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何物是相思（2 / 2）

走到熟悉的庭院，她在门口不安地来回踱步，最终还是叩响了房门。

“阿勉？”见到黎晓言来访，洛钧兮的笑容依旧如沐春风。

“……你还记得我们此前的约定吗？”黎晓言不敢直视他温柔的目光，移开了视线。

洛钧兮身子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

果然。他是不想解除婚约的。

“其实、其实我是来和你商量这件事的……”怕洛钧兮激动引发旧疾，她连忙打圆场，把话说得再委婉些。

“阿勉。”洛钧兮收起了笑容，第一次严肃地望着她。

“我说过，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

黎晓言看着洛钧兮故作镇定的神情，突然后悔起来。

心脏猛地疼痛，仿佛是黎勉在敲打自己的良心。

为什么……

洛钧兮好像下定了决心，叫来了一旁的侍从：“拿纸笔来。”

黎晓言仿佛被定身，眼睁睁看着洛钧兮背对着她，字字顿挫地写下解约书，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将废弃婚书取来。”

“是。”

等到那张明晃晃的皇帝钦赐订婚书送到眼前，黎晓言已经麻木了。

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吗。

可现在，心却为何而痛呢？

“撕毁此书后，你我二人，再不受婚约束缚。”

洛钧兮将最后一步交给了她。

黎晓言颤抖着接过婚书，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终于是攥紧了手指。

婚书节节开裂，仿佛某人心碎的声音。

终于，变成了一地碎片。

“阿勉。”洛钧兮仍然背对着黎晓言，不去看她。“今后你便自由了。”

是啊，她恢复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吗？

这个问题，只有留给时间来回答了。

黎晓言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洛府的，只知道她回到家中时，街上的灯火早已灭尽。

黎璟萱将姐姐搀扶进轩竹阁，看着她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心疼起来。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姐姐一早就出去了，怎的现在才回……”

“璟萱。”

黎晓言低着头，突然笑了一声，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我和洛钧兮解除婚约了。”

翌日，黎勉将军和思衡公子解除婚约的事便传遍大街小巷。

“怎么会，二人不是和好了吗？”

“就是啊，黎勉将军和思衡公子佳偶天成，怎会这样……”

“要我说，该不会是其中一人遇到新欢了？”

“胡说！怎么可能……”

……

虽然有部分流言蜚语，但大都不攻自破。

毕竟，黎勉和洛钧兮在扶光国都是极受敬重的。

这一整天，黎晓言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有见任何人。

哪怕是黎璟萱过来送饭，她都婉言回绝了。

她想一个人静静。

直到次日清晨，推门的声音才惊醒了蹲在轩竹阁门口的黎璟萱。

她昨晚抱着饭盒，在此守了一夜，最后睡着了。

黎晓言顶着黑眼圈，和同样黑眼圈的黎璟萱尴尬对视，然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在此待了一晚？快进来，我给你点火暖暖身子。”

“谢谢姐姐，饭菜凉了，我先给你换新的吧……”

黎晓言连忙拦住她，将她领进庭院里，点燃了壁炉。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没事的，”黎璟萱搓了搓自己冻红的双手，仍带着真诚的笑容看向黎晓言：“只要姐姐安好，璟萱便一切都好。”

等身子暖和起来，黎璟萱才鼓起勇气问：“姐姐，你和思衡公子发生矛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