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月行空，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2 / 2）

第一次运用刚到手的对月行空步，即使记忆中已经练习成千上万遍，仍然拿不准效果如何。

真气按照熟悉又陌生的经脉运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刚突破到七品的养灵经，真气汹涌澎湃，如汪洋大海，惊涛拍岸。

萧平并不知道这样的真气多寡是什么程度，但功法中明明白白的字眼，“真气雄浑，远超同阶”，给了他尝试的自信。

突然，随着真气运转越来越快，脚下突然生出一股浮力，慢慢地，演变成一种动力，并且还在持续增强。

萧平突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身体已经离地一尺，此时正漂浮在空中。

按照记忆中的感觉，渐渐增加真气输入，身体漂浮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渐渐的，树身渐渐下坠，萧平头一回看到了老黄果树的顶部，枝叶葱葱郁郁，一阵凉风吹过，发出哗啦啦的骚动声。

看到隔壁院子的围墙后面，枯叶满地，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看到自家小院的屋顶，看到砖瓦，看到雕栏玉砌。

看到黄果树街沿路，一颗颗老树整齐排布，如同等待检阅的将军。

看到隔壁稍远处的街道，似乎是叫柿子街的地方，与此处不同，正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昼夜不绝。

看到更远的京城胡同小巷，黑漆漆一片，在灯红叶绿的一片繁华中，仿佛迟暮的老人，躲在盛世边缘的黑暗一角中小憩。

看到了胡同后面的长街，那街道中最红最高的地方，应当是春风楼，贫民区中的销金窟，长街不夜楼。

再接着，房屋已经小如石子，人影都被遮住看不见，从高处望去，灯光与月光交半，城市与笼盖的夜幕辉映。

远远望去，一座即使是从此处看来，也蔚为大观的古代建筑群映入眼帘，那是皇帝老儿的宫殿。

其中有一高楼，直插云霄，仿佛是迎接天上下凡仙人的台阶，那是摘星楼。

又过了一会儿，再也望不清脚下的建筑了，遑论人影，只看见一片光亮，一片黯淡，那是繁华与寂静的割裂。

此时，人间已经看不见有比他高的了，唯有头顶一轮明月，与之相对，仍旧显得遥不可及。

人间难及的高处，寒风凛冽，刮身而过，刺骨冰凉。

萧平衣袂翻飞，不顾发丝被吹散，再难以束起，因为无人能旁观，所以可以纵情高呼：

“对月行空！对月行空！”

“好一个对月行空，哈哈哈哈哈哈，畅快”

此情此景，萧平本想赋诗一首，奈何虽然喜好看书，胸中却挤不出半点笔墨，只能摇头作罢。

在这巍巍高空，感受了下体内真气流逝的速度，还好，应该能坚持小半个时辰。

于是开始练习对月行空步，通过灵活控制真气来转向。

忽而上升，忽而左转，时而又径直加速下坠，玩得不亦乐乎，感受到自由驾驶的快乐。

本来通过溯灵天赋，萧平就已经对这步法的技巧了如指掌，如今只是稍作练习，便找回了记忆中的感觉。

直到真气过半，为了安全，才返回地面。

大黎历，仁和四十六年夏。

看尽长安，满目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