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火焙鱼 鱼肉干干的,很有嚼劲儿,鱼骨……(2 / 2)
颜烟给她解除绑定,没发现还有别的扣款信息,于是把手机还去。
大伯母感叹:“真是老了喽,我跟你大伯父昨天捣鼓了老半天,都没搞明白,你一看就明白了。”
颜烟附和说:“他这个扣款挺隐蔽,有时候我们年轻人没注意到绑定,被扣款的也有,大家都一样,这些商家太鸡贼了。”
大伯母点头:“对,你扣钱的时候,起码问问我一声,一声不吭把我卡里的余额转走,吓得我还以为密码被人盗了。”
傍晚的霞彩印在颜烟的脸颊,她笑着说:“以后您遇到的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哒。”
耀武扬威了一整天的日头,坠下地平线。
大伯父不知从哪儿拿出几把小菜苗,拿着小铲子,到田里种菜。
颜烟好奇跟过去瞧,不解问:“现在这么晚,为什么不白天种呢?”
颜国栋没有不耐烦,反而细细跟她解释:“白天太阳是不是很晒?”
等颜烟点头后,他又说:“你看你都觉得晒,这些伤了根的植物更熬不过中午的太阳,只有趁着晚上种,多给它浇点水,浇得足足的,经过一晚上的露水,容易活。”
颜烟恍然大悟:“原来种菜还有这么多门道。大伯父伯母真聪明,懂这么多啊!”
大伯母被她的彩虹屁夸得怪不好意思,见颜烟想要尝试种菜,把手里的铲子拿给她,在一旁倾力指导:“很简单,提前松过土壤,用铲子挖一下,把菜苗埋进去就行。”
按照大伯母的方法,颜烟种下一颗苗,立马得到大伯母的夸赞:“大学生就是聪明,学东西快。”
颜烟哭笑不得,确实不难。
种几十颗幼苗,不费什么力气和时间。
这时候村里人家都吃过晚饭,白天的大太阳把屋子晒得闷热。
屋外,月朗星稀,晚风送来清凉。
大部分人选择坐在自家院门口的树荫下乘凉。
从田里返回家的途中,隔壁邻居家门口叽叽喳喳,整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
瞧着热闹,颜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主要围绕着晚上村里开户讨论番茄销售的问题,大家七嘴八舌,高谈阔论自己的观点。
又听说镇上那位烈士奶奶的老黄狗不见了。
“那条黄狗有十几岁了吧!”
“我看那条狗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不能死在家里,所以跑到外面等死。我家里以前养的一条黑狗就是这样,病殃殃,愣是跑出去了,我跟我家那口子到处找,最后在一块草堆里找到它的尸体。”
“然后呢?”
“我家那口子把狗带回家埋了,埋在屋后,每天还能瞧见咱们,免得孤零零。”
……
村里喇叭发出杂音,紧接着响起通知,让所有村民晚上七点钟到村委会集合,一起开会。
颜烟一家不是村里居民,也跟着大家前往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其实就是个破旧简陋的老房子。
现场有长条凳,来得晚的,抢不到板凳,只能坐到水泥台阶。
颜国华同志把凳子让给黄秀兰和颜烟,自己坐到水泥台阶。
经过太阳一整天的炙烤,水泥地包裹着余温,烫得颜国华嗷嗷叫,立马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有刚嫁到本村的新媳妇儿见颜国华面生,问他是谁?
于是有人指着颜国栋两口子,颜国华是他家三弟,还有黄秀兰和颜烟,给自己儿媳介绍。
见老妈黄秀兰捂脸,颜烟也赶紧给自己捂上。
村长努力拉回众人的注意力,就目前恶劣的干旱天气,导致村里种植户的番茄推迟成熟期,找不到销路的严峻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有人说找生鲜连锁大超市,可以绕过经销商,直接收购他们的番茄,减少成本利润。
这个提议看似不错,实际操作可能遇到诸多问题,一般这种大型超市里的生鲜,都有专门采购的渠道。
人家超市跟经销商合作得好好的,凭什么转头冒着风险买你的东西?
好几个建议都没有被采纳,最后有人歪心眼说:“抹点药不就行了,我听说有一种药可以把番茄抹红。”
立马遭到村长怒怼:“你是打算干一锤子买卖,骗一次人,让咱们村子的所有养殖户都完蛋。这个坏名声传出去,以后那些经销商见到都要绕道,更不会来咱们村子收购农产品。”
刚才那人不依不饶说:“我就是开个玩笑,说的这么严重。”
“我说的还不够严重,让买番茄的人吃坏了,搞不好你还要坐牢,你说严不严重?”村长停了停,又说:“咱们不能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要把目光放得长远,打造可持续发展的农产品和养殖产品……”
颜烟觉得腿有点痒,低头一瞧。
豁,小腿歇着一只大蚊子。
啪地一声,蚊子惨死在她掌下。
黄秀兰皱了皱眉,从口袋掏出张纸巾递给她,一脸嫌弃的模样。
大会结束后,颜国华找到村长跟他提出自己单位可以预定一些番茄,估摸能有几百斤,黄秀兰单位今年帮扶了两个农产品,剩余的资金不多,大约能定个百多斤。
这点数目,对村里几十亩,产量上万吨的番茄来说,杯水车薪。
村长听后有些失落,还是打起精神:“谢谢你们对村里农产品的支持,我代表村民感谢你们。”
至于颜国华口中她女儿开的铺子据说人流量不错,也能卖点番茄,被村长忽视掉。
他们女儿年纪轻轻,还是开个卖卤味的店,跟卖番茄一点不搭边啊!
村长压根儿不指望颜烟,他倒是寄希望颜国华除了单位,还有没有别的销售门路。
……
一早,颜烟伸着懒腰下楼。
没看清脚下,扒拉到个柔软的东西。
小奶音嗷嗷的叫,颜烟低头,瞅见脚边一坨黄色的不明物体。
她蹲身,是一只全身毛发淡黄的小奶狗。
小东西嗷呜嗷呜,眨着黑豆似的的眼珠瞧着颜烟,怯生生凑来,讨好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颜烟:“……”
哇,好可爱!
听见小奶狗叫唤,大伯母循声而来。
颜烟满眼困惑:“白白不是公狗吗,这是哪里来的?”
大伯母:“村口不是有条大黄狗,她们家生的,非说我家白白的种儿,到处送不出去,送我家里来了。”
说起这个,大伯母特别气愤:“我家白白那身皮毛多顺多漂亮啊,这个一身黄毛,跟我家白白一点不像,空口白牙污蔑我家白白。”
见颜烟挠着小奶狗下巴,大伯母又说:“你喜欢啊,那你抱回家,免得被白白欺负。”
颜烟很心动,她倒是想抱回家,就是黄秀兰同志那关肯定过不了。
卤味店那边那么忙,平时没空遛狗,跟着她遭罪,颜烟很快放弃了养狗的打算。
她沉吟道:“大伯母你不真想要的话,我给它找个好去处。”
大伯母爽朗说:“行啊,你给它找个和善的好人家。”
本地田园犬送都送不送不出去,有些人家里养不起,直接套个袋子扔在路边,任其自身自灭。
能有个和善的主人,每日吃饱饭,在村里到处撒欢,就是个不错的好归宿。
知道她们今天要回省城,一大早,大伯父到田里摘来十几斤的青番茄,用化肥袋装好,袋口用绳子扎紧,带回去能吃好久。
屋前的池塘从不缺小鱼小虾,物资富饶,不像城里什么都需要花钱买,火焙鱼用袋子装好,也让杨国华带回去。
吃过午饭,临近分别,颜烟心里万分不舍。
她特的跑到田里去瞧了瞧昨天下午栽种的嫩苗。
外面的两片叶子被炙烤干水分,蔫巴巴耷拉在泥巴地,中间的嫩心是一抹春绿,嫩芽新绿,应该算是存活下来了吧!
颜烟用手机拍了照片,走出很远,回身望着河渠,昨日历历在目,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呢?
她抱着只纸箱,对里面的小奶狗说:“来,再瞧一眼你的便宜爹,咱们去新家了。”
白白嗷嗷叫了两声,吓得纸箱子里的小奶狗瑟瑟发抖。
跟大伯父伯母告别,车辆缓缓开动,经过村口,那条大黄狗又窜出来冲她们叫,凶得很。
听完颜烟想帮小狗找个好人家,父母都很赞同。
今早,颜国华特意找人打听过了,好像是说那位烈士奶奶家里的老黄狗的尸体被找到了。
来到镇上,颜烟把纸箱子放到屋门前,跑回车里,隔着车玻璃瞧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小奶狗的叫声,引来了屋里的老人。
打开纸盒,老人愣了几秒。
抬头四顾,大街上不见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是谁放到她门口。
恰恰这时,小奶狗讨好地过来舔舐。
奶奶盯着纸箱子里的小黄狗,想起当初孙子抱来的狗。
她不喜欢养这些牲畜,望着孙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小狗讨好地舔着她的手背……
奶奶:“你长得真丑,没人要你啊!”
她抱着小奶狗又扫了一眼街道,找不到人。
放下小狗,她转身进屋片刻,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只干净的碗,碗里是瘦肉丝汤拌着米饭。
小狗用鼻子嗅了嗅,扑上去哼哧哼哧地吃。
颜烟:“……”
中午才喂过鸡汤饭,还吃下一整个鸡蛋黄,不知道的人,以为谁虐待它!
小奶狗有了归宿,奶奶也有了新的寄托。
越野车缓缓驶离,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车流。
屋内,老人把搓好的麻绳放回柜子里,感觉脚边有异样,低头瞅见一坨嫩黄色。
“出去,你咋能进屋?”嘴里嫌弃着,到底弯腰抱起小狗,轻拍了拍它脑门两下,安抚:“听话,明天给你买肉骨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