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曰：归来（二）（2 / 2）

老大哥骂骂咧咧地也追了出去“这个臭婆娘！”

这疯疯癫癫地跑出去，可还得了，我们也跟着老大哥一路追着。

这老大姐也是厉害，跑得是真快啊，雪地这么滑，跑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我们这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追上，眼看着她一直跑到了小河边，眼看着就要跳河了，虽说淹不死，但是这硬邦邦的冰面，要是砸下去也足够砸坏脑子了，这可怎么是好？

师傅借着路边的石头一个助力，胖乎乎的身子一跃而起，在雪地上滑行着，腿一伸，精准地铲到了老大姐的左腿肚上，老大姐倒在地上，在地上滑出去一米后可算停下来了。

“诶呦喂！”我发自内心地喊出来。

那家人控制住疯癫状的老大姐，这老大姐的身体被好多力量控制着，人类的身子哪里招架得住这些，难怪会失控。

师傅赶忙站起身，来不及清理身上的雪，连滚带爬地跑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老大姐的额头扎了几针。

老大姐瞬间安静了下来，厉害厉害，半年不见，师傅还是那个师傅，没有一丝丝改变，鼓掌鼓掌。

他们将老大姐抬回屋里，沿路尽是异样的眼光。

屋内，老大哥照顾着老大姐，师傅和龙哥也在里面。

而我抱着巧克，在院里和这家的女儿谈着话。

“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听老人们说过，这个村的祠堂就在刚才仓库的位置，后来，离开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打理了，上了锁一直空置着。”

看着姑娘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有信仰的印记，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那，大姐她为什么要砸了呀。”

姑娘叹着气，哈气一团一团的，我将巧克搂得更紧了。

“这次村里要划分地皮，因为这仓库一直以来都没有记录到任何人名下，我妈说要改造仓库，变成房间，这样也就默认我家的，那天我和她一起撬开了仓库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

“所以，你们就砸了？”

“不是不是，虽然我不信什么，但是我从小就听说这村能太平完全是靠山神保佑，我也是敬畏的，但是我妈她偏不信，说要把这些神像挪到别的地方去，谁能想到这木头做的神像如此重，我妈一不小心就摔碎了。”

这样的解释，我是持保留意见的，刚看到地上的神像碎片看着保养得一直很好，都喷上了涂料来保护木质变形，再怎么年代久远，也不至于倒下来就摔这么碎，而且，还能一口气全部弄倒了？

或者，是这姑娘为了她母亲一点颜面，总不能说自己母亲打砸了神像吧。

“真的是你妈做的吗？”师傅的洪亮声音传来。

师傅和龙哥走出门，这大冷天，两个人满头大汗，身上冒起了水雾。

“两位师傅，我妈怎么样了？”

师傅瞪了一眼这个姑娘不说话，倒是龙哥这性子瞒不住事“砸神像的是你吧，你为了要一块地，所以你想占有这个房子。”

姑娘慌了神，眼睛瞪得极大“你们说什么呢！”

“你妈已经恢复神智了，她自己说的，因为你嫉妒弟弟可以分到地，而你什么也没有，所以三天前，你砸开了仓库砸碎了那些神像。”

“她，她竟然这么说！”

姑娘抬起头，眼泪说流就流“他们，永远都只想着弟弟。”

“可是，这灾是你妈替你抵过了。”

“放屁！”

怀里的巧克一抖，我也吓一激灵。

姑娘的嘴脸变得很快，刚才那副孝顺的模样全都不见了。

“从小，我什么都要让给弟弟，就因为我是女儿身，他可以吃肉，而我只能啃骨头，他可以上大学，而我必须工作，他要结婚，他们可以拿出全部积蓄让他在城里买房，而我呢，我就应该依靠我自己去努力，还要往家里贴补家用，还要去帮助弟弟。”

姑娘扯了扯头发，头发瞬间凌乱了“这我都忍了，因为我一直以为女孩子本就该如此，可是我越长大，认识的人越多，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过得是什么非人的生活。我生病，一个人住院，他们没有来关心我，我无所谓，但是他们怎么可以舔着脸让我借弟弟钱买车，我现在还住在一个不到3平的小房子里。”

姑娘指着旁边的仓库“他们不是山神吗？难道山神也是男尊女卑的吗，我就活该为了弟弟让出一切是吗？那这样的山神，我宁愿我亲手毁掉，大家一起死啊！”

姑娘看着那一地的破碎神像，忽然凄凄惨惨地仰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