们丢河里祭河神了呢！也算是提前完成了计划，若是读了告庙文，这跟直接接触诡秘有什么区别？

告庙文，顾名思义，告祭庙宇与神明沟通的文字。

若是星陨之夜前，谁能在大祭上诵读告庙文，是家族要争抢的万众瞩目的位置，抢到了能进祠堂的那种荣誉。

可如今，神明诡变成为诡秘，告庙文从此束之高阁，单看第一句“恭维尊神”，谁会不要命呼唤诡秘并与之交流？

陆安和李令宸被村民强压着跪在石碑面前，两人死死咬着牙，谁也不想找死地念出告庙文的哪怕一个字。

村民们见两人不肯照做，用力将两人的脸怼在石碑上，面部肌肉都变形了，死死贴在冰冷的石头上，若是此时松开，肯定能看到两人脸上拓印出的文字痕迹。

“念啊！”

“快念出来啊！”

“告庙文！”

“告庙文！告庙文！”

村民们急切地催促着，反反复复，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回声一样。

“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告庙文”

声音又细又密，几乎连成了一片，让人毫无喘息的机会，叨叨念念，最终失去了原本的声韵，跟先前听到的莫名呢喃有那么些异曲同工之处。

李令宸想要挣扎，但抓住她的是两个壮汉，种庄稼练出的力气，怎么是她养尊处优十几年能对抗的？

她比陆安知道的要更多一点，告庙文更重要的作用是呼唤诡秘的真身，不管是幻境中的河神还是夜空中的眼睛，不过是诡秘对此间的投影，如果读了告庙文，诡秘的真身就有机会借助这一点链接打开的缝隙，降临在现世。

这种呼唤也不是绝对的，对神明感知的敏锐程度称为灵感，灵感高的人也会更容易得到神明的回应。

李令宸不知道陆安的灵感如何，她自己的话，连国师都对她的灵感称赞不绝，想要收为关门弟子。以她的灵感，念出告庙文绝对能够上达天听，是绝对不能够接触到呼唤诡秘的机会。

她确实有办法糊弄过去投影，如果诡秘以真身降临，后果不堪设想。

诡秘对他们的设计原来落在了此处，牠知道在幻境无法奈何李令宸，但也没有全信李令宸真的能够压制牠。

搞这一出，一是为了以真身降临将两人解决，再者就是为了试探，如果李令宸真的是那种连诡秘都要敬畏的存在，怎么会不敢呼唤诡秘？

李令宸紧闭着嘴，不肯说出哪怕一个字。诡秘如今已经知悉，李令宸不过是外强中干。

张阿公分开挤在石碑前的村民们，上前用力捏住李令宸的下巴，强制命令道，“念！告庙文！”

张阿公竭力张开嘴巴，嘴角拉到耳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几乎分开了半个头颅。

“告！庙！文！！！”声音几乎要变成野兽一般的尖啸。

腥臭的气味从口腔深处巨大的黑洞传来，随着他张开更大的幅度，黑洞中张开了一只眼睛，俏皮又邪恶地向李令宸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