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咖啡吧邂逅淳于兰初识于木 谈歌曲侃收藏于木滴水不漏(1 / 2)
(当代长篇章回小说)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
——京城新闻圈风云录
顾雪林
第1回:
咖啡吧邂逅淳于兰初识于木
谈歌曲侃收藏于木滴水不漏
作者的话
很多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写《戴翡翠翎管的男人》这篇小说,我说,我想写写我观察下的中国知识分子目前的生活状况。也可以说是想反映一些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生活状况。
观察一个国家社会各阶层的知识分子,往往能透视这个国家的古往今来,看到这个国家的未来。
有人会说,你为什么不写工人和农民?
我曾在bjhd区的一家小工厂当过8年青年工人;在中学学农劳动时,在bjhd区屯甸大队农村参加过播种插秧、夏收、秋收;其中,冬季挖水渠挑冻土,干了3个多月,两个肩膀从红肿,到能在田埂上健步如飞,尝到了农业劳动之苦。但终究因为这些经历的时间太短,我虽然很喜欢工人和农民,也能同他们打成一片,但并不真正了解他们。
之后,我在一所技校当过几年老师,又在知识分子成堆的媒体工作了3多年,我是他们中的一分子,我不敢说了解当代中国的知识分子,但我了解我自己,知道一些身边知识分子的情况,写这些熟悉的人和事,我驾轻就熟!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是我这部小说的名字,可能人们看后会说,为什么不叫《京城新闻圈风云录》?那样不是名子会更响亮一些吗,更吸引读者嘛?
bj有几百家新闻媒体,记者编辑有好几万人。3多年来,我手中的各报记者的名片,最多时也不过8多人,当然这些人我们都交换过名片。就是说,还有大部分记者编辑,我不认识,有些人可能见过面,但不知姓名。这个队伍实在有些庞大,写他们的风云录,我觉得有些承担不起。
我只好从几位爱好清代翡翠翎管的记者写起,稍加点染,拉拉杂杂,写出1余万字,掀起首都新闻圈的一角,探窥其中,拾一两件宝贝出来,抛砖引玉,为后来者作嫁衣裳。
当然,我可以引为自豪的是,我这部小说,是第一部百万字的描写京城新闻圈的职场小说,占了这个第一,对我来说,足够了!
读者可能会说,中国今天的知识分子依附性很强,缺乏独立性;中国的中产阶级还处于剧烈的经济收入变动期,还看不清未来发展走向的端倪。
我想,我就写写这些依附性强、处于剧烈经济收入变动期的知识分子又有何不可?
我们应当清醒地认识到,我们只是时代的参与者、观察者和报道者。有时,我们能随波逐流,抓住机会而有所建树;有时,我们试图改变什么,但最终又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个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总有其不可抗拒的力量,常常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第一回(上:咖啡吧邂逅淳于兰初识于木
谈歌曲侃收藏于木滴水不漏
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bj《春明晚报》记者淳于兰慵懒地靠在bj拉宾斯基饭店二楼多功能厅外咖啡吧的沙发上,等待着参加云梦泽国际拍卖公司举办的“林白先生收藏清代翎管专场拍卖会”。
她随意翻阅着手中王浩沅先生写的《清宫秘史》,习惯性地翻到353页,那上面详细介绍了十一王爷给嘉庆皇帝呈上的一张和珅被抄家产的清单,其中写道:“祖母绿翎管十一个,翡翠翎管八百三十五个。”乾隆皇帝当年因为发愁找不到上好的翡翠给一品文官们制作翎管,而不得不发圣旨允许用仿翡翠琉璃翎管代之。而这个和珅,竟然私下收藏有这么多根翡翠翎管,其大胆和贪心可知。
淳于兰不知不觉地把胸前佩带的翡翠翎管拿在手中细细品盘。在她端起一杯卡布其诺咖啡正准备喝一口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桌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男士,他中等身材,微胖,穿着上世纪七十年代流行的兰的确凉中山装,发型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流行的“一边倒”,他手里也端着一杯卡布其诺咖啡,礼貌地问她:“可以坐这吗?”
淳于兰微微点头示意可以。
他坐下以后,从胸前拿出一根几乎满绿的翡翠翎管单手品盘起来,还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居然也是《清宫秘史》。
淳于兰不禁好奇起来,这家伙是谁?他会不会成为自己在拍卖会上的竞争对手?
她赶紧翻看手中的拍品目录,找到一根和对面那家伙佩带的翎管几乎相同的满绿翡翠翎管,底价是185万元。她用红笔在这根翎管前打了个勾,心想志在必得。她手提包里的中国银行白金卡有2万元,准备和眼前这位潜在的对手一较高低。
显然,“中山装”也注意到淳于兰佩带的这根翡翠翎管。不经意间,他轻松地问她:“小姐,你这根是白里俏一点绿翡翠翎管,很适合女士配戴。”
“哦,我丈夫几年前在香港拍卖会上拍的,花了1多万呢。”淳于兰脱口而出说了钱数,显然是虚荣心在作怪。
“这么好的翎管,制式是清早期的,今天恐怕远不止这个数了。”
看来这小子还是个行家,不是那种一掷千金的附庸风雅之人。淳于兰有些好感了。
她说:“还是你手中盘的那根满绿的翡翠翎管值钱。”
“中山装”说:“如今翡翠主要看材料的档次,单从材料上说,我的这根可能贵一些。但收藏终究是讲究物以稀为贵,你那样的清早期翎管,现在就是在拍卖会上已是很少见了。我宁愿用我的这根换你的那根哦。”
听“中山装”这么一说,淳于兰紧紧地握住自己的翡翠翎管,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时拍卖会的大门开了,进场的时间到了。
在拍卖大厅门口,淳于兰花了5元买了8号牌。进厅后,她选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四处环顾“中山装”坐在哪?
那个戴翡翠翎管的男人坐在第三排最右边,淳于兰隐约看见他手中的拍卖牌是11号。
这时,门口传来了吵闹声,两个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金项链剃着板寸头的男人,在门口对进门费要5元表示不满。一番高声争执之后,其中一人走了,另一个“板寸”进了拍卖厅,举着4号牌,坐在了第一排中间。这家伙长得圆头短颈,一开口满嘴bj胡同串子味,举手投足一付浑不吝的混劲。俗话说:“头大颈短,不是大款就是伙夫。”这小子看来是发了点小财,属于还没有从发财的高兴劲中缓过劲来的主。
那根满绿翡翠翎管是第三件拍品,前两项拍品,淳于兰和“中山装”都没有举牌,“板寸”在第一件拍品叫到6万元时高高地举起牌,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但很快,当那件拍品叫到19万元时,“板寸”懊丧地放下了牌。
第三件拍品开始拍卖了,全场有一阵小小的骚动。
穿着笔挺西服的拍卖师先放了一段录像,录像中详细介绍了这根翡翠翎管的出处,介绍了林白先生是如何历经千辛万苦才花高价购得,本想个人终生收藏,但是经过再三考虑,为了提高这次拍卖的档次,他还是忍痛割爱拿出了这根满绿翡翠翎管进行现场拍卖。
“底价185万元,每次加价5万元。”拍卖师面无表情地高声说。
淳于兰和“板寸”都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板寸”嘴里似乎还在兴奋地大声念叨着什么,被现场的保安人员制止了。
“19万。”“板寸”高喊着高高地举起了牌子,他还不时地回头看看淳于兰,一脸的不屑。
“195万。”淳于兰也不甘示弱。
“2万。”“板寸”依然在高声叫着,高高地举着牌。
妈的,你当是买白菜呢,5万元当5分钱花。看“板寸”这副德行,淳于兰心里暗暗叫苦。
“22万元。”这时,“中山装”第一次举起了手中的牌,叫了价。
“225万元。”“板寸”居然还敢叫价,但是,他这次的声音小了一些,牌子也不举得那样高了。
“235万元。”“中山装”平静地又报了价,一次加价1万元,志在必得。
这时,拍卖场上一片寂静。
啪,拍卖师的拍卖槌落下,“中山装”成了这根翡翠翎管的新主人。
淳于兰对这位戴翡翠翎管的男人越发好奇起来,他是谁?他的穿着那么不入时,却又居然那么有钱,这家伙究竟是干什么的?
拍卖会散场时,“中山装”一直走在淳于兰的前面。
到了大厅咖啡吧时,他回头看了看,居然径直朝淳于兰走来,伸出手说:“很希望和你认识。”
淳于兰只好礼貌性地和他握了握手,其实同意和他握手主要是淳于兰的好奇心在作怪,她一般不喜欢和陌生人随便握手,她很看重握手的对象和质量,相互握手,除了礼节性,也有个资格问题!
接下来,“中山装”居然邀请淳于兰到咖啡吧再喝一会咖啡。这个邀请有些过了,他们彼此才刚刚认识,似乎还没熟悉到可以坐在一起喝杯咖啡的程度。淳于兰当然是拒绝了。
“中山装”不在乎淳于兰的拒绝,他放下身段再次邀请她喝一杯咖啡,而且他说:“你不想知道些我收藏翡翠翎管的事情吗?”
这句话是有杀伤力的,淳于兰当然太想知道了。
但她不动声色地淡淡地说:“搞收藏的人我认识多了,我不关心什么人在收藏翡翠翎管。”
“中山装”笑着说:“那么多搞收藏的,有几个人能佩戴得起这么贵重的翡翠翎管?我想,咱们可以分享彼此之间的收藏故事。刚才咱们一起参加了拍卖会,我现在邀请你到五星级饭店的咖啡厅喝一杯咖啡,这没有什么不礼貌的。”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淳于兰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其实,淳于兰何尝不想听听“中山装”的收藏故事呢,淳于兰半依半就地允诺了。
他们在咖啡吧一落座,“中山装”就让服务员点两杯卡布其诺的咖啡,淳于兰赶忙说:“哦,我想喝一杯拿铁。”
“中山装”马上殷勤地重复说:“给她来一杯拿铁。”
淳于兰其实也不是喜欢喝拿铁,而是不愿意让“中山装”知道自己的喜好。这些中年老男人看见哪个女士有三分姿色都喜欢献殷勤,常让她很不爽。她更喜欢孤傲一些的男人。当然,她也讨厌那些总端着的人。
淳于兰喜欢男人在对待女人上有一些创意,而中国一些男人在交往上恰恰缺少些创意,行为举止不是呆板就是愚蠢,灵活浪漫优雅的少。
“中山装”没有打断淳于兰的沉思,而是不断用他的小勺搅拌着他的咖啡。
相互陌生的男女,第一次坐在一起时,最尴尬的是谁先开口,这非常考验双方的智慧。淳于兰当然不会先发言,她要看看这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将如何展现他的智慧。
“中山装”毕竟老道,他先说大厅里有点热,把身上穿的中山装脱了,这时,淳于兰才注意到他穿了一件非常考究的深棕色纯毛毛衣。看得出,毛衣的质地非常优良,薄而松软保暖。接着,他掏出刚刚通过拍卖收获的翡翠翎管说:“怎麼樣?這麼好的翡翠翎管不想拿在手裏仔細看看?”
怎麼不想,當然想。但淳于兰怎麼能承認呢。她淡淡地說:“一會再看吧,我還是想先知道你是怎麼給你的翎管斷代的。”
一說到這個話題,“中山裝”啞巴了。
稍頃,他說:“翎管斷代的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有些翎管到底屬於哪个朝代,現在还缺乏相關的歷史資料。沒有資料,斷代的事就是無解。”
“什麼無解,這無非是一個托詞。你就把你能弄清楚的斷代的經驗告知一二,這總可以了吧。”淳于兰有些不高興地說。
“中山裝”再次拿着勺子攪着他的咖啡。淳于兰終於發現,他這是在思考,想着下一步要怎麼答復自己。她哪能便宜了這個骨灰級的中年男。
淳于兰說:“現在大廳裏放的這段rb交響樂團彈奏的《命運》我很不喜歡,能不能讓他們換一首曲子,比如,換一首《佛說》。”
“好,我讓他們換成《佛說》。”說着,他起身要叫服务员。
“你也不問問我喜歡聽哪一首《佛說》嗎?”
“哦,兩首《佛說》。我想,你應當喜歡聽桑吉平措唱的《佛說》。”他很自信地說。
這家伙,還什麼都門清!
一會兒,大廳裏響起桑吉平措唱的《佛說》。
他頗為得意地端起了自己的那杯咖啡。
“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聽桑吉平措唱的《佛說》?”淳于兰頗有些不解地問。
“這是一首當下成功白領女士們和骨灰級中年男士們最喜歡聽的歌了。我想,大概是喜歡裏面的歌詞。尤其是那句‘轉山轉水轉佛塔,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我還喜歡一首歌,《天邊》。”淳于兰又想刁難他一下了。
“哦,我想,你一定是喜歡布仁巴雅爾唱的《天邊》了,這首女士們都喜歡。我們這樣的中年男喜歡聽乌兰托娅唱的《天邊》。”
這家伙果然是個骨灰級男人,說起話來滴水不漏。
“不过,我最近又比较喜欢听呼斯楞的《鸿雁》。”淳于兰再次挑战他的知识面。
、“《鸿雁》,这首歌我听说过,但不是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