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人类牧场（2 / 2）

“我要去找我儿子，好聚好散。”王友德还是不忍心撕破脸皮，效仿着孔雎，冷冰冰地甩下一句话，拔腿就走。

刚才那个小兄弟还是活得通透啊，这个世道，活好自己就够了。

“老王！喂，老王！”

……

看着王友德发红的眼睛和嘴角的血迹，那个领导有些挫败的收回了手。

即使处在罪孽造物状态，孔雎依然贴着墙根走。

小地图里显示得很清楚，警局中央，密密麻麻的盘踞着光点，有白有红。

然而，这么多人和丧尸以这个密度挨在一块儿，孔雎居然没听到任何动静。

孔雎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慢慢融化成一滩液体。化身水元素后孔雎的五感纠结模糊在了一起，好在依旧敏锐。

元素生物不需要呼吸，但是孔雎还是深呼吸了几下，努力适应着元素状态。

这摊水自然而然的在地上流动着，在墙角的泥土上留下深黑色的痕迹，缓缓淌进下水道。

阴暗、腐臭、湿热……

时不时传来的尖嚎，在无数的回廊拐角中加持出的回声……

这些都与孔雎无关。水元素的感官下，这些仅仅是“存在”着，而无法“感受”。

就好像是纸片人一样，孔雎知道他们的人设、性格、活动，能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但是无法触碰到，无法在现实世界与他们有接触，无法理解他们究竟是什么。

元素生物对这个世界的感受简直一片灰暗啊。

孔雎不由得有些同情他的下属们。

飞梭状的透明水团迅速掠过下水道，空旷、幽深的下水道直逼大型防空洞。

这个下水道的设计，太大了。大到孔雎怀疑下一刻从某个角落将会蹦出一个穿着长袍的老鼠和四只健壮的乌龟。

像是美式设计。简直和生化危机一模一样。

孔雎心里思索了一会儿，但是前世他并没有进入过孔雀市的下水道，这点奇怪之处只能被他归于地方政府大基建。

中央的大河奔涌着，孔雎看到许多油绿的光芒在阴暗的拐角处一闪而散。

看着地图上的坐标，孔雎现在应该是在那个光斑聚集地的正下方。

从之江开始，各级单位在逐渐拆除围墙，将原本的单位停车场改为公用。

不过，从井盖里弹出一个小头，或是说，几行留在井盖沟渠里的水，孔雎看到，原本被拆除的围墙在改造的基础上，居然重新搭建了起来。

粗劣的木板、石砖堆砌着，仅仅起到一个遮住视线的作用。

在围墙中央，是一个竖立的金色旋涡，

白光一闪，十个人影出现在旋涡入口前。三个丧尸嘶吼着想要扑向那七个人类，然而跪在地上的人类毫无反应。

一阵魔能波动荡开，那三只丧尸翻倒在地，连滚带爬的退到一边。

红点聚集的地方，是近百只乖巧地，不可思议的乖巧地跪坐在地的丧尸。

而剩下的七个人类，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想向另一边走去。他们原本坐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进化结晶。

忽然，其中一个人浑身抽搐，眼泪混着血液从面上喷涌，他大喊着含糊的话，四肢着地扑倒、翻滚，手上顿时又出现了几颗进化结晶。

随后，一声枪响，血雾炸开，哭喊声寂灭，剩下的六个人耷拉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走向另一边人类跪成一团的地方。

十个人，十个丧尸，迈着相似的暮气沉沉的步伐，走向那个副本入口。

而枪声的主人，缓缓走向刚才那七堆进化结晶前。

一个，两个，三个……

拾起，塞入口中，接着拾起，再塞入口中。

惨白如纸的面庞上，两只眼睛眯起，嘴角浮现出陶醉的笑容。

就好像，在享受丰收果实的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