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022 我已有了他的孩子(1 / 2)
第一十一章
积雪压在枝头, 鸟雀惊起。
林江绾自修炼中睁开眼睛,便听窗外传来阵阵喧哗声,她推开窗子, 凉意扑面而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夜之间,城内的邪灵似乎又多了不少, 喧闹的街道上多了不少的生面孔。
林江绾打开玉牌, 却诧异地发现玉牌内早已乱成了一团,宗门内的消息疯狂地刷新着,就连那客栈外的行人, 亦是有些稀奇地讨论着近来的异样, 林江绾将那窗间的缝隙扯的更小了些。
先是一只始祖鸟意外发现, 这修仙界各地似是都下了大雪。
始祖鸟天性喜欢温暖的地域, 生性的渴望驱使他们下意识地奔波于路途之中,不断寻找着合适的居住地, 然而近日他们有些惊恐地发现,他们所到之处, 遍地皆是皑皑白雪。
那大雪接连下了两日都未曾停歇, 与此同时, 远在修仙界各地的弟子纷纷跳出来说,他们那里也下了雪。
甚至连生活在沙漠中的火云蜥亦是。
各大宗门连忙去查探其中异样, 而后最终发现这所有的源头皆是指向了极寒之地的冰塬。
邪灵一族玄君沉睡之地。
那里霜雪肆虐,狂风呼啸,往日静静躺在雪中的悬棺却是剧烈地震颤着, 山石摇晃,他们被那悬棺周围的威压所迫,不敢再近些查探其中状况, 然而联系到最近九域域主的异样。
他们也大致能猜出。
沉睡千年的玄君,可能即将于近日苏醒。
神明的苏醒总是伴随着无数的天地异样,而晏玄之带来的,便是雪。
这个结论令得无数人都沉默了片刻,随即瞬间炸开了锅,“救救救命我们不会又要被逼着回到北地吧我不要啊听我爹说那里很折磨人的”
“我不想和那群邪灵打架啊有没有人能管管邪灵一族啊”
“天啊,他不是睡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醒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许多邪灵都和我们签订契约,怕什么”
“上面朋友来搞笑的有脑子都知道他们厉害的是玄君和九域域主,契约的那些阿猫阿狗够他们打的”
许是当年被那群邪灵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记忆太过深刻,哪怕如今,提起那段往事他们仍是止不住地心慌,原本便有些烦躁的弟子们一点就炸,林江绾只看了几眼,发现他们已经开始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怒不可遏地撕了起来。
林江绾看着他们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蹙了蹙眉头,她微微捏紧了手中的玉牌,也忍不住有些心慌。
她也不知晏玄之会如何,不管是书中,还是修仙界众人对他的评价,他总是冷血而残暴的,与其他应天道法则而生的神明不同,他是自杀戮与鲜血中诞生的存在。
他不受天道约束,行事更无所顾忌。
林江绾只犹豫了片刻,便收起了玉牌,她看着胸前的晕水珠,现在想这些对她而言只是浪费时间,她应该做的是趁着现在尚在晏玄之的庇护之下,好好修炼,多捏些保命的手段在手中。
而她发现,她于灵符一道颇有天赋。
林江绾颠了颠手中的储物袋,打算去多买些符纸,见着连桥尚未睡醒,她便独自一人踩着满地的积雪,走向了繁华的街道。
凡是她所到之处,那些人的口中几乎尽是晏玄之的名字。
林江绾被动地将他以往的事迹听了个遍。
潮水已然褪去,破旧的房间却依旧淅淅沥沥地渗着水,闻秋秋有些难过地看着窗外,这几日阎时煜一直不吃不喝,不停地寻找着林江绾的踪迹,闻秋秋只看着,便觉心底说不出的酸涩。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如往常一般安慰着他,毕竟林江绾已经死了,再没人能同她抢阎大哥,然而,她做不到。
她甚至忍不住想问他,林江绾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为之奔波,然而她终究是软弱的,她只敢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他。
明明她与阎大哥的关系已越来越亲密,林江绾为何还要来横插一脚
她也曾想过,若是她也消失了,阎大哥会不会也这般焦急地,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她忍不住生出丝阴暗的念头,林江绾若是死了便好了,她就死在那海水之中,最好永远也别再出现
她知晓自己这个念头是错误的,她忍不住唾弃自己的这些小心思,然而一看到阎时煜为她伤神,那个念头便犹如燎原星火,越发地不可收拾,宛若潮水一般无孔不入地钻入她的脑海之中,她感觉自己已经快被逼疯了。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闻秋秋擦掉眼角的泪珠,端着昨夜熬的鸡汤去了他的房间,却见房内早已空无一人,看着手中她熬了一夜的鸡汤,她只觉眼眶发酸。
她从未有那么一刻,那么想哭。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对着窗外的丛林小声询问道,“暗卫大哥,你知道阎大哥去哪里了吗”
窗外一片寂静,闻秋秋却固执地呆在原地不肯离去,半晌,只见一张布条轻飘飘地自巨树间坠落。
闻秋秋打开布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真大师〕
一真大师,火容寺的高僧,最擅占卜阴阳五行之术,闻秋秋死死地捏着那布条,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的软肉之中,她却似是察觉不到,只定定地看着窗外的巨树。
以往,阎时煜从不相信求神拜佛这一套,然而现在被逼到绝路之时,他也忍不住,将希望寄托在这阴阳五行之术中。
阎时煜神色冰冷地坐在佛坛之下,他已在这里等了一夜,霜雪厚厚地落了他满身。
暗卫看着落在他身侧的纸鹤,小声禀报道,“邪灵族据说出了问题,宗主已多次传来消息,希望少主快些回去。”
阎时煜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他只垂着眼睫,死死地看着掌心的红宝石手串,心底似是破了个窟窿,风一吹,空荡荡地作响。
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林江绾,他便觉得心底似是被利刃划过,逼的他几近窒息。
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皆是林江绾于水域消失前的那个神色,她有些怔怔地看着他,面色颓然,神色失落。
青烟渺渺,细雨连绵。
沉闷的钟声缓缓地涤荡在山涧之中,往日静心驱秽的钟声此刻却无端地让人有些烦躁。
阎时煜坐在佛坛之下,看着端坐于他面前,眉眼慈悲悲天悯人的一真大师,他有些焦躁地皱了皱眉头,然而想到现在仍是下落不明的林江绾,他有些急切地摩挲着掌心的手串,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眼见天光乍破,他终是没忍住低声唤道,“大师”
一真大师却只垂着眼皮,静静地敲着手中的木鱼,花白的眉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早间的凉风拂起了他单薄的衣袍,他的衣诀飞扬,似是随时都要随风散去一般。
落在袖中的手死死收紧,阎时煜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几乎将纺尘域都翻了个遍,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却仍未能找到林江绾的踪迹,若非实在是走投无路,他也不至于来这求一真大师帮忙。
随着那木鱼声缓缓停歇,阎时煜见状连忙站起身,“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一真大师捏着手中佛珠,他眸色深深地看着面前满身戾气的阎时煜,却是神色温和地劝慰道,“她的确尚在人间。”
“只是你与她尘缘已了。”
阎时煜猛地抬起头,他面上的神色瞬间凝滞,浓黑的眉头下压,他死死地看着一真大师,眸底戾气横生,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意,有些僵硬道,“我与她自幼相识,情非泛泛。”
一真大师静静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眸子,他放下手中佛珠,心底有些无奈,他为他念了一宿的清心咒,伴着寺内的钟磬长鸣,都未能化解他周身的戾气。
一真大师缓缓地站起身,却是继续道,“你与她有缘无分,不可强求。”
阎时煜面色紧绷,他的眸底布满血丝,几乎克制不住满心的怒气,他死死地捏着手中的长剑,半晌,只沉声道,“还请大师告诉我她的位置,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一真大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晓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甚至可能会引起更大的祸端,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少主日后若是需要帮忙,可随时回来,老衲会在这里等你。”
“少主现在向东前行,她所在之处,门前种着大片的百岁锦。”
阎时煜眼睛一亮,他匆忙离去,“多谢大师指点”
一真大师眯了眯眼睛,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亦不知此举是对是错。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
林江绾买回符纸之后,便彻底扎入了修炼之中,直到长鼻怪敲了敲门,送来几道精致的小菜,她方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