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命门(十一)(1 / 2)
楚识夏穿的是件露水绿的襦裙,雪白的抹胸与皮肤几乎分不出界限。这身轻薄透气的裙子被热水浸得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肉上,已经很难受,沉舟却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起身。
水面上晃荡的栀子花扑到两人身上,黏在楚识夏的颈窝里,被沉舟伸出舌头舔去,含在唇间。
好香。沉舟的鼻尖凑在她湿淋淋的脖颈上,想。
“你亲我了。”沉舟闷声说,“你说过,这是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做的事。”
“我说的。”楚识夏脸红心跳,浴桶狭窄,沉舟的长腿不得不曲起。她坐在他腿上,低头俯视他红得滴血的耳朵,心中玩味。
“那你心悦我吗?”沉舟紧张地问。
楚识夏笑出了声,“你觉得呢?”
沉舟眼神慌乱,像被人打懵了的小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楚识夏柔韧纤细的腰线,小声说:“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愿意被你亲。”
沉舟对她,从来都是予取予求。
楚识夏心里无端的酸涩起来,她挠着沉舟的下巴,挠小猫似的迫他抬起头来。
“那如果我亲了你,又不喜欢你,以后我成婚了,我要怎么对我的夫君介绍你,又把你安排到哪里去呢?”
沉舟张了张嘴,失魂落魄起来,心里一阵绞痛。
“我、我可以躲起来,你不要赶我走。”沉舟难过地低下眼睛,“我不会被他发现的。”
“你要和我偷情吗?”楚识夏眼神晦暗不明。
沉舟不说话,握着她腰的手紧绷起来,小臂上绽起一条条青筋。他从没想过楚识夏会嫁给别人,会和那个人牵手、亲吻、养育儿女。他心中竟然一时恶念顿起,想要杀死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
可是那样的话,楚识夏会很恨他吧?
楚识夏长叹一口气,像是对这个榆木脑袋彻底没了法子。
“沉舟,我不会和你偷情的。”
沉舟眼神黯淡,连躲起来都不可以吗?
“我只要很小的地方……”沉舟小声争取。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喜欢了很多年。”楚识夏吐字清晰有力,打断了他的争辩。
怎么会不心动呢?
沉舟是她在雪天里遇到的小雪人,是她大方赠予压祟钱的小哑巴,是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庇佑她的影子。拥雪关的尸山血海,人心间的波云诡谲,他们手牵着手,一同蹚过,是这地狱里唯一的活人。
他们是两株长在一处的榕树,根系深深交缠,牵一发而动全身。
沉舟呆呆地看着她。
“咚”的一声响,半个浴桶里的水都被撞了出来。
沉舟忽然起身把她压在了浴桶边上,手中护着她的后脑,不管不顾地含住她的双唇。沉舟吻得很急促,唇齿间都是栀子馥郁的香气,热水氤氲的细密水汽。
楚识夏鬓发散乱,几缕湿漉漉的发贴在腮边,被他吻的慌乱,有几分可怜可爱的春情。
“我好高兴。”
沉舟声音沙哑,拉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它跳得好快。”
楚识夏笑出了声,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耳尖,“傻子。”
沉舟的脑子“轰”的一下被点着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似笑非笑的楚识夏。他鬼使神差地把要从水里站起身的楚识夏抓回来,抱在腿上咬她的脖子,齿关厮磨。
——
祥符四年,七月末。
司礼监掌印太监之死,在这新军政推行之际仅仅掀起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浪花,便被彻底翻了过去。羽林卫隔天便将其名下资产尽数抄查,竟然抄出无数古董字画、金银器皿来,更多的是房屋地契,折合成白银不下千万两。
朝中与王贤福有过利益输送往来的,均在夜间被羽林四卫秘密拜访,隔日便在朝中大力支持新政。
他们都明白,程垣这个新官上任的羽林卫长算不得什么,但他代表的是皇帝。
命根子都让皇帝捏在手里了,再不识相,按这份账簿上的贿赂数额算来,他们便只有将家产和人头一并奉上。
“那些田地都怎么处理了?”
楚识夏翻过账簿摹本,吹去杯中茶沫。
“归于皇庄。”程垣无奈地回答,“这是陛下的意思。”
楚识夏叹气。
这些田地本是乡里百姓的,捏在王贤福手里还是捏在皇帝手里,对他们而言并无区别。
活不下去的人还是活不下去。
“得劝劝陛下,还地于民。”楚识夏思忖道。
“大小姐,此事还是缓一缓吧。”程垣干咳一声,“陛下最近心情不太好,您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楚识夏抬眼看着他,“怎么说?”