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浮屠（2 / 2）

“喏，这些是给你们要的饮料。”女军官指了指桌上的几罐可乐，旁边的保温杯应该是校长的。

苏明注意到她说话时嘴角微扬，语调也很活泼。这和她面试时候的冷面形象完全不同，但军装上的少校肩章还是有些耀眼。

“长官，我们要加入的是什么部队啊？”姜晓晓难得主动问话。

见到姜晓晓问自己，女少校眼神一亮但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看了一眼王校长。

“还是我来说吧。”王校长把双手合拢放在桌板上，摆出一副讲正事的样子。

苏明和孙奕白都露出几分好奇的神色。

“我的真实身份是你们即将加入的这支部队的参谋长。当然，校长的身份也是真的，你们都知道了。”王校长介绍完自己，转而笑着问道：“你们候车时走的特殊通道吧？”

“是。”三人一起答道。

“有什么感觉？”校长又问。

话问得十分模糊，三个人互相瞅瞅，不知道怎么回答。

“额感觉很特别。”苏明也只好模糊地答道：“特别到有些惊吓。”

“嗯哼，那么接下来我要说的，就不只是有些惊吓了。”王校长语气稍微加重：“你们即将加入的，是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这支部队的级别很高，直属各大战区的司令部；但人数很少，我们亚洲分部一共只有不到一万人。至于名字的话，现在应该叫做：地球静止轨道多重防御系统·战略支援维护部队。”

一旁的女少校补充道：“地球静止轨道多重防御系统——gomd，就是天上飞的那些人造“星星”，你们应该也都有所了解。”

苏明自从听到前面那一长串的名字时心跳就开始加快，但脸上还是保持镇定。

王校长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这个名字倒没那么重要，以前也不叫这个名字。我们亚洲分部一般只说亚洲分部的代号，或者说是爱称——浮屠军团。这是21年部队的亚洲分部成立时就定下的名字，浮屠是梵语里“觉悟者”的一种音译，也是传说里华夏国古代一支精英军队的名字。”

“铁浮屠，女真金朝的一支重甲骑兵。”兴奋的苏明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不愧是学历史的。”少校调笑了一下苏明。

王校长也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但是这些名称、历史之类的东西，还都不能说清楚这支部队的特殊之处。”

他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慢说道：“浮屠军团特殊的地方，在于它是所有军队里唯一一支获得联合政府特别授权的部队。”

“特别授权？”

苏明听到这里屏息凝神，身体下意识地前倾。

“是的，特别授权进行——”王校长刻意顿了顿，然后用温和而深沉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

“基——因——改——造——”

“基因改造？”

听到这四个字，苏明惊讶地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读过不少科普文章的他清楚这四个字的深层意义。这项技术本来是上个世纪生物学最热门的领域，在当时虽然毁誉参半，却并没有妨碍其继续发展。但在异种文明入侵之后，面对这个强大的外部敌人，人类维系自身认同的必要性进一步凸显。于是联合政府为了保持人类整体认同，以强力手段禁止了基因改造技术，其他基因领域的相关研究也都被纳入严密的监管。

至于基因改造的真实案例，苏明曾经在各种军事八卦论坛里看到过这方面的阴谋论。只不过网上这样的阴谋论实在太多了，而且经常是浅谈的时候煞有介事，深入到细节就含糊其辞，进入玄学范畴。

稍稍平复心情之后苏明才想起来姜晓晓这个生物专业，但他发现姜晓晓还是老样子，比自己和孙奕白都要淡定。

“基因改造不是已经被禁止的技术么？”孙奕白看来也了解一些。

“是的，但军团所用的技术，和上个世纪研究的多数技术路线都不同。”王校长继续解释：“之前的技术，大都要在胚胎或更早阶段对遗传细胞进行调整，随着有丝分裂、细胞复制发育成改造后的个体。但我们的技术是对成年个体的在体体细胞进行改造，这种改造并不会影响到遗传细胞，也最大程度保障了人类整体基因库的稳定。”

苏明忍不住进一步问道：“那这基因改造的效果是什么呢？”

“改造的效果嘛——”王校长拉了个长音：“就是让成年个体获得各方面能力增强，甚至是一些普通人想象不到的特殊能力。”

孙奕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特殊能力？”

苏明也皱着眉头，觉得王校长的话实在难以置信。

王校长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少校。

少校心领神会，她看着正对面姜晓晓的眼睛，用一种奇异的声音说：“相信我们，这是真的。”

听到这句话后，苏明感觉精神一阵强烈的恍惚，大脑就像被一大盆冷水浇了个透。然后他眼前的画面、耳边的声音都迅速消失，全身的感识里就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

这是真的！要相信她！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大概一两秒钟就结束了，恢复过来的苏明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没察觉什么后遗症，这才放下心来。对面的校长和少校看到苏明这么快恢复，有些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孙奕白持续的时间稍长，但也在五六秒之后恢复。而直视女少校眼睛的姜晓晓就没那么好受了，过了十几秒依然两眼发直、嘴巴微微张开，看着倒是十分可爱。

女少校见状咳嗽一声，如同古寺的钟声，把姜晓晓就从梦游的状态拽了出来。但回过神来的她还是十分惊恐，眼睛里面已经带了点泪花，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少校看到姜晓晓被自己吓成这个样子也有些愧疚，只好起身把她扶到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抱着好一顿安慰。

孙奕白毕竟是孙奕白，没怎么把这些在心上，反而开玩笑道：“长官，这是什么魔法么？”

见到这个新兵不看气氛瞎起哄，少校的声音有点冷：“想知道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孙奕白被吓得咳嗽了两声，不敢说话了。

王校长却认真地回答了孙奕白的问题：“所有高明的科技进步，最初看起来都与魔法无异。”

苏明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感觉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都有些动摇。他动用自己全部的科学知识想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头绪，便不耻下问道：“校长，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原理么？”

被哄好的姜晓晓也跟着女少校回到座位上，却看见王校长摇了摇头说：“原理比较复杂，涉及到一个新的知识体系，不是几句话能说明白的。如果你们到了基地，以后可以慢慢了解。”

苏明听到前面有些泄气，但听到后半段又有些兴奋，对接下来的生活多了几分期待。

“先别着急好奇和兴奋，现在该问的问题不是这个。”王校长看着年轻人兴奋好奇的样子，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而是你们三个，现在真的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