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伊澄（1 / 2）

时值深夜，伊澄爱理站在阳台处眺望着这个不眠的城市。时间已近午夜，四通八达的街道却仍灯火通明，唯有远处那变得冷清的马路让人稍微觉得这个城市有了些许困意。

头上是被城市的灯光染得暗红的天空，伊澄仰望着失去了原来样貌的天空，心情很是烦躁。原本是想吹吹夜风，仰望一下头顶的星空放松一下的，却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根本不允许星空的存在。然而这份焦躁也不过是迁怒而已。烦恼的根源另有他处。

附近这一带最近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失踪案件，警察却连一个犯人也没有找到，后续的消息也是不了了之。伊澄盯着每天的新闻报道，失踪的案件只是有增无减，然而每一则报道也只是用了极少的篇幅，像是事务性地完成了某种任务之后便撒手不理了一般。

如果父亲还在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伊澄不禁想到。她的父亲曾是一名充满正义感的刑警，在完成自己职务的同时，也为周遭的人们遭遇的不公四处奔波。两年前，她的父亲在追缉毒品走私犯的行动中不幸中枪，因公殉职。尽管父亲因为公务繁忙很少陪她，但她知道父亲是在为自己的信念和周围的人们能够生活在和平之中而奋斗，所以父亲是她的骄傲和向往。

伊澄早已觉得将来和父亲走上一样的道路，继承他的信念，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所以前几天被一个颇受欢迎的轻浮的同级生告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伊澄一眼便知道自己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是个没有什么人生目标，因为长得好看一点受到周围的吹捧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实际上没有什么内在的人。不管他的告白是出于真心还是玩笑，对于伊澄来说都一样，像路边的一颗不起眼的石子，就算踢飞了也毫不在意。

当然，伊澄也并不是没有丝毫感情的机器。只是她明白周围的人们大多数人对人生的态度都是得过且过，没有明确的目标，随波逐流地升学、工作、结婚生子……当然，个人的选择没有高低好坏之分，平凡地生活着也不意味着低人一等。只是对于伊澄来说，自己所向往的东西未必能被理解或者接受，即便口头上说着“了不起”之类的话，不过也是无心的附和而已。与其浪费时间在虚与委蛇的社交之中，还不如为了自己的目标，在被允许踏进那个大门之前好好地提高自己。

正当伊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时，四周好像悄然发生了变化。四周忽然变得十分安静，连虫子的声音都消失了。原本以黑暗为底色泛着一点点红色的天空此刻竟变得一片通红，仿佛染上了血的颜色一般。

“她就是目标吗？”

“应该没错。”

附近的空中传来两个声音，还有翅膀挥动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源头，伊澄望向在空中悬停的那两个影子。由于光线不足，只能大概看得清他们的轮廓，即便如此，背后的翅膀和飞翔于空中这一事实就表明眼前所见的并非人世之物。

“你们是什么人？”伊澄内心充满了戒备，眼前这两个影子虽然超脱了她对现实的认知，但更让她在意的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的气息。

“喂，人类，你看上去资质还不错，杀了你有点可惜，要来我们这边吗？”其中一个人对伊澄说道。

“只要和我们签订契约，我们能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都能帮你拿到手；你要是有怨恨的人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杀了他。怎么样，作为交换条件来说还不赖吧？”另外一个人补充道。

伊澄冷冷地看着那两个人，对他们的话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愿望？我的愿望就是铲除像你们这样卑劣、邪恶的家伙。”

飞在空中的两人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狂笑起来。

“不行啊，看来她是属于那边的人。”

“也好，反正杀了她的话那边那两个就算契约成立了。”

话音刚落，伊澄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她被高高地托到半空之中，下方是空荡的街道，紧接着托住她的力量忽然消失，重力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再见了。”另一个方向传来邪恶的笑声。

高速的坠落之中，伊澄的脑袋一片空白，恍惚地看着那两个黑暗中的身影。

那是自己所痛恨的邪恶的化身。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

直到最后一刻，伊澄仍然在心中燃烧着对于邪恶的怒火。

中午，我在中庭的树下独自吃午餐，雪泽走过走廊时看到了我，和我对上了眼，然后就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她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接着礼貌性地问道。

我点了点头。

雪泽露出满脸高兴的表情在我旁边坐下，同时向走廊那边原本和她一起走着的女生挥了挥手。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这边，一边交头接耳在讨论些什么。

“看样子你已经完全融入这里了呢。”我看着那几个不时回头看这边的女生说道。

雪泽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飞鸟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独来独往呢。”

“我早就习惯了。在那样的小团体当中反倒会让我感到不舒适。”

“像这样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吗？”雪泽用十分纯真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那倒不至于。”

归根结底，我独来独往的原因一部分出于我自身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一部分是周遭的人对我的排斥。像雪泽这样毫无顾忌地接近我的类型至今为止也没有出现过，而且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藏着某种意图接近我的。对于这样率真而真诚的人，我多少有点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