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父子同影（2 / 2）

程瑶为了不贻误战机，不等军令到达，便率兵出击，以区区两百人活捉三千，等到八百精锐到达之时，两百人已经清理战场。

虽说打了个胜仗，可王爷带兵严厉，从无人敢违背军令，虽然此次大获全胜，程瑶却不敢居功，返回营中之后，便叫人将自己绑了，跪在王爷的大帐外长跪不起。

那时已经夜深，暴雨铺天盖地……

那一夜，朔风如刀，塞外尤其的寒冷，王爷辗转床榻，几番听见到外面有人前来劝程瑶回到帐中歇息，待天明再请罚不迟，皆被他拒绝了，烈烈风中，他隐约听到程瑶牙齿打架的声音。

至清晨时，他踱步账外，见大雪封门，程瑶如同雪人一般跪在门外，忙叫人将他抬入账中，又是用雪擦拭身体，又是火烤，终于将他从昏死中救了回来，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是：“卑职……要见王爷……”

军医好生劝道：“莫急于一时，待养好身体再去见王爷不迟。”

程瑶挣扎了一下，哑着嗓子说道：“等不了……那么久，卑职……违背军令，就算是死了，也要托梦给王爷请罪，眼下，我既有一口气在，便要立即去见王爷……跟王爷请罪，刻不容缓……”

听他此言，他心生怜惜，忙上前制止。

程瑶见到了王爷，好容易挣扎着起身，跪了下来……

事情经过，他早已悉知，不容他多说，当场免了他的死罪，而程瑶当时的反应，就和此刻的程南君一模一样，问的也是同样的话：

“王爷，你不罚我？”

“真不罚我？”

“王爷，你是现在不罚押后再罚，还是真就放了我了？”

他斩钉截铁地道：“程将军放心，本王恕你无罪。”

“可卑职违背军法在先，放了卑职，便也坏了军法森严的先例。”

“那也得是，按照两百人活捉三千人的标准来破本王账下军法，本王亦可为他再破以一次例。”

那到如今，他还记得，当时他当着手下众将领的面，说道：“军法虽然森严，但法外也要讲一个理字。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兵贵神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本帅带的是将，不是兵。兵贵其勇，将贵其谋，当兵上了战场，就要英勇杀敌，而做将领的，除了要在打仗时身先士卒、勇往直前之外，还要做士兵的表率，更重要的是，要知道仗要怎么打才能赢，若将士只知道一味等着上峰的命令，贻误战机，才是该罚该去之人……你在我账外已经昏死过去一次，就当是罚过了，命你将功补过，免去你的死罪，命你率两百游骑，将散落的敌兵游勇全部捕获……”

程瑶当下便感激道：“卑职愿为王爷效劳，虽九死而不悔。”

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正是因为如此，才培养出一匹智勇双全的将领，才成就了悍守边疆的铁甲军虎狼之师。

程南君瞧见王爷笑了一下，顿时又懵了，这几年他跟江湖人打交道久了，那帮老江湖，个个都是老狐狸，只要一笑，准没好事，准有后手在等着他。

“王爷……”

“念你无心，恕你无罪，退下吧。”

贤王爷是明白了，不把话跟他说清楚，他就会和十七岁时违背军令的程瑶一样，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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