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根骨（2 / 2）

牧老头看了眼少女，心境之中仿佛出现一声嗡鸣，一股无形的波动荡漾开来，撕裂虚空，直指天穹！

叮……

如同水滴滴落心湖，一切重归平静。

牧老头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异状压下，不禁在心头暗骂那位寰阳尊主，不让走人也就罢了，让他们这些天上之人活的像市井小民也可以忍，可老子好不容易的剑道破境契机也要打断，他娘的，忍不了了。

内心挣扎片刻后，牧老头像是才回过神来对少女说道，“要是在寰阳界外，你这样一等一的剑胚子，有的是高人抢。”

少女闻言确实冷笑出声，“那又如何，顶峰高人，若是无情无义也就罢了，更多的甚至是无法无天，残忍暴虐之辈，此间强者，与那山林妖畜，业障逆种有何区别。”

牧老头眉头一跳，兵之一道，起于器，长于意也。

尤其是天生拥有兵意之人，砥砺道心是重中之重，尤其是练剑之人，要是能让身上的那股意有所蜕变，甚至能成就那真正的天骄都梦寐以求的灵体，后天兵之灵体！

这丫头年岁虽小，但经历却是不少，真要练剑，那就是恶蟒走江入海，必化魔蛟，到时心湖彻底化黑，想来掰正是妄想，不如给她找滴纯粹的堕魔之血，之后说不得就是法相有望的大道坦途。

听着少女此话，牧老头摇了摇头。

少女见状，神色略带讥讽，却带着少女的狡黠笑着说道，“怎么，老先生如此神态，莫不是个老好人？这样看来，你的剑，也不咋地吧。”

牧老头突然笑了，笑的很是开怀，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笑什么。”少女疑惑道。

牧老头摆摆手，他并不觉得一个小丫头说自己剑术如何不咋地是一件好笑的事。

他笑的是，少女竟然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这真是牧天奴这么多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他奴天奴是谁，清浊殿太上长老，当代玄黄剑执掌剑主。

长升天界域公认杀力最强，攻伐之势最盛的剑兵一道执牛耳者。

想当初，一人一剑，杀穿整个曳落河，那些宗门老祖，只敢站在岸边的宗门废墟上，对着他破口大骂。

最后一人仗剑灵河源头，逼得那位苍龙之属不惜融合曳落河水运龙脉，强行走海。

可结果呢？

一剑

只一剑，牧天奴就砍掉了那老苍龙的龙头，龙血浸染曳落河，整整一旬时间，才流到下游。

然后呢。

玄黄剑失控，使曳落河清浊之气倒转，失控的混沌之力撕开虚空。

清而清者为天，浊而浊者为地。清浊之气，天地也！

清浊倒转！

天翻

地覆

笑着笑着，牧老头就不笑了，他对着小姑娘轻声说道，“就像是渔夫河中捕鱼，大而肥的自然能买上好价钱，至于小而弱的，多是放归河泽，除了怕竭泽而渔外，最后还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长的更大，放归生养，总是不劳自己费心的，一条鱼而已，能不能长得大而肥，渔夫是不会管的。”

小姑娘还想再说什么，牧老头却是转头离开。

“这里空房间很多，你可以随便住，不过要自己打扫干净才行。”

小姑娘没有回话，而是目送着这位老人远去。

当老人彻底消失在视线之际，少女下意识向后背摸去，冷汗已浸湿后背。

少女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没错了此人，不，连同那三个，这四人绝对都是不同寻常的高人强者。

少女强压心底的恐惧，闭上眼轻抚自己的额上一点，之间一片雪白虚无之中，一柄同为雪白之物的长剑，正在嗡嗡作响，像是激动，又像是在战栗。

安抚了那柄灵兵，少女缓缓睁眼，这才算是安心。

回想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能感觉到，有一股锋锐无匹的剑意，从老人的身上散发出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少女凭借眉心灵兵的感应，加上自身那一抹玄妙万分的道韵，还是感应到了那股力量。

那一刻，自身与眉心剑胚心神相连，能够感受到它的意志。

跪者生。

那道意志，于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就像被浩荡天威倾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