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林道友,最终你为何决定……(2 / 2)
“没错!”
一旁的灰狼崽子们应声举杯,全都不嫌事大。
林眠鱼知道这是图狼尔的一片心意,无奈一笑,点了点头,这怕不是正中夏舟仙下怀。
当图狼尔问起要透竹有何用时,林眠鱼没有隐瞒,直说透竹粉末可用来洁净清和剑上的锈迹,一展新颜。
当他把清和剑拿出来后,图狼尔便知道林眠鱼已经收集齐了三把剑,他早就知道林眠鱼要找齐三剑这件事,很为他高兴。
如此这般,两人畅饮三天三夜,直到图狼尔喝够了酒,带着林眠鱼来到绿竹林,然后让林眠鱼自己进去选。
林眠鱼随机选了一根,拦腰斩断后放入了储物器。
他离开灰狼一族前,在夏舟仙闭关的洞天外站了会儿,直到雪落下来,然后离开了那里,回到曾经渡劫的废弃洞天。
透竹被磨成粉磨,涂抹在清和剑上。
停留片刻后,林眠鱼的指腹轻轻抹过锈迹斑斑的剑刃,随后,展露一片耀眼的银白色。
小青兴高采烈地直甩尾巴。
待锈迹全部去除,小青甩尾的动作微微一顿,回过神后差点手舞足蹈,磕磕巴巴道:【主、主人,似乎有清、清和的气息了……】
因为先前锈迹的关系,清和其实已在剑中沉睡,这也是小青和碎尘感觉不到它日子的缘故。
原著中,谢秋昭用透竹粉末抹除了锈迹后,为了彻底唤醒清和的意识,还用粉末浸泡了清和四十九天。
于是接下来,林眠鱼两手开工,一面拿出炼丹炉,将尘荫梵石放入丹炉中,又放入杂七杂八的材料,一个月后,炼成了如同岩浆般的滚烫液体。
另一边,清和浸泡在透竹粉末水里,直到四十九天后,清和的意识将想法传递给小青,小青高兴地告诉林眠鱼,清和恢复了。
而后,林眠鱼在一早就够勾画好的阵法上,放上双蛇剑、碎尘和清和,淋上尘荫梵石炼制的液体——
不多时,液体被三剑逐渐吸收,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成只有簪子大小,然后又以可肉眼可见的速度融为一体。
一炷香后,三剑合一。
只要林眠鱼一个念头,一剑立即又三分。
以后只要林眠鱼想,合一还是三分只需要一个念头。
而碎尘和清和的意识并未消失,只不过它们两道意识都只有小青能感受到,三道意识中能与林眠鱼沟通的依旧是小青。
当三剑合一的刹那,林眠鱼以为小青会长大不少,但当小青在他耳边大喊“成功啦”的时候,他知道小青还是那个小青。
林眠鱼有些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代表了碎尘和清和对小青的放任,是独一份的宠爱。
一般情况下,林眠鱼还是选择一剑三分,把三剑缩小后当簪子插在发髻上,小青还特别鸡贼地向林眠鱼讨要碎尘和清和的剑鞘。
林眠鱼表示等再次渡劫蜕皮,会用蛇皮给它们炼制三把剑鞘,把小青高兴的在他肩膀上一蹦三尺高。
完成一件大事后,林眠鱼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然后去了趟菩见禅寺。
意外的是,他在柳树下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背影。
一身紫衫,一身青衫。
一位金枝玉叶已贵为太子,一位是深受太子器重的重臣。
“我当年对柳仙大人许了两个愿望。”韩倾如今身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刻站在柳树前,气质越发矜贵,男生女相的绝色面庞带着几分怅惘,语调沉缓,“不知可有实现的那日……”
安时昌嘴唇微动,扭头看向身旁身份高贵的男子,眼眸波动,到最后还是没有问“您的愿望是什么”。他有好奇,却又只能压抑好奇。
知道的越多,越抑制不住这颗心,所以他宁愿装作什么都不知。
许久后,韩倾忽得轻不可闻地问道:“安时昌,若我不是太子,若我只是一个市井百姓,你会……”
两人对未尽之言心照不宣,安时昌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韩倾身上,温声道:“天寒地冻,请殿下回屋。”
“……我知道。”韩倾扯了扯嘴角,他低头拢了拢毛茸茸的衣领,抬头时,脸上已无丝毫迷惘,眉目里皆是坚毅。
早就知道的事,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求证。
韩倾背着安时昌,冷冷命令道:“本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但想吃山下的阳春面,你去给我买。”语气蛮横,“要热的,要是冷了,拿你是问。”像是想探究安时昌对他的耐心到底到了何种地步,他最近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骄蛮无理,而安时昌每次都乖乖听令,一如此时满是恭顺地一声“是”。
韩倾向着厢房走去,背后的脚步声远去。
两人背道而驰,似乎这一生都没有相交的机会。
片刻后,韩倾缓缓转身,看着逐渐消失在台阶上的背影,他再度转身,摸了摸有些酸涩的眼角,知道该放弃了。
什么用玩意儿讨欢心,什么君子近庖厨……在他和安时昌犹如天堑般的身份面前,什么都不是。
耳边是不久前安时昌明确的拒绝,韩倾决定今日是最后一次耍小性子,今日过后,面对安时昌,他将只是王朝的太子。
林眠鱼隐身在一旁,将两人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等两人纷纷离去,才看向坐在菩提树上的小柳精。
小柳精忙对林眠鱼行了个礼,恭敬道:“柳仙大人。”
林眠鱼意味深长道:“人与人之间的缘深缘浅,看来真是玄妙。”
小柳精叹息道:“安时昌对韩倾是有情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他顿了顿,没有细说,只道:“如此下去,或许我该给韩倾换个共度终身的人?”
“待我与安时昌说几句话,若他还是这般死脑筋,那便换人吧。”林眠鱼淡淡道。
柳仙大人都发话了,小柳精哪有不听的道理,等再次抬头,林眠鱼已经消失。
小柳精扯了扯菩提树的一片叶子,扫了眼又重新挂满许愿签的菩提树,踢着小脚丫,不禁想起那些在柳树前因求不得而苦的百姓,曾有人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后来它果断换了那些情深缘浅的姻缘,不久后,那些百姓脸上笑容重新绽放,凄苦的感情也就成了过去。
也不知柳仙大人会对安时昌说什么。
小柳精有些好奇,却也不会真去探听,他乖乖坐在菩提树上等待,直到林眠鱼重新回到树前,对他道:“先不用换了。”
林眠鱼心中想着小柳精这本事堪比月老,只不过这世界好像并无月老,所谓的姻缘,皆看自身因果。
小柳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抵过好奇,轻声问道:“柳仙大人,我可以知道您对安时昌说了什么吗?”
林眠鱼扭头望向烛火摇曳的僧舍,缓缓道:“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孤注一掷或是重蹈覆辙,都无重来的机会。”
当局者迷,安时昌从见到林眠鱼惊喜交加的表情,到听完后愣怔的样子,林眠鱼没再多说什么便走了。
安时昌是个聪明人,如果还是选择与韩倾互不相交,那亦是他的决定。
见完小柳精后,林眠鱼第二日以香客的身份给寺庙添了些许香火钱,然后离开了菩见禅寺。
他未曾想到,这是他在凡界最后一次见到安时昌。当然,即便知道,林眠鱼顶多就是和安时昌多说几句话,不会多透露什么。
翌日,小柳精看着安时昌从韩倾的房间里走出来,偷笑起来,还是柳仙大人有本事。
冬日初晴,安时昌披着毛茸茸的大氅,从僧舍走出来,站在柳树前半晌。
即便是在冬日,禅寺里的柳树和菩提树依旧绿荫茂盛,一看便知并不普通。
安时昌没想到会突然看到林眠鱼,也没想到,林眠鱼会和他说那般的话,如果不是林眠鱼提起,或许他会选择做一只缩头乌龟,从而度过一辈子。
然而,林眠鱼将话摆到了台面上来,安时昌再也无法忽视,最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孤注一掷。
“咳咳……”
细微的轻咳声从背后传来。
安时昌连忙回头,看到韩倾走路不稳的样子,赶紧跑上前,搀扶着对方,关切道:“怎么起来了?”刚才他还让韩倾多休息会儿。
韩倾一本真经道:“怕你后悔跑了。”那眼神直直地盯着安时昌,似乎一错开视线,安时昌就会明目张胆地逃离。
安时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握住韩倾有些冰冷的双手,轻轻对着那双手哈了口气,抬眸时,眼神从未有过的坚毅,嗓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震荡人心的不可动摇:“殿下,我不会逃了。”他脱下大氅,披在韩倾身上,细心地系好。
两人近在咫尺,喷薄出的呼吸洒在韩倾脸上,和过去一样的动作,却又透着全然不同的亲近。
暖阳透过飘荡的柳条缝隙落在两人身上,韩倾温热的掌心忽然贴在安时昌的脸上,又迅速咬了一口安时昌的唇。
安时昌愣了一瞬,有些慌张地看向四周,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随即想到这是因为韩倾来此后,禅寺将闭寺三日……
韩倾见安时昌做贼心虚的样子,语气不善:“这么怕背上祸乱朝纲的罪臣之名?”
安时昌凝视着韩倾,指尖蹭了蹭韩倾红润的唇,韩倾耳朵绯红,却又丝毫不肯移开目光。
“从昨夜我选择带回凉透的阳春面,选择与殿下一块儿面对将来,便不怕什么祸乱朝纲的罪名。”安时昌抵着韩倾的额头,“殿下,我是怕你被骂……”他的嘴巴被韩倾捂住。
“从我发现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从我决定向你表露心意的那一刻起,将会经历什么,我都想过了。”韩倾脸上漾起没有丝毫阴霾的笑意,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张扬热烈,他牵起安时昌的手,走向阳光下。
从始至终,韩倾在柳树前许下的愿望都不曾变过。
为了实现这两个愿望,即便有神仙相助,他自身也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