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惊现纳米虫群（1 / 2）

大概是早上九点半左右，天已经亮了，东起的初阳照在了这座刻有“图灵城际专列大厦”灯牌的高大建筑上，然后穿过建筑外层的玻璃，洒在了站厅的地面上。这座城际专列大厦共分上中下三层，最下面一层是服务区，中层是候车区，顶层是办公区。其中中层的体积是最大的，因为列车平时会在这层内停靠并等待发车，若有人要去办公区，还必须搭乘电梯才能前往。

要是放在以前，有人类初次来到这座充满未来空间设计感的大厦内部，肯定会赞叹它展现出的无与伦比的美。但是现在，或者说就在此刻，初次看到它的人都傻眼了——没有人会觉的它美，只会觉得它是地狱的“修罗场”，或是“电子垃圾堆”。

有些人在看了它第一眼，就没有了再看第二眼的勇气，他们躲在众人身后吐了起来，即使自己的胃里已经没有什么能吐出来了。有些人则在经历过上次的惨烈场面之后，似乎已经磨练出了些许抵抗力，这次再遇见也不再有那种想要吐的强烈欲望了，但仍旧心如刀刮，不忍再看。二十多人中，只有寥寥几人能强忍着难受看完，威廉姆斯和戴维斯就在这几人之列。

威廉姆斯看着站厅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和少部分智能人类的肢体，看着溅满大厅甚至蔓延到自己脚下的暗红色血水，看着站厅里犹如修罗地狱一般的望不到头和充满着死寂，他的心也如刀割一样的痛起来，没人能或者想要目睹这样的场景。

“或许，在它们眼中，人类真的如蝼蚁一般，毕竟人类从不为踩死一只蚂蚁或一群蚂蚁而伤心或是忏悔。”威廉姆斯心想。

“威廉，别看了，看多了对自己可没有太多的好处。在战场上，我经历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深知活下来的人会比那些尸体更加的痛苦，它们会日日夜夜的缠着你，让你寝食难安，宿夜难寐！”戴维斯对威廉姆斯说，接着用低沉的声音继续补充道“战场的残酷终究可以换来胜利的希望，而这里的一切则无异于是对人类单方面的屠杀！”

“是啊，眼前的一切对于人类而言本就是一场屠杀，而此时的我们已经落入了他们设计好的圈套。作为猎物，我们很难看出猎人的陷阱和暗箭，而猎人却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猎物。”

就在所有人被眼前的场景震慑的快要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的时候，突然，大厅内出现了一道虚拟三维影像——一个身着亮银色制服，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大厅中央，在她的脚下是死去人类的尸体和已经冷却了的血液。而此时的她仿佛是身处在地狱中的天使，或许是看惯了地狱的常态，所以周围的一切并未引起她的注意，也没有破坏掉她那份阳光灿烂的心态，她用天使般甜美的声音从容地播报着车辆的信息和到站时间。

“尊贵的图灵子民们，大家早上好，我是g2号“图灵专列”的智能助手小娅，本次列车预计在1分钟后到达，请大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站厅中层的候车区等待上车，小娅会在车辆进站前五分钟再次为您服务。”

播报完毕后，影像又从大厅中消失了，众人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是怎样出现的，又是怎样消失掉的。

“伙计们，大家都听到了吗？列车马上就要到了，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管好自己的‘屁股’，我们需要穿过这里前往中层的候车区，从那里上车离开这座该死的‘陷阱’”

戴维斯说完后踹了几脚身后依旧趴在地上呕吐的几人。

“不想死就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然后坚持到坐上车为止。”

或许是因为戴维斯那几脚起了作用，也或许是刚才的播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之后他们便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看上去他们依旧艰难地忍受着痛苦，但是后来始终没有再吐过。

去往车站大厦中层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向上的扶梯，另外一条是车站大厦中央垂直电梯。扶梯在大厦的另一边，需要穿过整个大厦才能到那边，所以众人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路线——去大厦中央的垂直电梯。他们在穿越大厦一层的大厅时，除了看到满地的尸体和图灵人的断肢以外，还能看到许多贴在墙上的屏幕里播放着图灵帝国的实时新闻，商业宣传广告以及一些机器上的虚拟交互按钮在不停的闪烁着。

若这个世界不需要眼睛，那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被自己所听到的世界所吸引，完全不会再有丝毫的恐惧之情。也或许，人类主导世界的时代已经逝去太久，人们已经忘记了他们此刻的奢求曾经是那样的稀松平常，不值一提。

众人在前往大厦中央电梯的过程中非常小心谨慎，他们明白敌人正隐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伺机而动。但直到他们来到电梯前面，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动静，除了偶尔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虚拟影像。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中层，看到的也是一样的，不过中层的画面比下层更加惨烈和血腥——从外边倾斜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已经僵硬了的尸体上、血泊中，早晨本应该清新的空气中也混合着血腥味让人感到窒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疑问，他大概是在问：是什么杀死了这些人，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它或者它们的踪迹。

戴维斯回答道：

“危险就在我们身边，虽然暂时还没有任何发现，但还是要小心它突然的出现，然后向我们扑上来！”

“这一层的尸体的分布是有明显规律的，似乎都朝向了同一个方向，他们应该是在逃向列车停靠过的方向。”威廉姆斯手指向了尸体堆积最多的地方。

“很不幸，他们没有能逃过一劫，不过这样我们也可以确定杀死他们的不是范围杀伤性武器，否则他们连逃的机会也没有。”戴维斯补充道。

“是的，从现在已有的线索来看，杀死他们的依然是那些机器人，只不过并不是外边那种巨型装甲机器人。装甲机器人的破坏性太大，不可能在地上不留下任何战斗过的痕迹。”

就在众人思索这些尸体的死亡原因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虚影再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虽然众人之前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但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仍旧是免不了一场虚惊。

“尊贵的图灵子民们，大家早上好，我是g2号“图灵专列”的智能助手小娅，本次列车预计在5分钟后到达，请大家在候车区排队等待上车，小娅会在车辆进站前再次为您服务。”

和上次一样，自称“小娅”的虚拟智能助手在播报完毕后便悄然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还有五分钟，大家不要放松警惕，乔治，列队警戒！”戴维斯命令道。

“是。”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回答。

“乔治，原来他叫乔治，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威廉姆斯心中呢喃道。

威廉姆斯一直很想知道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的名字和身份，因为他觉得此人并不简单——就之前的情况而言，他是所有人里边唯一熟悉整座城市结构的人，或许他与这座城市有着一些特别故事和渊源。

人类总是有种被称为“好奇心”的欲望，这种欲望有好有坏，但终究压制不得，因为人类如果没有了这种欲望，那人类社会便再也没有了探索与创新的动力。

就在威廉姆斯想着如何开场与他交谈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的皮肤上有了股微风拂过的感觉，接着他看到在乔治身侧的不远处，一张椅子开始像流沙一样解体，然后解体的细微颗粒状物质渐渐在空中汇聚，最后聚集成流体状态。乔治似乎也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开始环顾四周，他发现威廉姆斯正盯着自己，或许从威廉姆斯吃惊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在看自己。乔治猛然转过头，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那团呈黑色的流体，这才明白了威廉姆斯为什么会有如此吃惊的表情了。但他的表情并不比威廉姆斯从容，反而比他更加的惊恐，因为就在此刻他明白了地上这些人为什么会死的如此凄惨了。

“快跑，是纳米虫”乔治朝着众人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与害怕。

当众人听到乔治的提醒时，并没有完全明白乔治的话，但他们能理解乔治此时情绪的表达。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乔治的方向，也看到了距离乔治不远的那团黑色流体。他们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也不清楚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或许能解释这一切的，只有最开始就目睹了它是如何出现的威廉姆斯和说出它名字的乔治了。

“散开，大家快散开”戴维斯反应了过来，大声喊道。

戴维斯还没有说完，悬浮在空中的那团黑色流体便开始像蜂群一样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扑来。乔治看到已经跑不及了，于是立刻卧倒，然后贴着地面滚出了纳米虫攻击的范围。而威廉姆斯此时已经跑远，至少确保了自己不是第一个受到它们攻击的倒霉鬼。一些人也在听到戴维斯命令后，及时的散了开来，剩下的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团黑色流体洞穿了身体。

躲过纳米虫第一波攻击的人亲眼目睹了几人的惨死，他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开始攻击那团由纳米虫组成的黑色流体。一道道刺眼的蓝色激光束射进黑色流体，只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洞，对面的阳光从洞中间投射了下来，接着那些洞很快又复原了，众人此时才明白了这样的攻击对它们简直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任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