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 羁押(2 / 2)
韩大胆儿听他提起梅若鸿,语带轻薄,登时伸手就去抓孟威衣领,孟威一个撤步,躲开这一抓,厅长喝道:
“你小子要造反么?”说着掏出手枪拍在桌上。
韩大胆儿从一些小道消息得知,之前证物失窃案中,还丢失了一批盗匪抢劫的珠宝,厅长原本从中选了一些,为了日后升迁打算用来行贿送礼。而且丢失的证物中,还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赃款,那个案子原告身亡,被告也失踪了,所以的原本是想和厅里几个领导暗中找个名目,将赃款瓜分,谁知自己还没伸手,这些东西连通一批缴获的烟土,就一起失窃了,所以厅长和一个领导心中都十分恼火。
今天“得知”这窃案竟然是韩大胆儿所为,总厅神探却是个“内鬼”这厅长焉能不怒!
这时孟威道:
“不光有这些无证,还有关键的人证在此……”
接着便对跪在地上的老田说道:
“你实话实说,厅长大人英明,不会难为你的。”
老田偷眼观瞧韩大胆儿,见韩大胆儿双目如欲喷火,吓得老田浑身一激灵,却不敢说话。
孟威朝着老田踹了一脚喝道:
“说话!”
老田抬头看看周围的警察,个个凝眉怒目,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
“是……是…韩头儿,把鸦片烟土给我,让我帮着……出手的!嗯……我……我私下藏了一些……嗯……想背着他……背着他出手,结果被他发现就抓回来了……定了个制售烟土罪!”
老田结结巴巴说完,又偷眼瞧了韩大胆儿一眼,眼神刚一交集,立即吓得一缩头,赶紧把脸转过去。
厅长气得又“砰”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冲着韩大胆儿喝道:
“这回你怎么说?还不老实交代,把赃物都交出来!”
韩大胆儿听完老田的叙述,就知道这准是有人教他说的,定然是有人把收缴来老田那批鸦片,换成了带钢印编号签失窃的那批鸦片。这不是误会,而是有人故意陷害,但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自己也辩解也是无用,如此一来反倒冷静了许多。
他不卑不亢地道:
“不是我干的!厅长要是不信,给我两天时间,我可以查出真凶!”
厅长喝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你要畏罪潜逃呢!”
韩大胆儿道:
“我全家都在天津卫,怎么逃?再说,也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逃跑!”
梅本事也忙道:
“厅长,这事儿……我也不太信是韩志刚干的,就算是,他之前立了不少功,您看……”
厅长怒道:
“放屁!这都是你惯的!英租界投诉的事儿还没跟你算呢!你闭嘴!”
梅本事顿时也哑了火儿,不敢再说话了。
副厅长抽着烟斗,站在一边静静聆听,半天一直没说话,这时却道:
“让你去查当然不可能,但是这事情的确应该搞清楚,也不能让你受了冤屈,这样吧……”
说着他转头对厅长道:
“厅长也消消气,先把韩志刚暂时羁押,派两个得力警员一起详细调查一下,孟威协助,你看怎么样!”
厅长想了想,点点头。孟威却道:
“人证物证都齐了,再查有这个必要么?”
副厅长道:
“让你干嘛你干嘛,那这么多废话!”
孟威也知道,韩大胆儿家里和鱼市街韩老太爷有亲属关系,韩老太爷在天津卫有些威望,和一些市政府一些高官的关系不错,当初韩大胆儿能当警察就是烦的韩老太爷的关系。
副厅长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所以觉得,现在冒然给韩大胆儿定罪的确不妥,所以这才象征性地派人调查一下,即便最后查出来,真是韩大胆儿干的,大不了找个由头,和之前的功劳相抵,最多一撸到底,也不至于判监坐牢。
厅长也明白副厅长的意思,就让人下了韩大胆儿的手枪,又搜出他身上带着的铁筷子,以及红白双樱短刀,和一条纯钢细链子。让人将韩大胆儿暂时羁押在总厅二楼的一间房间。
韩大胆儿几案里里外外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自己就算想跑也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况且还会给父母老家儿带来麻烦。再说自己压根就是清白无辜的,也不怕他们去查,只是担忧不知道会派谁调查。
若是自己这边的人就好了。范统虽然是真饭桶,但尤非和自己交情深厚,又救过自己的命,就跟自己大哥赛的,而且他为人看似懒散,其实精明机敏,张彪李环几人,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要是他们去查或许能有转机。
韩大胆儿也不反抗,来到楼梯的时候,见不远处,张彪李环几人脸现关切神情,正往韩大胆儿身边看。韩大胆儿本想和尤非交代几句,可押着他的警察都是孟威手下,毫不留情,推推搡搡的就把他关进了一间空房间。
总厅的羁押室很小,只能关几个审讯中的嫌犯,一般得了口供,核准之后等待开庭审判的时候,犯人都会被押解到小西关看守所,那有专门关押待宣判人犯的地方。
这时总厅羁押室关了好几个犯人,实在腾不出地方。孟威知道韩大胆儿身手了得,关在一般房间怕他跑了,幸好手下冯勤和罗小良出主意,把他关在二楼的老证物室,这才觉得万无一失。
这是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原本是证物室,后来因为下雨,外墙渗水,证物室潮湿发霉,墙皮都开裂脱落,所以才把证物室搬到地下室。这间房间虽然经过简单维修,可一直没再用。
这房间有一扇防盗铁门,房间里虽然有灯却没窗户,只要锁上门,绝没人能跑出去。
韩大胆儿关进来不久,可能是之前内伤未愈,分析了一会儿案情和现在情况,就觉得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隐约听见有些响动,待得再睁开双眼时,赫然见眼前倒着一个人。这人仰面朝天横在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却是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