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真没家暴(1 / 2)
苏姚还不知道这位老大娘一瞬间想了这么多, 她正对着面前的镜子整理头发,想要把红肿的地方挡住,觉得露出来可真难看。
“苏同志, 大娘家就在你家隔壁, 周团长对你不好, 你就跟大娘说。”
苏姚莫名其妙,“周团长目前挺好的, 没欺负我。”
“受了委屈,大娘给你做主, 千万别憋在心里。”
今天一共遇见了两个人, 两个人都跟她说受了委屈一定不能憋在心里。一直到回到家里, 苏姚还是一头雾水。
而王大娘在傍晚儿子回到家里以后, 就跟他说,“你以前跟我说, 周言安都是假的,让我不要相信, 依我看你是让那小子给骗了。”
王主任正在井台边洗手, 这是怎么说的, 有关周言安的一些传闻, 被添油加醋演绎出来的部分没有任何真实性。
王大娘把王主任洗完手的水, 顺手倒进菜地里, “今天周副团长的爱人来我们家了。”
王主任点点头,过来串门这不是挺好的么, 邻里之间互相了解彼此。
联系亲娘话里的上下文,王主任于是问,“是她过来跟您说周言安的不是了”
“没有,是我自己发现的。”王大娘对于自己能够明察秋毫, 那是相当骄傲。
“呦,那您怎么发现的。”
王大娘就说,“那姑娘洗脸的时候,头发被水打湿了,我看见她额头那块红了一块,自己还不知道。我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还替周副团长掩饰。”
王大娘一脸的愤恨,就差再骂上一句,周言安可真不是个东西。
“会不会是您误会了”
王大娘笃定得很,“那丫头说火车上不小心磕碰的,在火车上磕了碰了,我怎么就不相信呢。我告诉你,你不能因为周言安跟你是同事,你就偏心他。那姑娘大老远过来,无亲无故地不容易。”
王主任的老婆在厨房做饭,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嗤笑一声,“您就别胡说了,小周不是那样的人。”
王大娘叉腰,这话她就不爱听了,“他是什么样人,你就知道了”
眼看亲妈和媳妇要吵吵起来,王主任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行行行,我明天就去找周言安谈谈,如果是真的,绝对不能姑息。但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
第一天,王主任在临近中午下班时间进入了周言安的办公室。
他笑着打哈哈,“听说你跟弟妹以后就住在我们家隔壁,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可千万别客气。”
接着又关心起周言安和苏姚的关系。
周言安正在看上面传达的会议精神,就说,“有话直说。”
王主任被噎了一下,他们这些政工干部,习惯了做事之前喜欢先铺垫再说。
“听说你媳妇是申城人,从申城过来,那距离可真不近,女同志在这边连个亲朋故旧都没有,就只有你这个丈夫能依靠。要是你非但不能让她依靠,还欺负她,那她可怎么办”
“您到底想说什么”
王主任轻咳了两声,“我妈看见你媳妇头上红肿了一片,以为是你打的,让我千万跟你说说,媳妇纵使有万般的不好,两口子也千万不能动手。”
周言安注视王主任的眼睛问,“大娘看见她头上受伤了”
王主任被他的眼神骇了一跳,不自觉点点头。
周言安抬手看一眼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于是问面前的王主任,“王哥中午回家吃还是去食堂”
“在食堂吃。”
周言安点点头,“那我们不顺路,我回去看一眼她,先走了。”
“哦。”王主任呆愣愣的看着周言安风风火火离开的身影,对老婆挺上心的啊,这看着也不像是会打老婆的那种人。
周言安回家的时候,苏姚已经吃完中饭了,她在集体吃饭之前,错峰吃饭。
在看见周言安的时候,她微微有些发愣,“你怎么回来了,吃饭了吗”
周言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我听说你头上受伤了,还严重吗”
苏姚心里皱眉,怎么连周言安都听说她额头受伤了,这得是多少人都知道了。
她忍不住想要抱住头,“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好丢人啊,大家都知道她在火车上撞到了头。
周言安否认,“知道的人大概不多。”王大娘应该只跟儿子说了这件事,而王主任也不是那种喜欢传话的性子。
苏姚刨根问底,“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言安的神色不自在,“今天政治处的王主任来找我,告诉我不要打老婆。”
“打老婆”苏姚瞪大眼睛,她手先指周言安,再指自己,“你打我”
对面的身体挺拔的男人,微微点头,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苏姚记得,当天后勤处主任说,自家隔壁是政治部王主任家,所以隔壁的大娘是王主任的亲妈。
昨天下午王大娘看见她额头上的红肿,大概误认为是周言安虐待了她。
是自己的原因,让眼前这个男人背了一口大黑锅,苏姚赶紧道歉,“对不住,我昨天去王主任家里,顺手用他们家井水洗了一把脸。不小心漏出头上的伤,她不知道为什么,误以为是你欺负了我,我给她解释过了,她可能以为是我在为你掩饰。”
但又怕王大娘好心办坏事,被周言安埋怨,又说,“王大娘也是好心,没有别的意思,都怪我没解释清楚,没有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周言安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才是根本原因,“不怪你。”
但苏姚还是觉得又好笑又可怜,“误会这件事的人多吗,要不我去跟大家解释一下。”
“不多,只有王大娘和王主任,没必要解释。”
虽然周言安这么说,苏姚还是有必要帮他澄清一下,毕竟这口黑锅是因为自己。
周言安问,“你的头,现在好了吗”
行李里面没带镜子,苏姚也不知道现在额头那块的情况,干脆让他看看就知道了,苏姚豪迈地一把撩起一旁的碎发。
为了方便周言安看清,苏姚微微扬起下巴。
怕她不自在,周言安只是微微侧身过来。原本红肿的部位已经发青了,看着十分的心惊。
“有点严重。”周言安皱眉,“我带了药油,在伤患处揉上,会好得快一点。”
苏姚伸手想要再碰一下,她觉得没啥大事,应该再过上几天就没事了。
周言安看到苏姚的手指快要碰到伤处,觉得不妥,下意识伸手要拦,等苏姚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时,他才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更为不妥。
而苏姚的指尖在触碰到他的掌心时,飞快地缩了回去。
周言安退后了两步,盯着苏姚的眼睛解释道,“伤处经常碰,影响恢复。”
苏姚呆呆地点头,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直盯着周言安觉得不自在,看其他的地方又觉得没礼貌。
苏姚尴尬地扯起笑,“那个,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哦哦。”苏姚点头得很用力,示意自己认真在听。
“这两天住在这里还适应吗”
“还成。”
周言安有些艰难地开口,“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离开。”
苏姚下意识反问瞪他,“你不想跟我领证你觉得我俩不合适”
在她的瞪视下,周言安立刻否认,“不是,我怕跟你结婚,耽误你。”
苏姚不理解,“为什么跟你结婚是耽误我”
难道他还是什么新型火坑还是他有什么隐疾
“我父母目前在接受审查,在信上没有跟你说,这是我的错。”
现在接受审查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啊。苏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再等上几年秩序恢复正常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不过现在大家最关注的就是政治面貌,周言安在意这个很正常。
苏姚偏头看他,“你知道你这样是什么行为吗”
她一字一句控诉,“骗婚”
周言安解释,“我们寄出去的信,会被拆开检查,这内容不方便被人知道,所以我才没有在信上说。”
苏姚看他,“那你道歉”
身材高大的男人低头对她认真说道,“抱歉。”
苏姚的反应跟他想象中不同,她语气轻快随意说道,“好吧,原谅你了。”
“那你还打算离开吗”
苏姚反问,“都原谅你了,那你说呢。”
“我父母的事情,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周言安的父母是谁,只有兵团的几位首长和七团团长石抗一知道。其余人并不知道周言安的背景,看不到他的档案。
苏姚保证,“你放心吧,绝对不说。那是别人吗,那可是我公公婆婆,守护他们的身份,义不容辞。”
她这称呼叫的过于顺口,以至于周言安在第一时间都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等反应过来以后,才面色赧然。
不过苏姚觉得,既然这人已经把自己这么看重的问题告诉她,那应该不会在其他的地方撒谎。
于是她问,“我能在结婚前,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
“你有吃喝嫖赌抽方面的爱好吗”
“没有。”
“你的身体有什么隐疾吗”
听到这个问题,周言安的身体微僵,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接下来,苏姚在各个方面问了一遍自己在意的问题,觉得可以接受跟他结婚。
她就说,“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去领证。”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强迫他,苏姚又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说,我不勉强的。”
结婚不着急,但比较着急领证以后合理使用周言安的工资装修这个房子。每天住在叙利亚风格的房间里,感受算不得太好。
周言安思考后便说,“明天开始要出去拉练,大概一周的时间。”
这样啊。
苏姚探身凑近他,“不提领证,你身上没有事情要忙,你是不是不想跟我领证啊。”
“不是。”周言安有些慌乱地想要解释,但看到她眼里充满笑意。
不知要如何应对的周言安看了一眼时间,主动岔开话题,“我先去吃中饭。”
看他这个模样,苏姚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人比她想象中的还有趣。
家里目前什么都没有,电灯自然不可能有。因此到了夜色渐浓的时候,某些人家窗户里透出一抹电灯的橙黄,但这都是大方舍得花钱的人家。
更多的家里不舍得夜晚点灯,要知道一度电要七分钱,都能买半斤大米了。即便是真的有照明需要,也只是点上一盏煤油灯。
当然无论大方用电还是精打细算,都跟苏姚无关,她还在过着跟山顶洞人无异的作息以及生活习惯,这全都因为家里啥啥都没有。人家还有个选择用不用电的机会,她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天黑以后自动上炕睡觉,夜生活什么的,压根不存在。
不过早睡有早睡的好处,苏姚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都跟往常不一样了。
这天,苏姚照例早睡,意识已经进入梦乡,结果被一声尖锐的小孩哭声吵醒。苏姚等了一会,这哭声不见小,还间或夹杂着女人的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