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游（1 / 2）
苏明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无厘头的大梦。
他梦见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肉体，缓缓离开熔炉装置，飞出实验室，最后飞向了太空。
在三万六千公里的静止轨道上，苏明遇见了一颗他幻想过无数次的gomd子系统。于是他心念一动，灵动的“意识体”便向子系统飞去。
苏明以前查过资料，知道子系统都是半径一公里的正球体，但他当时对这个数字并没有直观的概念。只有真正站在子系统的表面，苏明才认识到这是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恍惚之间他差点以为自己到了月球。沿着银灰色的金属表面浮空掠过时，苏明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弧度，只有放眼向远处望去才知道这是一个人造的天体。
看着眼前的“小月亮”，苏明不由得想起网上的一些观点。有很多人认为gomd系统根本不是人类科技，而是地球上古星际文明留下的遗产。
这种说法也有一个看起来很坚实的基础，就是二十年前异种的第二次大规模入侵。在那次入侵里，一个子系统严重受损导致功能失效，而直到现在人类都没能修好这个子系统。当代科技都修不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五十年前的人类造出来的?
这些想法显然属于阴谋论，但不妨碍让苏明更加地兴奋，他意念闪动驱使“意识体”穿过表面进入了内部。子系统的内部倒是没有太多惊喜，入眼都是简约的银白色通道和舱室，和人类曾经发射的各种空间站如出一辙。但这子系统可比从前的空间站要大了太多，苏明一通乱转也没找到一个人影。
难道这里平时都没人看守么？苏明疑惑地飞了很久，终于听到了一丝响动。
他顺着声音飞了过去，响动越来越大，但却越来越不像人声。
最后，苏明来到了一扇密闭舱门前，确定里面就是响动的来源。他下意识地去拉金属把手却发现自己“意识”之手直接穿过了金属，便索性直接穿门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开灯，而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生物发出怪异的叫声。凭着回音，苏明感知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至少有几百平米。
那个生物又发出了几声怪叫，似乎在挑衅。
苏明也壮着胆子向前探索，离叫声越来越近，离门口越来越远，黑暗也越来越深。
突然，他的身后也传来一声怪叫。
苏明回头一看，却忘了现在什么也看不清，入目还是一片漆黑。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怪叫从他的四面八方接连响起，几百对闪着红色光芒的眼睛自黑暗中同时睁开。
苏明站定双脚强忍着跑路的冲动，但接近极限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四肢出卖了他。
一对对红色的眼睛自四面八方缓缓靠近，苏明也在心里紧张地盘算着距离。
十米，八米，五米，就在苏明犹豫要不要穿过地面离开时，这些生物一同停了下来。
难道这些生物也害怕人类？还是说
想到这里，苏明觉得脖子有些僵硬，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抬起了头。
六只灯笼大小的巨型复眼，照亮了一张巨大的恐怖头颅，就停在距离苏明不到半米的高处静静看着他。
一瞬间，苏明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封闭了起来，所有的神经都忍不住开始颤抖。
恍惚过后，他强打起勇气开始一步步后退。然而他每退一步，那巨型怪物就顺着屋顶逼近一步。
苏明一直退到房间的角落，那怪物还在步步逼近。情急之中苏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意识体”，可以随意穿过墙壁。
于是就在苏明准备穿墙逃跑时，怪物的六只巨型复眼突然闭合。
紧接着，苏明感觉到从怪物的头部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波动，直接射入了自己的脑海。这股波动感觉和叶子兰的能力如出一辙，只不过要强上五倍、十倍，一波接着一波接连冲击着苏明的精神世界。
就在苏明觉得自己的意识即将消散之时，另一股力量开始缠绕在了他的意识体之上。这股力量柔和、温暖，像是一双手臂将他紧紧包裹，然后轻而易举脱离了怪物的精神冲击。在这温暖的怀抱下，苏明一路离开子系统、穿过大气层、回到军团基地，最后落到了地下实验室。
“咳——咳——咳——”
“咳—————”
一阵咳嗽后，现实中的苏明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军绿色的被子上。而且衣服裤子也都已经穿戴整齐，不知道是谁做的。
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的肌肉都酸痛地开始罢工，根本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想起来几年前他刚开始健身的第二天早晨。
“别乱动，先躺一会儿吧。”
队长苏耶妲的声音突然从一个不该出现的方位——他脑后的上方传来。
这时苏明才感觉到自己头上这个枕头的触感有些不对，既不像谷物枕头那么硬实，也不像绒布枕头那么绵软，而是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弹力。
结合刚刚队长的声音，苏明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害羞地又想起身。
这一次的起身成功了一半，但苏耶妲却同时把上半身往前一倾，于是苏明撞到了一个——或是两个让他更难堪的温润所在。
“嗯——你别乱动，给我好好躺着。”苏耶妲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对着苏明有些狠狠地说道。
“好的队长。”苏明这下彻底不敢乱动了，闭上眼睛躺在苏耶妲跪坐的大腿上，一动也不动。
苏耶妲伸手捋了捋两鬓上没扎紧的几缕白色发丝，微红着脸解释道：“我在楼上没找到枕头，你就先凑合躺一会吧。”
“好的队长。”苏明决定在这种情况下尽量少说话。
“你复读机啊你。”苏耶妲开了个二十一世纪的上古玩笑，然后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声。
苏明也跟着笑了起来，一丝小尴尬在两个人的玩笑里消失不见。
而随着笑声结束，实验室也慢慢重归安静，但两个人的姿势还是很亲密。于是另一种甜腻的暧昧空气渐渐滋生，开始在两人的意识之间慢慢萦绕、越来越浓。
苏明和苏耶妲都感觉到了这一点，与此同时打算开口说些什么：
“队长你”
“你”
苏明让步说：“队长你先问。”
苏耶妲也没矫情顺势问道：“你在刚才进行改造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苏明回想了一下，说道：“我刚刚应该是做了一个梦。”
“只是梦么？”
“也不太像是梦，因为感觉有点太真实了。”
苏明把自己的“意识体”飞到子系统内部和怪兽对峙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你描述的这个六眼怪兽，应该就是异种的高等生物‘统御者’。”
“统御者？”苏明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也没见过这种外星怪物，又怎么可能梦到呢？”
“你之前应该也没见过gomd的子系统，但你刚才描述的样子从里到外都是正确的。”苏耶妲丝毫不意外，然后说了一句让苏明更诧异的话：“因为那其实不是梦，而是你真的飞到了那里。”
“额——我总不能是灵魂出窍了吧。”因为队长说的东西实在太过魔幻，苏明反驳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随意。
“倒也可以这么简单理解，不过灵魂这个词融合了太多传统迷信的杂质。换个稍微科学一点说法，就是你的意识通过另一个时空到达了那里，这个时空也和我们的特殊能力有关。”苏耶妲认真解释道。
苏明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只好点了点头。
他知道浮屠军团里的这些神秘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明白的，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
不过他又想到一件事：“不过队长，那最后送我回来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呀。”
苏耶妲伸出一只手放在苏明额头上开始慢慢转圈，然后问道：
“你看这是不是当时的感觉。”
话音未落，有一股热流就从苏明的额头出发，沿着颈部来到胸腔，然后又逐渐流淌到四肢的末端。
苏明感觉像是在泡热水澡一样，忍不住想要这种感觉多停留一会。
“舒服么？”苏耶妲问。
“嗯，舒服。”苏明的语调有些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